19溼身惹“火”
身在臨市的趙政南接到電話，驀地衝出了烏煙瘴氣的包間！
……
“小小姐，你怎麼啦？”張媽見杯杯神情不對勁追着問。
“我沒事，晚飯你們自己吃吧我不吃了。”
“晚飯怎麼可以不吃呢，我已經準備好了。”
“那就你們吃了。”
“我們自己的飯菜也早好了，你看餐桌上都擺好了。”
“沒人吃那就倒了！”杯杯被張媽繞的煩不勝煩，火氣蹭蹭蹭地上來了，甩開了張媽抓着自己的手直接跑上樓。
……
夜半，趙政南還是沒能夠趕回來……
杯杯坐在牀沿，直到暮色變成漆黑，路燈都黯淡下去。空洞着眼一動未動。房間只有牆上的鐘擺滴答可聞，杯杯的呼吸又輕又淡，好似不存在。指針分明的指向了五點，天又要亮了，原來徹夜未睡就是這種感覺啊！杯杯仰着頭，臉皺了皺。
想要哭嗎？把臉皺起來，別人就發現不了你風雨欲來的淚……杯杯走進了浴室，把花灑開到最大，水嘩嘩的沖刷着她身體的每一處，像是安撫。這種方式還真是有用，難怪那麼多人傷心時喜歡用這種方式排解，要是現在下雨，她想她也會跑出去的。那樣應該更歡快纔對！
滴答、滴答……洶涌難以抑制……
“少爺你回來啦！”剛剛起牀的張媽發現趙政南迴來了嚇了一跳，剛要說話已經完全被忽略。趙政南用不可思議的速度衝上了二樓。
氣息沉重，趙政南站在杯杯房間門口手緊握着門把，好像下一秒就要衝進去。“杯杯！”他的聲音一如往常，不冷不熱的叫喚。
杯杯的嘴角扯出了一抹微笑，淡淡的因爲她的臉已經完全僵硬下來。
趙政南沒有等待杯杯的回答已經衝了進去，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裡頓了兩秒又馬上衝進了浴室，聽見水聲的他知道她肯定在那裡折磨自己，已經多少年沒有聽過杯杯用那樣悽慘的聲音向他求救了，恍如隔世！
“你幹嘛！”趙政南大聲的呵斥，拉開了淋雨的玻璃門直接拽了她的頭髮把她拖了出來。杯杯咬牙，頭皮上一陣刺痛！顧不上那麼多，趙政南開始扒了杯杯身上接近泡爛的衣服。雖說現在還沒有到最冷的時候，但是秋老虎都過去了，況且又是這個時間。她是衝了多久！
趙政南溫熱的手抓着杯杯的肩膀，杯杯能感受的到他的體溫。杯杯往那股熱源靠了靠，垂着眼依偎在趙政南的身上，好像渾身的力氣都散盡了只有依附着他才能夠存活下來。趙政南被杯杯冰冷的手環住了脖子，臉使勁往脖頸裡鑽，肉貼着肉，趙政南的雞皮疙瘩瞬間被激起，心裡的火又往上冒了幾分。
“把衣服脫了！”趙政南直接把杯杯拎了起來拽着脖子把她往牀上扔，水滴瀝耷拉胡亂的拖成長長的一條曲線。杯杯被毫不憐惜的扔在了牀上，鑽進枕頭逃避趙政南的注視就又一動不動了。
她很不客氣的詐死了！
“戴杯杯，你不聽話嗎！”趙政南的聲音涼了幾分，帶着家長的威嚴。但是杯杯卻很吃這一跳，被從小帶出來的奴性！杯杯下了牀垂着頭很自覺的找出了替換的衣服，然後又慢慢的爬會牀上鑽進了被子裡開始替換。
趙政南站着視線所及的地方被子微微的抖動，她還知道害羞！趙政南看着牀上的某人又沒了動靜伸手掀開了被子。“溼衣服扔出來！”杯杯只有腳動了動，把團做一團的衣服踹下來牀，“啪嗒——”一聲，吸了水的重量！
“哎……”趙政南低低的嘆了一口氣，好似無奈。看着牀上早就溼漉一片的地方，索性扯過了毛毯給她擦頭髮。
趙政南下手不輕，裹着杯杯的腦袋就隨便的蹂躪。杯杯的頭被混亂的晃着，卻把好不容易鎮定下來的情緒又勾了出來。趙政南的大手伸進被杯杯緊拽着毛毯中，檢查頭髮是否被擦乾，手背擦過杯杯的臉頰，溼漉一片。他知道那是什麼……
杯杯把毛毯裹的更緊，夾住了趙政南的手。趙政南坐下來輕輕環抱住了杯杯把她的腦袋連帶着那張礙事的毛毯壓在了胸口。手指微動，一點一點幫杯杯拭去淚。
