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朝飛舟,伴着一道美麗的月光,重歸仙都。
舟落仙都上,林蘇目光擡起,遙視蒼穹之中慢慢消散的無邊月色,神態頗有異常。
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
這是剛剛吟出,就名滿白玉京的詩作。
一般人透過這首詩看到的,是白玉京的高端,而林蘇自己,看到的卻更加玄奧得多,白玉京,還真是個奇怪的地方。
它沒有地理標識,至少不在世俗的地理概念之中。
有人言,它處於東域仙朝和紫氣文朝的交界地帶,其實錯了,它不處於任何一片區域,它就在天空。
它的觸覺可以直通東域仙朝,可以直通紫氣文朝,同樣也可以直通中域龍朝和西域靈朝。
它不在塵世中,卻也在塵世上……
如果這是陣法,無疑是陣道之極。
如果這是空間法則,無疑也是法則之極。
月光一散,似乎時間被重新定義,此時就是辰時。
皇宮之上,瑞氣千條,兩名內侍出現于飛舟之上,躬身:“諸位大人,陛下有旨,入宮面君!”
迎親團隊所有人全都大喜。
他們知道迎接他們的是什麼。
一羣人進入仙皇宮,陛下高坐龍椅之上,笑容滿面:“諸位卿家此番出使白玉京,進退有度,揚我朝之風采,有大功於朝,寡人甚慰。”
林蘇、杜東流、計千靈、張烈空四人一齊迴應:“陛下宏福,微臣不敢居功。”
陛下手輕輕一揮:“仙朝立朝,自有法度,有功則賞,有過則罰,四位愛卿,勞苦功高,該當有賞!傳旨!”
旁邊侍詔官一步上前,手一展,兩隻仙鶴虛影拉着仙旨慢慢分開。
“奉天承運仙皇詔曰:文淵學正林蘇,着三品銜;翰林學正杜東流,着三品銜;文淵學士計千靈,着四品銜;禁宮副統領張烈空,賜仙皇欽甲一套,以上四人各賜仙元千枚,餘衆,各賜仙元百枚,欽此!”
四人一齊謝恩。
出得仙宮,張烈空送別三位,這位身經百戰的將軍,此刻臉上也是紅雲遍佈,瞅着林蘇極爲友善。
身份地位到了他這種層級,想升官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而仙皇欽甲就是他能拿到的最好東西,仙皇欽甲,自帶皇家氣息,邪魔勿近,更是身份的象徵,整個禁軍團隊,也只有大統領一人擁有,從現在起,他也有了!
這是林蘇帶給他的,所以,這位不食人間煙火的禁軍副統領,對林某人有了一種感覺,跟着智計超羣的文官做事,還真是好啊。
他的好處是實在的。
杜東流的好處更是實在。
他也升官了,從從三品學正,到了三品學正。
學正是個官職,翰林院有十多個,但學正也有三品與從三品之分,他以前頂着從三品的官銜,在學正羣體中是沒有發言權的,那些三品學正在他面前趾高氣揚的讓他很不爽,卻也無奈,因爲仙朝人才濟濟,想在這批人中脫穎而出太難了。
沒想到,就出使一趟白玉京,他就上升了這關鍵的一步。
最關鍵的是,白玉京之行原本是一場大危機的,甚至有性命之憂。
而林蘇一招妙手,危機沒了,升官了。
老頭開心極了,一出殿門就向林蘇鞠躬:“林大人,此番行程,受大人之惠也!”
林蘇連忙還禮:“同路而行,同辦一差,但有所得俱是同心同力而致,談不上誰惠誰。”
“雖是同路同行,但若無大人驚天之智,豈有如此收成?”杜東流道:“大人可有興入翰林院一行?”
入翰林院一行?
