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隊劉詠堯這話,讓步兵科從教官劉躍揚往下都面面相覷。
教官陳克齋的隊伍裡,旁邊的學員們驚奇的看着李崇的手掌,紛紛用驚訝的語氣說道,“秀啊,李隊,你這兩指夾樹枝的本事以前可沒見你展露過。這要是碰上細胳膊細腿的,不就直接跟剪刀一樣麼?”
李崇搭着說話之人的肩膀,豎起兩根手指,一開一合,像個大螃蟹鉗一般,看着幾個人的手掌說道,“那你們誰想把手掌伸出來,要不我在你手上試試?”
劉詠堯看着負責進攻的四支隊伍說道,“肅靜!陳克齋、王養吾、黃國書,你們三個即刻行動!王柏齡,二十分鐘後你立即發起正面佯攻,聽到手雷山頂手雷聲後,正式進攻!”
一聲令下後,陳克齋、王養吾、黃國書三位教官各自帶着十名最爲精銳的黃埔生卸掉身上的包袱和肩上的長槍,每個人脖子上直掛一把繳獲的全自動火力衝鋒槍和牽引繩,腰間左右兩側各掛兩顆手雷,分別抵近到三面懸崖下,李崇隨着教官陳克齋抵近到斷裂谷旁。
沿着斷裂谷往上,只要腳底一滑就能掉到兩側山體的夾縫之中。
教官陳克齋一馬當先,在前面開路的同時,負責固定牽引的繩子。每往上爬上二十多米的距離,後面的學員們就把掛在身上的牽引繩子往前傳遞,陳教官將繩子首尾相接,繩頭凌厲的爪子被死死的固定在岩石縫隙間根深蒂固的灌木之上。
後面的十餘名學員們就踩着前人的腳步,手中握着被固定在山石灌木之間的身子,一步步的攀登往上。
每個人都小心翼翼,手裡死死的抓着身子,因爲在這近70度的斜度之上,只靠着一雙手牽扯自身的重力。
徒手攀巖極具危險,山風一吹,儘管衆人手上戴着手套,但仍然感受不到任何的溫暖。手雖然僵了,但衆人眼睛堅定的朝上,一步一步堅實的踩在岩石之間。
所有人時時刻刻保持着一個信念,自己是黃埔生中挑選出的精銳,堅決不能給自己丟臉。
每個人喘着粗氣,陳克齋和李崇兩人頂在隊伍的前面,合力把將牽引繩首尾打結。整條攀登路線不是一條直線往上,而是折線。這樣雖然增加了攀登距離,但是提高了安全性。
二十分鐘後,先期出發的三支攀登小隊不過爬了五十米的高度,三支小隊停了下來,等待槍響,以免攀登途中突然槍響,受驚之下產生意外。
沒有多等,幾乎就在三支攀登小隊停下動作的一瞬間,老虎巖唯一的一條上山路上,槍聲忽起。
龍脊背下,教官王柏齡從正面發起佯攻。
一開始,王柏齡帶着二十人的戰鬥小組在上山路二十多米處時,抓了一個正在火把下半睡半醒的嘍囉充當舌頭,準備探探這一路的防守陷阱啥的。結果這山匪雖然沒有設立明崗暗哨,但卻是十步一哨,在頭頂上十多米石頭後面位置的嘍囉揉了下眼睛,將下面的情況看了個真切。
一開始這上面嘍囉還以爲是下山的九當家回來了,對着下面喊了兩句黑話沒有得到迴應之後頓時把瞌睡蟲嚇的扔到幾裡外。
直接就是放了一槍,在石頭上擦出幾顆火星,槍聲在老虎巖的上山路間迴盪,驚醒了龍脊背上的一衆土匪。
這些山匪的警惕性讓王柏齡讚歎,不愧是屢剿不掉的臥龍寨山匪,這夜間警惕就做的不錯。不過自己就沒打算偷偷摸摸的上山,現在只是正面佯攻,是爲了給三支攀登小隊提供掩護的。所以在槍聲響起的一刻,王柏齡槍口對着火花處直接予以了迴應。
槍聲響起後,三支攀登小隊繼續往上攀爬,越往上爬,山間的迴盪夜風更甚。
同一時刻,山路的槍聲驚醒了正在沉睡的一衆當家們。
“怎麼回事?山下爲何打槍!”大當家翻山龍赤身只披着一個大棉襖,手中抓着一把王八盒子就衝出了房門,山頂上的當家和嘍囉們也紛紛從被窩裡爬了出來。
衆人顯得慌亂間,山路上的守路嘍囉氣喘吁吁的跑了上來說道,“報當家的,山下的國軍突然打了上來,被弟兄們擋在六道口外面。”
一聽到敵人被擋在六道口外,翻山龍從一開始的緊張中舒緩了過來,舒了口氣接過屋裡兩個婆姨送出來的衣服穿在身上,邊穿衣邊下令道,“這就好,這就好!你們幾個也別在這矗着了,都忙活起來,老四、老五、老六、老七、老八、老九,你們六個趕緊去各個關口!”
臥龍寨的一衆當家的把這唯一的上山路劃了六個主要防守點,都是選的那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形。每個防守點都有四五個嘍囉拿着長槍、獵槍、弓箭阻擋着,並且還放了兩大籮筐的碎石頭可以去扔,獵戶出生的大當家還親自佈置了陷阱,只要敵人打上來,這些防守的嘍囉就會觸動!
所以一聽到國軍還在六道口外,山寨上的衆人也從一開始的驚慌中變得從容起來,二當家、三當家打開倉庫,把儲備的武器不斷的搬運了出來。
“咦,老九呢?”翻山龍站在中間,看着衆人身影,忽然發現少了九當家的身影。
聽着這話,翻山龍一摸腦袋瓜子,疑惑中帶着怒氣,“什麼?老九他搞什麼名堂?這山下的國軍不是他大晚上的招惹來的吧!哼,回來再算賬,你們六個趕緊去吧,其他人拿起傢伙,去守好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