“怎麼了？”等杯杯哭得累了，慢慢平靜下來趙政南纔開口，語氣裡帶着點哄的意味。扒開毛毯把她哭的紅紅的臉露出來。
“等了你好久！”杯杯對趙政南說的第一句話是抱怨，抱怨他來的太晚。趙政南低低的笑了，好聽的嗓音從杯杯頭頂上方傳來。“我的小公主，我還沒有有錢到有自己私人飛機的地步，還得按着人家航空公司的航班來，你打電話給我我已經第一時間往機場趕了。”趙政南態度很好的解釋，順帶擠了擠杯杯滿是鼻涕的鼻子，也不嫌棄髒。
杯杯很受用的用已經被自己弄髒了的毛毯幫趙政南擦了擦手，第一次擡眼看了趙政南，迎上了他探索的目光。“說說吧，什麼事讓你傷心了。”趙政南湊下頭來要聽清楚的樣子，那雙紅紅的眼睛還真是讓他心疼。
“舅舅，有一天你會不要我嗎？”
“不會。”
“真的？”
“真的。”
“無論什麼理由？”
“無論什麼理由。”
“你說謊，就算最親的人都有互相傷害的一天的。”
“我們不會。”
“那要是有一天我讓你不開心了呢？”
“我有那麼小氣嗎？”
“你可不可以跟我約定，不管以後怎麼樣，永遠也不能拋棄我！”
“嗯！不拋棄。”
“生氣了也不能對我太兇！”
“你這是在趁火打劫嗎？”
“那你答不答應！”
“不。”
“好吧。”這樣杯杯就已經很開心了。
舅舅，我可以喜歡你了，你不是我的親舅舅，我也不是你的親侄女。終於有一天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把自己對你的喜歡展露出來，終於！
舅舅，我可以愛你嗎？……這些話，杯杯問不出口。現在，杯杯只想保證趙政南不會甩開她。她害怕趙政南知道後會從她的言行舉止中看出不尋常而疏遠她。她要先行動，以一個女人的姿態走進他的心裡，等有一天她在他的心裡紮了根不可動搖，等到那一天！
原諒她還無法開口。
原諒她沉浸在了趙政南偶爾的溫柔裡。
原諒她，不知羞恥的帶着這副罪惡的身體過活。
原諒她……
杯杯臉上的紅暈久久未退，趙政南伸手一摸，火熱滾燙！
“你做了什麼！”趙政南聲音冰涼徹骨不帶一點溫度。
“嗯？”趙司北應的**，尾音嬌俏的繞了幾個旋兒。
“杯杯。”趙政南字字深刻。
“哼~沒什麼啊！請她坐了坐而已。”趙司北的聲音裡永遠帶着那麼點輕佻，但是也永遠讓人覺得虛假。
“趙司北，你什麼時候能放過了她，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不是嗎？她還只是個孩子！況且她到底是犯了什麼罪過你們要這樣折磨她！”
“什麼罪！哼！她沒告訴你嗎？”趙司北的臉柔和開來，果然如他所料。“你去問問她，看她會說什麼！”
“再有下次我不會放過你！”
“呵……”
趙政南驀地掛了電話，另一頭的趙司北嘴角的笑漸漸隱去。他必須心狠！
……
坐在杯杯的牀頭，趙政南手裡捏着條溼毛巾，隨時給她擦擦汗。“趙司北又欺負你了！”趙政南的聲音迴盪在房間中無人應答。杯杯還在沉睡還是假裝着沉睡，呼吸均勻……
杯杯此刻容顏安寧，趙政南看着看着忽的心疼起來。她的杯杯，曾經很慘很慘……
……
“你幹嘛！”周昕薇大喝了一聲，把一桌子的人都嚇的心頭一跳。這天，趙政南只是例行回來一趟，張凌華說過讓他不要怪趙顧銘。所以他記住了，趙顧銘就只是他的父親，每月維持見面算是對母親的一個交代。
“你幹嘛！乞丐嘛！”周昕薇跳起來按住了杯杯抓了一手食物的手。杯杯一手油膩，抓在手裡的食物已經看不出是哪道菜了。看的趙政南只覺得噁心。杯杯卻頑強的掙扎，好不容易掙開了周昕薇的手，把食物胡亂的往嘴裡塞，也不咀嚼只知道往下嚥。
“司北，抓着她。”趙司北甩開了筷子一把用力的抓住了杯杯散亂粘連在一起的頭髮，杯杯被用力一扯一陣尖叫。趙司北聽着心煩拎着她的腦袋直接往實木的桌子上一撞，杯杯的叫聲頓時就停住了。趙政南震驚的看着這一幕，看向趙顧銘時卻發現他只是在吃飯，彷彿已是見怪不怪的模樣。趙政南跟着垂了眼，他不想管閒事。
