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待昭雎接過五色石後,熊槐有看着屈原道:“左徒,大火爆發之際,卿能當機立斷解救章華宮。雖然章華宮還是被毀了大半,但章華宮的宮殿卿還是保住了。
賢卿有功,寡人決定賜四色石一塊。”
“謝大王。”
接着,熊槐目光在羣臣頭上轉了一圈,然後在羣臣的期待中,看向昭常道:“左尹,雖然卿滅火無功,但是卿能率先前往黑帝廟外祈福,也算大功一件。
是以,寡人也賜賢卿四色石一塊。”
昭常一聽,頓時驚疑不定的看向楚王,甚至連他原本忐忑不安的內心,此時也劇烈的跳動起來,他更加不安。
於是,他立即拜道:“大王,臣受之有愧,請大王收回賞賜。”
熊槐看着殿中這個已經在他內心中判了死刑的傢伙,笑着搖了搖頭:“賢卿收下吧,這是你該得的。”
“這···”
最後,昭常推辭不過,只得收下楚王的賞賜。
而在昭常手下賞賜的瞬間,所有大臣全都徹底放心了。
連背後推手也能獲得賞賜,那麼他們這些隨波逐流的浪花,那也一定沒事了。
可是,羣臣懸着的心還沒有徹底落地,此時,殿中突然傳來“嘭”的一聲大響。
衆人一看,卻見是楚王怒拍王案。
而且,此時楚王臉色再無祥和之色,而是一片怒容。
見此,所有人心中一緊。
此時,熊槐怒道:“雖然這一次大部分的大臣都在奮力救火,但依然還有居心不良意圖不軌的。”
說罷,熊槐立即怒視司敗羅異:“司敗,你說說,你爲何公然散佈謠言,抓捕百姓,製造混亂?”
羅異聞言,看着楚王全身一僵,然後上下牙齒打着架道:“臣···臣···”
熊槐見羅異緊張的說不出話來,頓時冷笑一下,語氣冰冷道:“司敗羅異,身爲朝中重臣,卻背叛寡人,禍國殃民,理應滅族。”
說着,熊槐沒有給羅異反駁的機會,直接向殿外的士卒招手道:“來人,拿下亂臣羅異,並立即前去其府上捉拿其族人,今日午時於菜市口斬首,滅族。”
“唯。”暫代司敗一職的司馬翦立即大聲應道。
接着,直到被兩個士卒架住胳膊之後,羅異才反應過來,然後一邊掙扎一邊衝昭常大喊道:“左尹救我···左尹救我···”
羅異喊了幾聲,見昭常坐在原地一動不動,這才反應過來,急忙看向楚王大喊道:“大王···饒命···”
但熊槐聽着羅異的聲音,卻不爲所動。
不久,等羅異被拉走,聲音微不可聞後,熊槐又看向上大夫景邵。
“上大夫···”
景邵一聽楚王點名,立即連爬帶滾的爬到大殿之中,連連叩首道:“大王,臣有罪,臣有罪···”
“有罪!”熊槐冷笑一下,然後看着景邵道:“寡人聽柱國說,三天前的夜裡,卿去了軍營。”
景邵全身一僵,顫抖的應道:“是~~”
“卿去軍營幹什麼,寡人記得賢卿可沒有軍職在身,也沒有軍務在身啊!”
“臣···臣···”景邵愣了愣,腦海中靈光一閃:“回大王,臣見大火久久不滅,臣是去軍中游說將士前去救火的。”
熊槐聞言看着景邵笑了笑,問道:“奧,那你當時遊說的是誰?”
“這···”景邵一僵,支吾了許久都說不出話來,這個時候他哪敢說他去遊說的誰。
熊槐見此,冷笑道:“遊說將士救火,你不去太子府遊說太子,你不去令尹府上游說令尹,你不去柱國府上游說柱國,而你卻去了軍營遊說將領。”
說着,熊槐猛地一拍王案,大怒道:“寡人看你分明是去軍營遊說士卒叛亂謀反的。”
“不是的···不是的···大王···臣萬萬沒有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啊。”景邵一聽,頓時急得汗流浹背,連連否認。
“你既然不是想要謀反,那你半夜時分去軍營幹什麼?”
“臣···這···”
熊槐見景邵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搖了搖頭,沒有再理會景邵,而是直接宣佈道:“大夫景邵意圖不軌,但念及其反跡不成,又念及其率先發動族人私屬僕役前往滅火,乃是羣臣百姓之榜樣。
是故,寡人決定免去其上大夫一職,並剝奪其爵位,收回其土地百姓,舉族貶爲平民,並所有族人全部發配洞庭墾荒。”
景邵聞言,心中既充斥着一無所有的絕望,有充斥着逃過一劫的慶幸,最後,千言萬語化作一句話:“謝大王~~”
此時,殿中羣臣看了看楚王,又看了看被士卒拖走的景邵,他們似乎已經摸清楚王的脈絡了。
似乎只要表現出對大王對楚國的忠誠,並且沒有明顯反跡,那就不會遭到楚王的則罰。
比如左尹昭常,許多人都知道他是幕後黑手,可是就因爲他沒有明顯反跡,所以他不僅沒有遭到大王的處罰,反而還受到了大王的嘉獎。
所以說,他們可以反對大王的政策,但是卻不能直接出手阻礙大王的政策,更加不能出現明顯反意。
想着,許多大臣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直到景邵的身影消失在大殿外,熊槐見羣臣之中也無一人爲他開口,甚至連景氏之人都無視了景邵,他這才點了點頭,然後又將目光轉向六君等人,點名道:“六君、東城君、龍舒君···”
六君等十七位封君一聽楚王點名,全都露出駭然之色,然後驚懼交加的從席上爬到殿中,倉惶拜倒:“大王,臣有罪!”
熊槐看着他們的動作,又聽他們恐懼的請罪,笑了笑,然後看着他們好奇問道:“奧,你們有什麼罪過啊?”
“這···”六君等人一僵,全都面面相覷。
怎麼?大王點我們的名,這不是要宣佈我們的罪名嗎?
六君等人相互看了看,接着,爲首的六君拜道:“臣雖不知自己所犯何罪,但只要大王降罪,臣全都接受,無有怨言。”
六君聲音一落,其他人全都拜道:“請大王賜罪。”
熊槐聞言立即呵呵笑道:“罪行乃是自己所犯,又豈是寡人所賜,卿等此言大謬。”
六君等人不敢反駁,只是拜道:“大王聖明,臣等有罪,請大王賜罪。”
熊槐見他們一幅認命的模樣,頓時索然無味,解釋道:“寡人之所以叫你們,那是因爲寡人希望稍後卿等返回封地後,無論是你們召集的百姓也罷,還是百姓自行聚集的也好,寡人都希望你們能勸說百姓返回家中。
畢竟,春耕正急,耽誤了春耕,這絕非寡人所願。”
六君等人一聽,立即鬆了一口氣,然後拜道:“唯,臣等明白。”
“善!”熊槐見六君他們全都應承下來,頓時面無表情的在內心呵呵一笑,然後揮手道:“今日朝議到此爲止,退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