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印度,比哈爾邦,佛教聖地菩提伽耶,最新開張的“金蓮花”豪華大酒店 шωш ▲tt kan ▲¢O
——在憑着恆河水鍛煉出來的超凡免疫力,戰勝了T病毒之後,鑑於維查村病患遍地、衛生惡劣的糟糕現狀,出於對二次感染的憂慮,從異界歸來的錢德拉.舒克拉先生剛剛稍有好轉,就強撐着病體倉皇逃離故鄉,趕到附近的旅遊勝地菩提伽耶,找了家最豪華的酒店住下,準備在這裡躲過“新型流感”的高發期。
而王秋他們一行三人也跟着搬到了這裡,一方面是爲了就近觀察,以防萬一,另一方面也等於是自我隔離,暫時不方便回國——雖然全球性的喪屍危機是不會出現了,但一場由弱化版T病毒導致的“印度大流感”,卻依然正在狂暴地席捲着全世界,導致包括中國在內的大半個世界都是一片騷動……
在這樣的情況下,有關方面認爲王秋他們暫時還是在國外多待幾天爲好。
此時此刻,肆虐了一夜的滔天暴雨,在日出前夕終於釋放出了所有的精力,稍稍停歇,也讓這片被恆河滋潤的肥沃土地,得以享受片刻的短暫寧靜。緊接着,破曉時分的第一道曙光,宛如一柄瞬間劃破夜空的鋒利長劍,刺破了原本呈現出紫黑色的晦暗天地,讓千家萬戶的房頂都在晨曦下熠熠閃光。
而在酒店頂層的一間豪華套房裡,躺在某張雕花大牀上的王秋也沐浴着黎明的晨光,慢慢甦醒過來。
“……呵……好刺眼……原來已經天亮了啊……”一聲略帶沙啞的呻吟,從他的喉嚨深處緩緩發出。接下來,帶着一絲絲若有若無的殘留倦意,王秋終於打着哈欠,睜開了乾澀的眼皮。
霎時間,一道明亮的光芒,便徑直射入了他的視野,讓他不由自主地流下淚水,只得趕緊歪了歪腦袋,避開耀眼的陽光,但原本還有些混沌的意識,倒也隨之而急速清醒過來。
下一刻,他就注意到了身邊那一具肌膚如美玉般白皙,隱隱散發着醉人香氣的成熟女體。
——在經歷了昨夜的娛樂活動之後,鞠川靜香正慵懶地蜷縮在舒適的牀鋪當中,凹凸有致的嬌媚裸軀上,僅僅覆蓋着一條極薄的被單,勾勒出玲瓏的美妙曲線。一頭如陽光般閃耀奪目的金髮,也被毫無造作地自然揮灑開來……似乎是感受到了王秋這邊的動靜,依然酣睡的她也嘟噥幾聲,略微動了一下,結果身上僅有的被單也隨之滑落,暴露出兩團雪白粉膩的瓊脂,散發着濃郁的甜美氣息。而兩條光潔細膩的修長玉腿,也是毫無遮掩地舒展開來,讓大腿根部最私密的的秘密花園一時間春光乍現,簡直是在誘人犯罪。
透過窗口射入的明媚晨光,將她一絲不掛的美妙軀體,一時間渲染得如夢如幻。那白皙的皮膚、精緻的五官,還有柔順的金色長髮,全都在清爽的朝陽之下,折射出朦朧的七彩光斑。
這可真是……傳說中“人生贏家”才能擁有的視覺享受啊!早晨剛一起牀,就看到如此美景,哪怕先前已經欣賞過多次,但王秋還是忍不住嚥了一下口水,感覺有些暈眩,胸口更是呯呯直跳,恨不得立即就撲上去,用了摁住這位揉可抱可撫摸可推倒的好姬友,好好地摸一摸抱一抱揉一揉舔一舔,發泄一番心中火熱的慾望……直到一陣彷彿發自骨髓的疲憊,從他身體裡傳來,才讓王秋暫時停住了行動。
然後,他纔想起,自己由於閒極無聊,昨晚的正宗天竺神油似乎用得太多了,居然一連做了四次……饒是有着一副經過多番強化,堪比美國隊長的健壯身軀,也已經有點吃不消了
“……呃……還是稍微克制一點吧!不能像之前見過的某人那樣,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啊!”