林蘇微微猶豫。
杜東流微笑:“翰林院李大學士多次談及林大人,極爲推崇,還曾向陛下當面提過,欲請林大人任翰林院學正,林大人若有興,不妨先來翰林院瞧瞧。”
林蘇笑了:“承蒙李大學士錯愛,下官惶恐,只是下官生性疏闊,不拘禮數,心性難安,難以適應翰林院的文道探索之途,還請杜大人替下官謝過大學士青眼。”
“如此,告辭了!”
“告辭!”
杜東流踏空而起,回返自己的府第,準備他的升官宴。
林蘇和計千靈也踏空而起,迴歸文淵。
文淵之中,一羣學正也在迎接着他們。
從今日開始,林蘇坐上了學正團體的前排……
熱鬧喧囂過後,一地繁華。
林蘇聚賢居中,林蘇坐在獨涼亭中,月已中天。
一燈如豆,從亭下升起。
計千靈手託夜熒燈步步登臨……
燈放在茶几之上,幽幽的燈光覆蓋獨涼亭。
林蘇目光慢慢移了過來,帶着幾分探究。
計千靈輕輕一笑:“我發現你還真是淡泊名利,三品大員於你,竟似秋月春風一般。”
林蘇內心笑了,三品大員……
呵呵……
本帥哥還是另一個國度的超一品文王呢!
我需要對一個三品頭銜生出太大的感應?
但出口當然不能這麼說,只能嘆息:“你官升三級都平靜淡然,我升一級如果欣喜若狂,是不是有點掉價?”
計千靈眼中光采終於瀰漫了:“我其實是裝的,我內心一點都不平靜,我覺得今夜我都睡不着。”
“所以呢?想來跟我激情澎湃地慶祝慶祝?”林蘇道。
“想什麼呢?”計千靈橫他一眼:“我過來就想問問你,你不覺得這有點不正常嗎?”
這句話一出,她眼中的光芒收斂……
四周一片寂靜。
林蘇臉上慢慢露出了笑容:“白玉之行,若論功績,你無論如何都不該三倍於我與杜東流,我與杜東流都只是官升一級,而你官升三級,所以,你覺得非常不正常。是嗎?”
“是!”
林蘇道:“兩個回答,一個很正統,一個非正統,先聽哪一個?”
“正統的!”
“正統的回答就是:你我官職相差太大,陛下在藉機抹平你我之間的官場代溝。”
計千靈眉頭微鎖:“爲什麼非得抹平你我之間的官場代溝?”
“因爲陛下或許有興致,在將來的某一天,賜婚你我,而賜婚,是需要門當戶對的。”
計千靈牙酸一般的表情瞅他:“這還是正統的?你這不分明狂野得難以想象嗎?算了,別說正統了,說說你的非正統吧。”
林蘇道:“非正統的答案,是陛下在有意加重你之籌碼。”
計千靈臉上的表情慢慢發生改變:“爲何要加重我的籌碼?”
“因爲唯有你的籌碼夠重,才能在羅天宗擁有更多的話語權!”
計千靈心頭一絲波浪滾滾流過,化爲一聲驚雷,響徹於她的內心……
加重籌碼,擁有話語權。
區區九個字,計千靈心中洞開了一扇大門……
身居高位者,舉手投足之間,盡是道!
給權封官亦是道!
她計千靈,是羅天宗的人,原本在羅天宗毫無話語權,就只是個親傳弟子,而此刻,她入了文淵,入了官場,成爲從五品學士之後,在羅天宗已經擁有了話語權。
這就是踏入仙朝體系之後的地位之變。
然而,從五品官員還不足以擁有話語權,現在連升三級,成爲四品官。
四品官就有話語權了。
一般宗門能夠接觸到的仙朝官員,也不過五品監察使,五品監察使入宗,宗主也是需要親自作陪的,現在自己是四品官,回到宗門,不說一言九鼎,但也絕對是位高權重。
仙皇費心費力將自己快速提拔,矛頭指向是羅天宗!
陛下希望自己掌控羅天宗!
