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裡,順生恆生倆兄弟倒在地上哈哈哈的捧腹大笑,倆鬼子那喪喪的樣子讓兄弟倆很是解氣,邊笑邊喘不上氣的問道,“大少爺,您究竟拿了那兩個鬼子什麼東西,那失魂落魄的模樣,就跟村裡的劉二傻子一樣都癡癡的。”
“哈哈,給你們倆看看。”李崇心情不錯,從皮包裡拿出摺疊在皮包裡的三張地圖攤開在牀上。
“少爺,這是啥玩意兒?”順生恆生兩兄弟大眼瞪小眼的瞅了半天,也沒看出一朵花來,“兩小鬼子還跟死了爹媽死的,沒看出有啥值錢的啊?還沒有老爺畫的字畫兒好看呢。”
“這你倆就不明白了,這不叫畫兒,而是叫做地圖。對常人就是廢紙一張,對打仗的人來說,那就是比金子還值錢的寶貝,尤其是這種河流橋樑鄉鎮都標註完全的地圖。”
讓李崇感到分外震驚的是,第一張是太湖流域的宏觀底圖。第二章是興化周邊前畝垛田產糧區圖。而第三張則是兩塊產糧區結合部的主要鄉鎮圖,而扎垛赫然在其中。
這就是寶貝啊!
這一個上午,因爲忽然而至的暴雨,少有人在外面活動,但是整艘船都在動盪和議論聲中行駛着。
不過更多的乘客只是抱着看熱鬧的程度在議論,而且熱鬧也沒有想象中的精彩。最後的結果只是一個房間的乘客失竊而且這倆人的也沒表露出有什麼震懾力的身份,事情鬧不大,就沒啥看頭了,連船長都有些不以爲意,這事就算這麼過去了。
至於池田和渡邊,外面如瀑的大雨彷彿感覺不到,跪坐在甲板上跟雕塑一般。
一開始船員還要把兩人拖回來怕給雨淋壞了,但是兩人渾身一股垂暮的氣息讓衆船員也不敢有什麼舉動,生怕兩人瘋了訛上自己。
下午,一場陣雨將甲板洗滌潔亮。雨後初晴的天氣讓船艙裡的不少乘客走上甲板,呼吸這長江之上的清新空氣,江面奔騰的水霧讓很多乘客情不自禁的站在甲板放聲大喊。
“媽咪,你看那船身上掛着一個黑色的長筒哎!”一個牽着自己媽媽手的大男孩手指着船弦說道,大男孩在趴在欄杆上看大船把江面劈成兩半將水流推向兩半的時候,忽然發現船身上一直黑色長筒在晃來晃去。
“在哪兒!在哪兒?”已經成爲雕塑的池田和渡邊忽然魂魄附體,兩眼赤紅的連爬帶滾着踉蹌的跑到男孩之前,抓着男孩的胳膊急促的問道。
男孩害怕的指着船舷,渡邊和池田順着看去,果真熟悉的黑色長筒隨着輪船行駛的顛婆而飄晃着。就一根帶子勾住了船舷上的一處勾子鉤子,已經不在原先窗口的位置,此刻隨時都有可能飄飄欲墜。
倆人跌跌撞撞的跑到畫筒位置的欄杆上方,努力伸手去夠,但是欄杆距離船舷至少十米開外,哪怕就是把胳膊撕裂,也杯水車薪。那母親一把將孩子拉到自己的懷裡,遠遠離開這兩個已經有些神經質的兩人。
李崇和順生恆生聽到動靜,來到甲板靠在欄杆上,看着池田渡邊兩人上躥下跳跟猴子摘桃怎麼也摘不到一樣,癟着嘴樂於看熱鬧。
怕船的行駛顛簸晃掉畫筒,池田帶着風火拍打船長室的窗戶,要求靠邊停船。但是這要求被船長毫不猶豫的拒絕,要你是某大官或者稱霸一方的貴胄那還值得商榷一下,倆人半點身份沒有的人,憑什麼停船。更何況,這在行運途中,附近都沒有可給商船停靠的大碼頭。、
至於在江中直接讓發動機組停車拋錨,那簡直就是拉着全船乘客生命去找死的行爲。
停下來再要讓爐子熱起來提供動力至少需要兩個小時的時間,在這條黃金水道上,每時每刻都有大船經過,這一突然停船必定會引發碰撞事故。
最後船長只答應把船速降下來,要是天黑之後還拿不上來,就把船速提上去,至於畫筒會不會因爲顛簸丟失,那就不再關自己的事情,作爲船長已經仁至義盡。
無所奈何的池田和渡邊兩人看着搖搖欲墜的畫筒簡直心急如焚,最後渡邊靈光乍現,“誰要是有辦法拿到那副畫,我就給他一條我身上所有的錢!”說着渡邊從內衣口袋掏出還潮溼的一沓鈔票,法幣美元厚度只有大拇指粗。
甲板上這些看熱鬧的富商貴胄當然沒反應,那麼一點點錢還沒自己零花的多,何必去冒生命危險。但是底層艙的窮苦人可就蠢蠢欲動了,那麼厚的一沓鈔票,足夠自己養活一大家子一輩子了!
光棍討不上媳婦的已經幻想着這一筆錢變成了土地,房屋,老婆和孩子......
看着這麼多賤民踊躍的樣子,池田和渡邊彷彿已經看到了畫筒拿上來的這一刻。
“不好!”李崇看到這一幕眉頭緊皺,這並不是自己希望的情況。同時有些自責,自己把空的畫筒勾在取不到的船舷上,只是希望倆鬼子看的着取不到的痛苦而已,但現在事情的發展顯然出乎了自己的預料。
看來自己應該收斂起在香港養成的驕傲習慣,在內地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如自己預料中的去發展,這些貧民對於金錢的渴望甚至不惜自己的生命。
李崇摸着下巴,不如就讓衆人死心好了。掏出口袋中的刀片,李崇來到圍觀中人羣的欄杆邊上。
哎,一共就從那中年乞丐那裡搞來了兩個刀片,硬實鋒利,自己還沒玩夠呢,就要少了一隻了。食指中指夾着刀片,搭在欄杆上,彎曲用力往下一甩,刀片飛速旋轉着往畫筒勾着的帶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