那時的他就是這樣一個旁觀者。
趙司北正直年少，力氣大的驚人，一把按着杯杯的下巴把她嘴裡不曾嚥下的食物摳出來扔在地上，神情狠戾。“要吃就把這些舔了。”杯杯已經被撞蒙，但是直到現在杯杯的神情趙政南仍是記得。
她一點一點的把飯菜撿起來，重新塞在了嘴巴里。
趙司北笑的猖狂！
“還不去跪在你該在的地方。”趙司北不忘踢了已經跪坐在地上的杯杯一腳，少年的腳力不輕，直接踹在了杯杯的小腿肚上，肌肉疼得跳動。
“喵~”她的位置就是某隻寵物貓的旁邊。寵物的面前還有一隻飯碗，而她卻沒有。有多餓一個孩子纔會去搶食！
從頭到尾，杯杯都沒有看過趙政南一眼。她知道他，剛進趙家的時候對她好看的笑。她期望過，但是失望了就不在等待，不長不短的時間已經把她歷練成了這個樣子。她早已經不存期待會有人把她帶離這裡，期待的代價她付不起……
趙家一家其樂融融的在客廳裡閒散的喝着下午茶，一般富人家裡常是這樣過着日子。趙政南坐在其中格格不入，眼光一直在那個垂着頭的孩子身上。
她只看過他一眼，眼神鄙夷。那樣的眼神讓趙政南沒來由的心虛。他以爲把這一切隔在門外就可以了，他轉身離開，可是杯杯的眼神卻在那之後一直糾纏着他，讓他彷彿罪惡！
他不想摻和那個家的事！
……
心裡強烈的不安，讓趙政南這個月很有突破的再次回了家。一進趙家，很不自覺的趙政南的目光就在尋找那個瘦弱的身影。
“頭髮很長啊！都臭了！我幫你剪了吧！”剪刀落下的聲音。“完成！”趙司北愉悅的聲音，彷彿很滿意自己的作品。
“吸一下！”誘導的語調。
“吸！”馬上的不耐煩。
……
“咳咳咳……咳咳咳……”撕心裂肺的咳嗽聲，站在門口的趙政南聽不下去踢了鞋就往裡面跑。多年後回想起那副畫面，趙政南的心還是很疼。
杯杯的原本長長的頭髮現散落了一地，被趙司北剪得參差不齊，甚至有幾處或許是被剪刀戳到了還滲着血。趙司北的手裡握着一根菸，因爲杯杯倒在地上咳得驚天動地讓他不開心而用菸頭直接按在了杯杯的身上，杯杯眼淚鼻涕糊在臉上，捂着嘴疼的渾身都在抖。
趙政南鮮少的眼淚被那一幕生生的逼了出來。一個搶身，擋在了杯杯的身前狠狠地揍了趙司北一拳。年少的男孩與成年的男性相比還是差了很多，趙司北被一拳揮出了好遠。趙政南掏出了手帕按在了彎彎被燙傷的地方，血肉，模糊了趙政南的眼睛。
那是第一次趙政南把杯杯護在了懷裡。那時杯杯咬着嘴脣沒有哭出一聲，牙關緊的嘴巴都在發抖。
“怎麼回事！”周昕薇發現情況馬上趕過去，看見兒子倒在地上沒有好臉色。趙政南沒有理她，抱起了杯杯往自己的房間裡走去。
“疼嗎？”用沾着酒精的棉籤小心的給杯杯清理傷口，趙政南小心的問。
“……”杯杯皺着臉不說一句話，表情猙獰。
“忍一忍馬上就好！”
處理好傷口的兩個人都是一身的汗水，趙政南擰了條毛巾給杯杯擦臉。一塊白淨的毛巾瞬間變成濃濃的咖啡色。趙政南握着毛巾的手沒來由的顫顫的抖。
“他們爲什麼這樣對你。”趙政南只知道她是趙西月的女兒，趙西月和她丈夫死後就被送到了這裡，他不能理解爲什麼原本應該好好疼愛她的家會對她如此殘忍！就算多年以後，趙政南都是同之前的杯杯一樣，一廂情願的以爲是杯杯的爸爸顧亦城的犯了錯讓趙西月無辜死了，所以全部的人才會把錯歸罪於她。錯誤的後續……
“他們爲什麼這樣對你。”那時杯杯被安放在趙政南乾淨的牀上，趙政南則扯了一張凳子坐在了杯杯的對面，兩人相對而坐，趙政南緊皺着眉頭。疼痛過後的傷口已經麻木，沒有了痛的杯杯，臉上恢復了呆滯的神色，默默無語。
“哎……”趙政南無奈的嘆了口氣，把她從牀上抱下來牽着往樓下走。杯杯的手明顯的抖了抖，趙政南知道。