衆所周知,羅天宗是二皇子手中的利器,陛下這是在下手從二皇子手中搶奪勢力。
由此可見,仙朝最頂層的格局已經發生改變了。
陛下立場已經發生了根本變化。
他不再放任皇子爭權,他親自下場,收攏各大勢力。
爲何會發生如此改變?
前車之鑑!
廢太子與昊元宗的勾連……
三皇子與無間門的勾連……
還是給他敲響了警鐘。
他不再信任皇子,包括目前似乎已經天時地利人和全佔盡的二皇子……
萬千思緒從計千靈心頭流過,突然觸碰到一個神秘的領域……
計千靈目光猛然擡起:“陛下如果真的有心讓我掌控羅天宗,那他還該當有個辦法來掌控於我!”
“當然!”
“他有什麼辦法掌控於我?”
林蘇道:“帝王心術,掌控之道千變萬化,對於女官而言,有一種辦法非常巧妙,就是賜婚!”
“賜婚?賜給誰?”
“比如……我!”
計千靈心頭原本大浪翻滾的心潮,剎那間又捲過一排巨浪……
賜婚,不是第一次提的。
今夜,林蘇提了兩次。
只不過第一次提及賜婚,計千靈是以“調戲她”的心態視之。
此刻重提,她的心態大變。
因爲她悟透了官升三級,後面的圖謀。
陛下打算利用她來掌控羅天宗,所以在刻意加重她的分量。
她一旦真的掌控羅天宗,那麼就面臨着另一個問題,陛下如何掌控她?
林蘇說得沒錯,帝王心術,掌控部下爲基本功,有一萬種辦法可以用,但針對女官,有一種辦法最是好用,那就是賜婚。
女人是有歸屬感的,身子屬於某個男人,跟某個男人生下兒女,就從原來的家族中退出來,進入一個新的家。
她不管身居何位,都必須圍繞新的家族打算盤。
如果這個男人,是仙皇可以絕對掌控的人,在仙皇思維體系中,這個嫁過來的女人,也就成了他能絕對掌控的人。
這種掌控手段,高端、巧妙而且是一段佳話,遠比下毒、威脅、捆綁更爲高明。
林蘇呢?
他是不是可以被仙皇絕對掌控的人?
如果是以前,真沒有人拿得準。
因爲他的智謀太恐怖,因爲他的手段太離奇,但是,天下萬道,性命爲先!
他中了昊元宗的“天淚之咒”,唯有仙皇才能每年賜他一顆“天道靈珠”(天道靈珠,誕生於皇印,真正是整個東域仙朝,唯有仙皇一人擁有),方可續命。
是故,仙皇對林蘇是信任的。
他對林蘇,也是可以絕對掌控的。
等到計千靈羽翼豐滿,將她賜給林蘇爲妻,結合林蘇的智謀,結合林蘇羅天宗弟子身份,掌控羅天宗就成爲水到渠成之事。
賜婚,從一開始的調戲,突然變成了完全有可能……
計千靈瞅着面前的小師弟的這種帥得沒朋友的臉,心潮起伏,雜念橫生……
“師姐,以前你總是口口聲聲你對男女之事不敏感,從現在起,還敏感不?”
計千靈長長吐口氣:“有點太敏感了,師弟能不能別提這個?”
“哈哈!”林蘇笑了:“那說說另一件事情吧,你今夜過來真正想提的那件事……”
今夜過來的另一件事,當然是林蘇讓計千靈去打聽的一件事:三皇子下落如何。
計千靈道:“三皇子消失了!”
林蘇茶杯拿到嘴邊,就此停下。
計千靈慢慢擡頭:“禁軍是辰時到達南江王府的,裡面平靜如初,但是,南江王紀察,他身邊的白衣麗人,憑空消失,陛下啓用了‘隱仙’,也無法追蹤。”
“大字報辰時發出,禁軍辰時到達,陛下並沒有放水,啓用隱仙,也是最大限度地真追實查!”林蘇道。
“是的!陛下因爲南江王的潛逃,還大發雷霆,隱仙十一人,也已離京,依然在茫茫江湖進行大搜捕。”
林蘇輕輕吐口氣:“南江那邊呢?”