他嘆了口氣,小聲地嘀咕着,悻悻然地轉身下了牀,然後以最輕柔的動作穿上衣服,再躡手躡腳地出了房門,唯恐吵醒依然躺在牀上好夢正酣的金髮佳人……
走出豪華套房的臥室,外面就是一間佈置得相當奢華的客廳,處處窮奢極欲,宛如維多利亞風格的英國貴族莊園——腳下鋪着金黃色的羊絨地毯,牆上掛着精美的風景畫,空氣中飄散着提神的薄荷味薰香,桌子和椅子都被精巧地鏤空雕花,還有各種銅器和銀器也都被擦得錚亮,彷彿處處都洋溢着一股豪門範兒。
王秋徑自坐到鋪着白色桌布的柚木餐桌旁邊,拉了拉手邊的一根繩子,門外便傳來一陣鈴聲。又過了片刻,一隊穿着整潔禮服的酒店僕人魚貫而入,一起伺候着王秋這位貴客享用早餐。
整個就餐流程如下:首先有一個僕人走上前來,在他面前擺上一個很大的鍍銀盤子,並幫他繫上餐巾;
然後是一個單手舉着大托盤的僕人過來,用盤裡的銀壺朝他面前的杯子裡倒紅茶,再加上檸檬和蜂蜜。
然後第二個單手舉着大托盤的僕人過來,朝他的盤子裡放上一小碗綠色的綠豆咖喱;
然後第三個單手舉着大托盤的僕人過來,朝他的盤子裡放上一杯白色的熱牛奶和一小碟方糖;
然後第四個單手舉着大托盤的僕人過來,朝他的盤子裡放上一碗黃色的雞肉咖喱;
然後第五個單手舉着大托盤的僕人過來,放上一個草編的小籃子,裡面是迷你尺寸的印度拋餅;
然後第六個單手舉着大托盤的僕人過來,應他的特別要求,放上刀叉(印度人一般直接用手吃飯)。
最後是第七個單手舉着大托盤的僕人過來,放上一隻白色瓷碟,裡面是一隻滋滋流油的滾燙煎蛋。
等到所有食物上完之後,八名僕人回到門口,整齊地站成一排,向王秋鞠躬致意。如果王秋沒有示意他們下去的話,他們就會畢恭畢敬地圍觀到王秋吃完爲止,並且隨時準備滿足王秋的任何吩咐。
整個過程之中,八個僕人圍着王秋一個人轉,而且每個人都是那麼的彬彬有禮,每個動作都是那麼的一絲不苟、有板有眼,所有的刀叉餐具也都擦得鋥亮……簡直是王公貴族一般的排場。
當然,既然是王公貴族一般的排場,自然也要開出王公貴族一般的價碼——王秋在這個豪華套房裡每住一天就要支付五萬盧比,相當於五千人民幣……在中產白領平均月薪也不過兩萬盧比的印度,這個價位的奢侈享受,已經足以讓絕大多數人爲止仰望了。不過王秋倒是不必在意這點小錢,反正都能報銷。
然而,儘管這裡的享受和裝潢宛如宮殿,但只要轉身一拉開窗簾,就能看見一排黑黢黢的低矮平房蔓延到天際——跟很多貧富懸殊的發展中國家一樣,這座位於佛門聖地的豪華酒店,也是一樣的內外兩重天,裡面是金碧輝煌的吊燈、地毯和高檔傢俱,還有中央空調二十四小時提供的冷氣,恭謙伶俐的門童隨時等待着爲你提行李按電梯,但外面一出門就是臭氣熏天的泥巴路,以及成羣結隊的骯髒流浪漢。
此外,這座高檔酒店還有更多的印度特色,給王秋印象最深的就是服務人員多得驚人,服務生、傭人、門童之類的數量,至少是中國同等級酒店的兩三倍。但與此同時,這些傢伙也是“懶”得驚人:很多在中國只要一個員工可以搞定的小事,比如端茶送水擦桌子之類,在印度的酒店卻非得要三到五個人一起開工不可!他們會一個只負責端茶,一個只負責倒水,一個只擦桌子,還要算上旁邊一個發號施令的小領班!
其分工之刻板和瑣碎,足以讓在這方面聞名世界的日本人自愧不如——在他們的觀念裡,很多工作似乎是不能僭越的:你是煎雞蛋的,你就不能負責遞東西,哪怕你再閒而遞東西的人再忙,你也不會去隨手把手裡用髒的鍋遞給洗碗工。所以印度人常常做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也要動員一大堆人,而且一定其中有要一個是像領班那樣發令起頭的,否則大家就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其中最誇張的例子就是,當王秋想要向國內發傳真的時候,居然必須由由堂裡一個領班代收,再傳給一個助理,助理再傳給去發傳真的門童。哪怕那個門童就站在王秋邊上,他也不會收王秋的傳真原件,而是把領班叫過來,重複一遍上述過程!
