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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古屋市區,熱田神宮
這座神宮相傳最早建立於公元三世紀,祭祀着日本三大神器之一,天叢雲劍。著名的日本戰國霸主織田信長,就是熱田神宮的世襲神官出身。整座建築佔地十九萬平方米,屋脊用銅板覆蓋,處處奢華而精緻。
但到了此時此刻,戰火已經把熱田神宮的古樸建築幾乎燒光了,大大小小的彈坑把庭院給犁了一遍。樹木被燒得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幹,甚至連樹根也被炮彈掘起,張牙舞爪地散亂在殘垣斷壁之間。原來待在神宮之中侍奉神明的祭司和巫女,不是被徵召進了軍隊和醫療隊,就是扛着法器疏散到了鄉野裡。
然而,在原來的司令部被一發“高腳杯”巨型航彈炸飛之後,森茂樹中將還是選擇了將指揮部轉移到了這裡。在熱田神宮的庭院裡,有一個規模不小的地下防空洞,可以容納他的整個司令部班子。
不過,名古屋的防禦戰打到了如今這一步,森茂樹中將其實也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指揮的了:整個市區都被燒成了一片焦土,他的六十五師團已經被徹底打散,聯絡各個據點的電話線全部被炸斷和燒斷,只能依靠時斷時續的無線電,跟一部分外圍的遊擊部隊保持聯繫,零星獲取一些情報和資訊。
整個師團司令部實際上已經無法掌握前線的戰況,也很難有效調動各部隊,只能讓他們各自爲戰。
雖然坑道里的士兵還在頑抗,郊外的游擊隊還在偷襲美軍,但這跟司令部的指揮並沒有什麼關係。
當然,跟那些被困在太平洋的渺小孤島上,一旦帝國海軍艦隊敗退,就只能在美軍狂轟濫炸之中打到全體“玉碎”的南洋部隊不同,第六十五師團駐守的名古屋市位於本土,在戰況不利的時候還可以撤退。
而森茂樹中將眼下也確實有地方可以撤退:剛剛在金澤市成立“越前蘇維埃共和國”的日共組織,已經派遣使者潛入了名古屋市,勸說他率領殘部北上,到飛彈山區會合日共的赤衛隊,繼續組織本土決戰。
但是,森茂樹中將已經不想走了。
對於自己指揮的名古屋這一戰,他自認爲打得已經很夠意思了,古代的名將恐怕也不過如此。
僅僅憑着一個不滿員的師團,以及一大票倉促召集的烏合之衆,在缺乏完善工事,各項準備極不充分的情況下,就硬是扛住了十萬美軍的一星期瘋狂猛攻,哪怕敵人有烏雲般的飛機,暴雨般的炮彈……
而且,這一戰也已是他的絕唱:就在向熱田神宮防空洞轉移的途中,他的座車被敵機投擲的炸彈掀翻,副官和司機當場死亡,而森茂樹中將則是被齊膝炸斷了雙腿,雖然一時還沒死,但也成了殘廢人。
就在這個即將兵臨絕境的時候,森茂樹中將收到了關於麥克阿瑟元帥最新行蹤的消息。
“……敵酋麥克阿瑟,竟然就在桶狹間?莫非這就是……所謂的冥冥之中必有天意?”
地下五米的坑道工事之中,一盞忽明忽暗的煤油燈下,因爲重傷失血而顯得臉色慘白的森茂樹中將,苦笑對前來報告此事的辻政信少將說道,“……可惜,我是當不了信長公啦!辻君,討取敵酋首級的任務,就交給你了!第六十五師團已經被打散,我也不知道還剩下多少人,熱田神宮這裡還有最後三百名預備隊,但是帶隊的鬆尾中佐不幸被流彈打死了。現在,辻少將,就由你帶着他們去桶狹間,進行最後的逆襲吧!”
“……是,感謝中將閣下的信任!不過,這樣一來,師團司令部就沒有守備兵力了吧?”
辻政信少將微微鞠躬行禮,同時又環顧了一圈四周,發現幾個低級參謀和文書正在焚燒文件,砸毀發電機和密碼機,同時收拾行囊和箱籠,“……中將閣下是打算撤離名古屋,轉移去金澤或飛彈山了嗎?”
“……嗯,是的,名古屋已經是肯定守不下去了,我軍將士也都已經盡到了對國家的義務。趁着美軍還沒有把這裡給圍死,司令部剩下的人將會分散突圍,至於之後的路。就要由他們自己選擇了。”
森茂樹中將點了點頭,但又搖了搖頭,“……不過,本官是不打算再逃走了。”
聽了這話之後,辻政信少將一時間愣了愣,似乎是沒反應過來。但下一刻,他就看到兩名勤務兵相繼走來,手裡端着白布、武士刀、毛巾和盛滿清水的鐵皮桶……頓時什麼都明白了。
“……中將閣下……您這又是何苦?名古屋之戰,您已是盡職盡力,舉國上下有目共睹,爲何還要……”
“……不必多說了!辻少將,我意已決!”森茂樹中將伸出手掌擺了擺,“……我已經是個殘廢了,哪怕去了赤色分子那邊,也不過是苟延殘喘而已。與其寄人籬下,受人白眼,還不如像個武士一樣,堂堂正正地迎接死亡的命運!在下身爲發誓效忠天皇陛下的軍人,就應該爲天皇而殉死!名古屋就是我的葬身之地!”