“南江那邊的各路官員,也是全部逃離。”
“全部?”
“至少掌控無間門內情的那些官員,全部逃離,抓到的大魚小魚三兩隻,只能作爲無間門滲透的罪證,卻並不能查出無間門其它據點。因爲他們也根本接觸不到真正的內幕。”
“手段還是一如既往的縝密啊!”林蘇道:“還有一個人……”
“誰?”
“算了,這個人不用你們追查了。”林蘇道:“師姐,接下來有什麼安排?”
計千靈臉上頗有幾分糾結:“我娘剛剛給我傳訊,讓我回宗一趟。”
“回宗?祭祖麼?”林蘇笑了。
“可能還真是……我都說了,不需要的,一個四品官,也不算是特別大的官,再說了,過年時剛剛祭過。”
林蘇樂了……
你也有今天!
本帥哥當年身在海寧的時候,就天天遭受這種“痛苦”。
老孃是個祖宗觀念特別特別強的人,自己只要在文道上踏出一小步,就得祭祖。
現在到了仙域大世界,沒有人再爲自己的成就而祭祖,而計千靈撞上了,她老孃也在祭祖之路上同樣樂此不疲……
“你呢?有什麼安排?”計千靈道。
“我要去西河一趟。”
“去西河?”計千靈心頭微微一跳:“我們一起去吧!”
“你不是要祭祖嗎?爲了跟我同行,把你祖宗丟一邊?”林蘇道。
計千靈點頭:“主要是我想着,跟着你一起辦事,很容易升官,說不定我這西河一行,又會升官呢?讓祖宗等等,等我成了三品大員,再一塊兒祭,相信祖宗也好,我娘也罷,都會欣然同意。”
林蘇目瞪口呆,道一聲:“師姐你……是真的硬!”
計千靈端起夜熒燈:“我先去準備了,明天我們一起上路!”
施施然走了,到了牆邊,翻身而入。
這一翻身,差點一腳踩中一顆半探之頭。
豬兒!
計千靈橫她一眼:“幹嘛?偷窺麼?”
“嗯!”
計千靈噎住了。
“小姐,我去他那邊,給他送點兔子肉哈……”豬兒就要翻身而起。
計千靈一把揪住:“深更半夜的,成何體統?給我進房!”
豬兒被她硬揪進房了。
逃不掉了,一肚皮的憋悶,一肚皮的意見……
小姐你跟他相會了,我呢?
我就因爲小點,非得靠邊?
我不服!
但是,計千靈一句話丟過來,豬兒滿肚皮的鬱悶沒了。
因爲小姐告訴她:準備一下,明天我們一起去西河。
明天還在一起呢,而且是下江南那樣的朝夕相處……
那就真不用急了……
豬兒抖着前胸的兩大團,開心地飛了。
這一飛,大概西山之上滿山的靈兔都會瑟瑟發抖……
計千靈手輕輕擡起,摸着自己的前胸。
這玩意兒已經相當不小了,目光從上面看過去,真的很難看到腳尖,可爲什麼那個小師弟關注點始終不在這上面呢?而他只要看到豬兒,關注點有意無意間在豬兒的兩大團上流連,輪到自己,他忽視了!
這是相當的豈有此理!
爲了讓這兩大團鼓起來,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嗎?
整個春節,我都在計算血脈運行,胸憑空長高了兩寸!
兩寸是什麼概念?
是讓天下修行人目瞪口呆的概念!
是的,我計千靈不靠這個吃飯。
但是,我也是女人啊!
望着窗外的明月,她大腦中再度浮現了他的一句話……
興許陛下某一天,會給你賜婚!
真的會有那麼一天嗎?
陛下將自己賜給他!
計千靈的臉,在這月夜裡悄悄地改變着顏色……
與此同時,林蘇也看着窗外,他的手中,一枚蟬翼……
這是西山二十三年蟬的蟬翼。
不是茶,而是一片真實的蟬翼。
天下之翼,沒有孤的,都是雙的。
另一片翼,在何方?