……
趙政南牽着杯杯下樓的時候，還沒走到底就已經看見他們一家齊齊的坐在客廳裡，審判者的姿態讓趙政南覺得好笑。看着杯杯的眼神又多了幾分同情。
“政南你幹嘛打司北。”趙老爺子開口，極具威嚴的聲音，護犢子的姿態。趙政南話都懶得說直接把杯杯扯到了身前給他看。
“你不回家許多事不知道，她爸爸在外面養女人被西月發現了，西月纔會不顧一切的和戴亦城同歸於盡。她就是得給她爸還債！”有些污點不會被攤開擺在面上，大家庭有大家庭的顧慮，說清楚了反而會讓趙西月變得更加悲慘！
“你們怎麼會殘忍到這種地步，一個下孩子能有什麼罪！”趙政南對這個冷情的家愈加的沒了好感，看來再沒辦法回來了。雖然這個事情只是個導火線，但卻把現在趙家的真面目展露無遺。
早就不是他熟悉的家了！
帶她走吧！趙政南心裡產生了這個念頭。卻是讓自己也被自己嚇到！趙政南垂下眼只能看見杯杯被剪壞了的頭髮，小小的身板挺的異常的筆直！
他的心猶豫極了。
趙政南換鞋要走的時候，都能聽見趙司北磨牙齒的聲音。走出門，天是晴朗，卻讓人一點感覺不到暖，只有冷。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心裡還藏着同情這種東西，做了沒有感情的人太久，麻木太久，突然情緒竄動，讓他變得很生澀很生澀！
轉身，這次不是離開。趙政南迴去抱起了杯杯。“從今天起我做她的監護人，你們誰都沒資格反對，把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亮出來就夠你們名譽掃地的了！”
就這樣，趙政南抱着杯杯出了趙家的大門，天空終於有了暖和的顏色。
……
那年，趙政南就像是踩了七彩祥雲的天神，山水迢迢，終於對着杯杯展開了雙臂！
……
趙政南當年有的還只是個小公寓，但那也是他辛苦賺的錢買下的。浴室裡，趙政南生疏的給杯杯洗澡。生疏之中還夾雜着些許不好意思。但是那些不好意思很快就被杯杯身上隱藏的傷給攪得一絲不剩了，趙政南小心的不讓大大小小的傷口沾了水，卻更加困難的發現，除了傷口找不出多少可以下手的地方。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體無完膚！那時趙政南心裡那樣震動！
他只去了兩天的光景，就見了那麼多殘忍的手段。趙政南不願去想過去的幾個月她是怎麼過來的！
忙着跑簽證辦出國賺學費，他根本沒有空閒回去。他後悔了！後悔只是找藉口不回去卻錯過了解救她的機會。他也想不到那個家會那樣對她！
洗乾淨的杯杯被放在了牀上，她很久沒有感受過被子的柔軟了！接觸新環境的杯杯還是保持着戒備的姿態，縮在一角打量着趙政南。這個畫面讓趙政南的眼睛驀地一疼，熟悉的場景！就像第一次相見她看着他的眼神，那時他還只覺得好笑，現在卻一點笑不出來了。
“不要怕，他們再也欺負不了你了！以後我會保護你的。”
……
淚水傾城，如果淚水也能傾城的話，那一夜，趙政南心裡築的高高的城牆被杯杯撕心裂肺的淚折磨的滿城盡毀。
纖細的手臂環住脖子，臉躲在脖頸裡，埋的很深很深，很不得融進了骨血！這樣的姿勢，註定了杯杯愛的熾烈，飛蛾撲火，至死方休！
……
作者有話要說：那年，趙政南就像是踩了七彩祥雲的天神，山水迢迢，終於對着杯杯展開了雙臂！
……
有沒有戳中一點淚點呢？？知道爲什麼趙司北是賤人了吧！不過大杯姑娘嘿嘿……很邪惡的！！
感性的鋪墊完成~~我就要無限歡脫！！終極YY了~~~~
下章預告：要啥第一次啊！！咬脣、扭腰~要哪個第一次撒，倫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