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夢離歌等人,正在急速大逃亡的同時,在遙遠的域外空間,一處荒涼的星球上,一位中年人男子正靜靜的盤膝漂浮在虛空之中。
這麼中年看上去,差不多是四五十年的樣子,身上穿着一件棕色的長袍,一道烏黑的長髮披散在背後,頭頂則是用一根玉簪盤着,整個人看上去給人一種仙風道骨般的感覺。
然而,當目光投射向他的周圍屍,卻又是另外一番不同的景象。
只見在這中年人的周圍,放眼所至之處,竟然都是一座座被屍體堆積而成的小山丘,這些屍體,有人類的,有妖獸的,甚至還有一些是魔族的,這些屍體縱橫交錯,一股股強烈的血腥氣息充斥着整個空間,哪怕僅僅只是一個呼吸,都能感受到那粘稠的感覺。
正是這樣的粘稠的宛如實質一般的氣息,竟然在隨着中年男子每一次的呼吸吐納間,迅速轉化成一道道精純的元氣,迅速的滲透進入他的口鼻。而隨着他的每次吐納,中年男子臉上都會浮現出一種淡淡的滿足,整個人都彷彿沉浸在這美好的感覺之中。
砰!
然而,就在此時,一股低沉的爆炸聲,突然從那中年男子的體內傳遞而出。隨着這股爆炸聲的響起,中年男子的身軀也是猛然間一震,原本緊閉的雙眸一下子睜開,兩道血紅色的精芒從他的眼中爆射而出,仿若要將整個天地虛空都洞穿一般。
“這..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這樣?”中年男子有些驚愕的喃喃自語道。
“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就在男子正喃喃自語的同時,在他的身上,頓時傳遞出了另外一道聲音,這倒聲音一出,給人的感覺,就如同是經歷了無數年的長者,話音當中除了平淡之外,便是那無盡的滄桑。
“血兒的魂牌碎了。甚至就連我留在他身上的精神烙印,也徹底消失不見了。”中年男子嚴肅的說道,一雙眼眸靜靜的注視着遠方,一股磅礴的殺意也在他眼神之中,迅速的升騰着。
“這怎麼可能,他雖然乃是你的兒子,但實則卻也是上古魔尊的一絲神魂轉世,以他目前的修爲,除了各大宗門的高層人物出手外,年輕一輩當中基本鮮少有人是他的對手纔對,即便能夠將他擊敗,但是想要將他抹殺,卻是根本不現實的事情纔是。”蒼老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只不過這一次卻依然沒有之前的平淡,而是同樣充滿着難以言喻的驚愕。
“魂牌破裂,那就等同於徹底的魂飛魄散,難道是他得罪了哪個宗門的高層不成?”蒼老的聲音再次問道,話音當中也是流露出一股冰冷的寒意。
“不,應該不是,血兒的身上有我的神魂烙印,在他隕落的時候,我感覺不到任何強者應有的氣息,顯然應該是一些小輩所爲。”中年男子輕輕搖頭,直接否定了對方的猜測,這才接着說道:“當初我因緣巧合得到上古魔尊的一抹神魂,將他打入自己兒子的體內,便是想要他有朝一日能夠覺醒前世的記憶。傳言當中,上古魔尊乃是異魔同修,實力非同小可。”
“若是我能夠從他的身上得到那異族的修煉功法,異魔同修,那麼我的修爲,勢必將百尺杆頭,更進一步。”
“現在倒好,眼看着就要成功的時候,竟然被這些小輩破壞了我的全盤計劃,讓我這百餘年的心血盡數付諸東流。”中年男子冷哼了一聲,冰冷的殺意從他的身上散發而出,頓時讓周圍的溫度,都瞬間降落到冰點,整個星球上的屍體,在這一刻,都被一層淡淡的薄霜所籠罩。
僅僅只是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而已,便能夠瞬間造成這般的景象,可見這中年男子的修爲是何等的恐怖,而且從他的話語當中,也是不難發現,他口口聲聲所說的“血兒”,也並非別人,正是剛剛被夢離歌所擊殺的血公子本人。
而這中年男子的身份,赫然正是血公子的親身父親,九幽冥府的高層長老-血泣,至於那神秘聲音的主人到底是誰,那就不得而知了。
“現在你打算怎麼辦?”蒼老的聲音詢問道。
“雖然血兒體內的神魂,乃是上古魔尊,但怎麼說也是我的親生兒子。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血泣冷冷的說道。
“話雖如此,但能夠斬殺得了他的人,也絕對不是普通人,極有可能是某大宗門的核心弟子,若是你貿然出手,恐怕到時候會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蒼老聲音說道。
蒼老聲音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血泣雖然乃是血公子的父親,但畢竟相比於夢離歌等人而言,乃是長輩,若是血泣不顧及身份出手爲難夢離歌等人,那麼一旦傳回到玄天宗,那麼玄天宗即便不在乎夢離歌的生死,但出於顏面,他們也不得不找血泣要個說法。
“無妨,我只要不親身降臨,只是降臨投影的話,即便那些宗門的高層知道了,也不好說些什麼。”血泣淡淡的說道。
分身投影不同於真身,分身投影只是部分法力凝聚而成的身外化身,法力不但不及本體,甚至連存在的時間也是極爲的有限。
被殺之人,不管怎麼說,都是血泣的親身兒子,作爲父親的,找回個說法,甚至報仇都並不爲過,但若是親身降臨的話,那就等同於淒厲晚輩,這乃是歸元大世界的大忌,甚至傳言出去,也沒什麼臉面見人了。
然而,若是隻是以投影的方式出現的話,就不同了,畢竟投影的法力有限,而且有時間的限制,這就等同於放水的行爲。
即便傳言出去,別人也不好說些什麼。畢竟你殺了別人兒子,別人處於長輩,找你報仇還放水,你跑不了,這就沒什麼怨言了。
“如此也好。”蒼老的聲音淡淡的說道。
血泣擡頭,看了看遠處的虛空,一雙冰冷的眼眸之中,一絲冷厲的寒芒一閃而逝,而整個人就那般靜靜的站立在虛空之中,並沒有任何的動作,而他的身影,卻是開始逐漸的模糊了起來,直至消失不見。
仿若從始至終,都未曾出現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