翼化流光,落在他的內空間,周天鏡靈託着這枚蟬翼,一張嬰兒臉滿是糾結:“本尊已經恢復到了諸天萬物儘可搜的境地,手段何其通天徹地,竟然無法追溯蟬翼氣機,這是對本尊的挑釁!”
“完全無法追溯?”林蘇道。
“是的,有一種莫大的威能改變了天道規則。”
“佛道?”
“是的!”周天鏡靈道:“小子,或許你可以再上西山一趟……”
突然,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爲林蘇的表情甚是不善。
周天鏡靈眼珠開始轉動了起來……
“本尊,小子……呵呵,很久沒有聽到這稱呼了……”林蘇的元神摩拳擦掌。
周天鏡靈全身縮小,聲音突然變了:“林哥哥,你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寶寶怕怕……”
林蘇牙有點小酸:“現在又成寶寶了?”
“寶寶還小,寶寶其實啥都不懂,寶寶跟蝶兒去玩哈……”
飛了。
林蘇很想一指頭將他敲下來,但是,最終還是忍住了。
這個老王八,我怎麼瞅着你成了一個老無賴?
算了……
我去西山瞧瞧!
林蘇眼皮輕輕一眨,一隻蝴蝶從窗外翩翩而起,直入歸元寺。
西山,明月之下。
這一刻改變了模樣。
歸元寺還在,但靈隱寺前的那十萬八千金蓮組成的蓮花池已經沒有了。
蝴蝶飛入寺中,片刻間滿寺場景盡入眼中。
寺中三百僧衆打坐的打坐,休息的休息,一切都安然如昨。
但是,少了一人!
無覺禪師。
蝴蝶落在一名僧人的光頭之上,那名僧人的識海之中,林蘇找到了答案。
無覺禪師三日前已然離寺,雲遊天下去也。
佛門,林蘇打過太多的交道。
有身披佛門外衣,暗行魔道之事者,比如說東南佛國千佛寺。
有身在空門,與紅塵卻難脫勾連者,比如說南陽古國金陽寺。
有真正的佛門高僧,在關鍵時刻衛護天下蒼生,比如說大蒼京城靈隱寺。
也有亦妖亦僧,讓林蘇至今摸不透的佛門怪僧,比如洗心寺的亦妖大師……
而在歸元寺,林蘇見到了另一種……
無覺禪師,初見如聖僧。
爲了滿寺寺衆,而甘願二十三年挑水爲奴。
這種胸懷讓他敬佩。
敢與羅天老祖分庭抗禮,這種修爲更加彰顯高僧本分。
他一開始就以爲,在這方天地,找到了一個正經的佛門高僧。
不僅僅是他,孫真表現得更爲直接。
孫真在竹林漫步的時候,曾經勸過他,將歸元寺當成他在這方天地的一方港灣。
因爲他走到哪裡都會掀起狂潮,沒有人能保護他的安全,而歸元寺可以。
因爲歸元寺是佛寺,無覺禪師還欠他一份人情。
以無覺禪師的修爲,以佛門的力量,是能夠成爲任何人的港灣的。
但是,林蘇沒有走她設計的這條路線……
他不是不想要一個佛門港灣。
他不是不知道佛門港灣有多麼好用——不管你所犯何事,進入佛門,就可以得到暫時的安全,因爲佛門之中,放下屠刀,尚可成佛。
但是,他無法忽視無覺禪師與羅天老祖最初糾葛的原點。
他問過無覺禪師……
羅天老祖明明看穿無覺禪師“以退爲進”的策略,明明知道無覺禪師遲早會重回,爲什麼還要跟他達成協議?
無覺禪師告訴他:因爲從無覺禪師脫下僧袍的那一刻起,羅天老祖贏得了佈局的時間,他可以避免無覺禪師的干擾,安心布他的大局。
這說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