最開始的時候,王秋還以爲這是某種爲了保障就業而搞出來的笨辦法,就像前蘇聯晚期國企那種“你們假裝已經發了工資(配給制下的盧布什麼都買不到),我們假裝幹過活了”的情況一樣,只是感覺很囧而已。但接下來,在跟錢德拉.舒克拉先生閒談聊到這事的時候,他才得知,印度的高級酒店之所以需要那麼多的服務人員,並不是因爲老闆要裝逼浪費錢多僱人,而是因爲一個別處沒有的隱晦概念:種姓!
在印度,所有的傭人都要根據其姓氏,非常嚴格地區分“工種”,不能亂了規矩。比方說,在印度的富人宅邸和專門招待富人的高級酒店,一般都僱傭最上等的婆羅門種姓廚師,因爲富人自己往往也是婆羅門或剎帝利高種姓,只能吃由婆羅門做的食物。但是婆羅門廚師也是高貴之人,可以做飯,但要他幹端菜之類伺候人的“低賤”活兒就不行了,所以得要用低種姓的人當服務生。可即使是低種姓的印度人,一般也不願意幹打掃廁所之類更加低賤的活兒,所以還得找賤民來幹這事。由於每個工種都得找專門的人來幹,不能隨時互換,也不能讓員工一人身兼多職,或者在必要時頂班,結果就導致了人力資源的極大浪費……
這還算輕的,在古代的時候,印度的傭人分工更細,甚至包括專門的管家、遛狗的、打獵時負責吆喝轟趕獵物的、熨衣服的、倒馬桶的、擡轎子的、負責背肥胖主人上樓梯的、給主人洗腳的、管理花園的、給主人趕蚊子的、負責餵養寵物的等等,而且每個“工種”都有一個專門的名稱,可謂門類齊全。更要命的是,這個工種的名稱往往也是首陀羅或吠舍的姓氏,也就說是每個工種都是世襲的,互相不能干涉。富人如果想要自己生活中的每一件事情都有人伺候,並且嚴格符合“規矩”的話,就必須僱上極爲誇張的一大幫人。結果有個特別講究的印度婆羅門富豪,甚至搞出了需要六百個僕人伺候他們一家六口的事情!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實在是一種讓人歎爲觀止的王公貴族範兒。畢竟,從東方到西方,上流社會都要與奢侈掛鉤,而所謂的奢侈就等於浪費——花天酒地、歌舞盛宴、寶馬香車,大肆浪費金錢是一種奢侈沒錯,而讓幾百個人伺候自己一個人,肆無忌憚地浪費人力資源,同樣也是一種更加上檔次的奢侈啊!
哪怕在古代中國也是一樣,《紅樓夢》形容某家的排場大,總是說一出門就有幾百號人前呼後擁,而不是說這家人的轎子如何精美,拉車的馬匹如何名貴……相比而言,美國華爾街那些年收入幾億甚至十幾億美刀,自家別墅裡卻只有區區幾個女僕的銀行界大鱷,以這種標準來算,就反倒要變成小戶人家了!
也是由於同樣的原因,印度的高種姓富豪纔不太喜歡移民到外國——很多中國人都感覺有點奇怪,在中國,好多人剛一富起來就想着移民改國籍,尤其是在演藝界搞得特別誇張,甚至搞出了一部《建國大業》裡幾乎沒有中國演員的囧事。可那些印度的頂級富豪,爲什麼卻很少有移民到國外的?就是因爲在他們看來,只有在印度,他們才能享受到種種符合“規矩”的誇張特權,讓這麼多的人來無微不至地伺候自己。
總而言之,通過極度浪費人力資源,用一大堆人伺候一個貴客的辦法,這家印度高級酒店提供的服務,在軟件方面確實是做到了無懈可擊,但硬件方面卻不得不受到大環境的限制——電力還好,酒店有自備的大型柴油發電機,可以在電網頻繁崩掉的情況下保持二十四小時供電。自來水也還馬馬虎虎,酒店自備了一套過濾清潔裝置,提供給客房的水雖然還是不能喝,但至少洗澡漱口還是沒問題的。然而,酒店的無線網絡服務就不行了,每個房間只有一個wifi的IP,一週分配了60個小時的免費時間,而且網速很慢,時斷時續。即使在最豪華的套房裡也是一樣。在如今這個“數字化生存”的時代,這一點問題實在是很要命。
所以,在拿着平板電腦刷了半天還是連不上網站之後,王秋只好離開了這個有着衆多僕人伺候的套房,到樓下的咖啡廳裡去蹭免費網絡——那地方的信號總算是比較流暢一些。等到他終於在咖啡廳裡連上了網絡之後,便不出意外地看到,各個網站上到處都充斥着關於如今這場全球性“印度大流感”的勁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