森茂樹中將說話的時候,兩名勤務兵伺候着他脫下軍服,簡單地用毛巾蘸水擦洗了一下身子,梳理了一下頭髮,然後換上一件乾淨的袍子。又拿來一張靠背椅,讓雙腿齊斷的森茂樹中將,可以靠着坐起來。
接下來,兩名勤務兵和辻政信少將一起合力,把椅子上的森茂樹中將擡出坑道,來到了遍佈彈坑的地面。
此時,外面的槍炮聲甚是稀少,也許美國兵打累了,要休整個半天再說。也許敵人的戰略空軍轟炸機正在準備進行大規模轟炸,爲了避免誤傷,要讓地面前沿部隊脫離接觸。反正名古屋戰場是暫時安靜了。
雖然誰都知道,這樣的安靜持續不了多久,但在勝負已定的當下,一切也都無所謂了。
按照中將的最後命令,第六十五師團司令部的剩餘全體人員都已經集結在了這裡,總共大約還有六百人。並非都是軍人,還包括不少志願市民,以及擔任隨軍護士的女高中生:眼下能來的只有這些人了。
瀰漫的硝煙和塵土之中,森茂樹中將在椅子上努力挺起胸,向部下進行了最後的訓示:
“……諸君,過去的這些日子裡,你們打得很辛苦,很光榮。我們在名古屋的奮戰,無愧於大和民族的勇武之名。現在是最後的時刻了。這位是辻政信少將,過去幾年來曾經在南洋和澳洲戰場上屢建奇功。諸君或許也在報紙上看到過他的戰績。接下來的戰鬥,就由他帶領你們,繼續同美國鬼子拼個死活,爭取在桶狹間重演當年信長公陣斬今川義遠的戰績!而我也能安心地去上天成神,向天皇陛下述職了!”
聽了這話,衆人頓時有些騷動,有人流下了眼淚,還有人表示要一起死在這裡,但被森茂樹厲聲喝止了:“……我已經殘廢無用了,但你們還要保住有用之身,繼續爲國家而努力!儘管天皇和政府都已經不在了,但是日本民族還在,只要我們拿出舉國玉碎的精神,繼續戰鬥下去,我們的國家和民族就還有希望!”
接下來,森茂樹中將又命令電報員在砸毀沉重的電臺之前,給困守在各個孤立陣地和遊蕩在郊外荒野的日軍發出了最後的命令,雖然到了眼下的這會兒,森茂樹中將也不知道還有誰能收到他的電文:
“……出於全軍將士七日來的奮勇戰鬥,諸君皆已恪盡職守,不負大和男兒之勇名……但目前我軍刀折矢盡,全軍危在旦夕,部隊間通訊聯絡基本斷絕,司令部已無法指揮。幸而日本列島尚未全境淪陷,四方猶有敢戰之義士,現在命令全軍就地解散,各自尋求出路,繼續與敵軍和姦賊周旋,望諸君武運長久……”
接下來,一名尉官端來了一瓶清酒和兩隻淺碟狀的酒盞,分別斟滿之後,遞到了森茂樹中將和辻政信少將的手中。森茂樹中將舉起酒盞,向辻政信微微致意,“……辻少將,我在這裡先走一步,祝你武運長久!我現在這個樣子,手有點兒使不上勁,待會兒切腹可能會出醜,不知可否麻煩你當介錯?”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請求,但此情此景,還是讓辻政信不知該說什麼纔好,只得默默點頭。
森茂樹中將見狀,不由得如釋重負地微微一笑,將盞中清酒一飲而盡,隨即低聲唱起了《敦盛》。
雖然這首曲子最初創作於更早的源平合戰時代,但真正讓它在日本變得家喻戶曉的,卻是織田信長這位戰國亂世的頂級霸主。在那場決定命運的桶狹間之戰前夕,織田信長就是唱着《敦盛》踏上征途的。
而當年織田信長馳馬張弓,出陣討取東海道第一大名今川義元的出發陣地,就是這座熱田神宮。
雖然已經看不到辻政信少將這場決死突擊的成敗,但森茂樹中將還是希望他能像信長公那樣一戰功成。
(翻譯:人間五十年,與天地相比,不過渺小一物。看世事,夢幻似水,任人生一度。入滅隨即當前,此即爲菩提之種,懊惱之情,滿懷於心胸……)
一曲《敦盛》唱罷,森茂樹在勤務兵的幫助下用白布裹住了刀柄,運氣凝神,猛地將利刃刺入腹中,頓時大股的污血流淌出來,痛苦的感覺象電流似地傳遍全身。他青筋暴突的手開始劇烈發抖,只感覺大滴大滴的汗珠從臉上淌下來,卻再也無法繼續刺下去,只得彷彿乞求一般,擡頭看了辻政信一眼。
於是,辻政信少將嘆了口氣,拔出腰間的軍刀,奮力砍下了森茂樹中將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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