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飛單掌前撐,無形掌力沿着奇異節奏律動,將其牢牢護在當中。若非剛剛領悟了絕技,以對方四人出手之狠厲,只怕這次定要粉身碎骨。胸中惱意沸騰,再也壓抑不住怒火,胸中似有萬鈞雷霆,張**喝:
“惡賊,不分青紅皁白,出手不留餘地,當真狠毒至極!段飛在此,誰敢戰我?!”
朔風獵獵,段飛仰首怒視,睥睨鏗鏘,一時豪骨錚錚,霸氣無匹!
什麼?聽到段飛二字,四人瞬間對望一眼,暗呼糟糕。早聽說天雲宗那邊有個嗜書如命的競比少年,此來一直無緣相見,難道竟是眼前這位?傳言其不過煉氣四層,想不到實力竟恐怖如斯!
宗卓連忙急切揮手:“誤會誤會!段道友且聽我等解釋!”
“解釋你姥姥!!去你娘!”
段飛氣在火頭之上,哪容得四人分辯,掌中力道因方纔抵禦四狂轟濫炸耗去了七八成,也不在乎打不打得了四人,勁道一吐,將剩餘掌力全數轟了過去。
宗卓幾人哪敢輕敵,全力攻擊都奈何不得的對手,豈是他們可以抵擋?立刻將法寶迎上,口中大喊:“段道友息怒,聽我解釋……”
轟隆隆!!!
怪異的法力波動無聲無息噴涌到四件法寶之上,法寶霎時轟鳴作響,搖搖欲墜。宗卓幾人頓時如遭雷擊,與法寶的聯繫生生被莫名的力量強行湮滅,齊聲張口噴出大口鮮血。
四人相顧駭然,這段飛攻擊不見任何光華閃爍,無聲無息詭異莫測,實在太過恐怖。宗卓急忙嘶聲吼道:“逃……”
三人哪用他提示,法寶一觸即潰,當即舍下法寶,轉頭向下方疾飛逃命。四人反應不可謂不快,瞬間由防禦姿態轉爲亡命逃竄,即便如此,依舊被無形掌力掃中後背。四人頓時五臟如焚,骨骼咔嚓脆響,不知斷了多少根骨頭,周身各處爆出無數血洞,只覺經脈凌亂撕扯,劇痛難忍,彷彿被凌遲一般痛苦。杜、方二人實力稍弱,頃刻間昏厥過去,另兩人卻更加痛苦,霎時慘呼着朝地面跌落下去。
段飛銜尾追上,依舊氣憤難平。他不去追逐別人,只照着宗卓疾飛而下。眼見段飛已攜怒趕至,宗卓心膽俱裂,大聲求饒:“段道友饒命,方纔真的誤會,我是地……嗚……”
未等報出宗門名號,段飛老拳飛至,結結實實轟在他臉上,頓時血淚飛迸,宗卓流星般飛墜地面,一路豁出深深壕溝,撞破不知多少房舍。
不遠處華師弟驚駭欲絕,強忍痛苦取出一枝響箭,用力捏破機關。
嗚嗚嗚!淒厲鳴聲劃破寂靜夜空,不知驚醒多少人的酣夢。
段飛兩眼一瞪,喝道:“孫子,反了你了,還敢叫人!你可知這裡是爺爺我的地盤?”趕過去不由分說,砰砰砰一頓狂揍,同樣一腳踹得飛墜落地。
“放肆!”
“什麼人?”
兩聲暴喝傳出。自內城東西兩個方向皆竄出一道身影,同時朝段飛疾飛而來。身形速度極快,遠非宗卓幾人可比。
段飛飄浮半空不動,冷冷瞧着來人。他心中隱約有點奇怪,莊家何曾出現了這麼多修者,且一個強過一個。都是哪裡的人士?又來莊家做什麼?想到前日跟語兒見面,只顧跟她囉嗦自己書中所見所感,語兒幾次欲言又止,皆因自己侃侃不斷而未說出口。現在想來,只怕與這許多陌生修者有關。
兩人急速飛至,已看清是一男一女。男的形容枯槁,一副蠟黃面孔,但氣度沉穩,眼神清亮明澈,渾身散發着巍然厚重的風範,儼然高手的派頭。女的身量嬌小,長相甚是乾淨,沒有太多的裝扮,簡單一襲綠衫,隨便在後腦綰了個髮髻,一看就是專注修煉,裡外皆不沾紅塵的超脫之人。
綠衣女子趕到後直接救起了宗卓與華師弟,另外兩人早已昏迷,只能施法聚到一起。將手輪流搭在幾人脈上,閉目診斷,隨後秀眉愈蹙愈緊,急怒喝道:“好狠的手筆!四位師弟五臟皆傷,骨頭也斷了大半,經脈中氣息紊亂,大有反噬之象。修爲幾乎快要廢掉!東來師兄,幾位師弟傷勢頗重,需要立刻帶回救治,這裡拜託你了。”
蠟黃面孔男子目不轉睛地盯着段飛,頭也不回,淡淡道:“水師妹自便,有我在,翻不了天。”
水師妹貌似對這東來師兄極爲放心,聞言點點頭,毫不猶豫地浮空起身,施法攜着四人快速離去。
待水師妹幾人離去,東來師兄臉色瞬間冷下來,身上逐漸散發出恐怖的威壓,一波一波如巨浪滔天,洶涌無匹。他是地羅宗此次派出的第一高手,乃是唯一的元嬰期修者。雖然在地羅宗內算不得高手,但在這號稱修真荒蕪之地的北亭府,他幾乎是無敵的存在。元嬰期的龐大威壓一陣陣狂猛地壓向段飛,他早看出對方不過築基中期的修爲,隔着一個大層次,這種實力差別根本不需要他出手,單憑元嬰期的威壓,就可以輕鬆將對方拿下。
段飛不願意跟女的糾纏,這事情對他來講十分地麻煩,因此看那水師妹將四人帶走,也沒有窮追不捨。倒是這個被稱作東來師兄,乾巴巴面色枯黃的傢伙,攔在眼前也不作聲,一個勁朝自己鼓盪吹風,讓他覺得呼吸有些受阻。
也是東來師兄太過自信,若是平常普通修者,這般判斷的確沒有什麼錯誤。可惜對面是個連天道衝擊都輕鬆度過,在天道掌控者面前都不皺眉頭之人,豈會懼怕元嬰期的威壓?倘若見識過段飛聚靈時候的陣仗,體會過將方圓千里攪得天地變色的恐怖威壓,只怕東來師兄也沒有膽子在段飛面前張狂。
過了片刻,東來師兄也察覺一絲不對。對面之人明明彰顯着築基中期的實力,卻在元嬰程度的威壓中游刃有餘,非但沒有絲毫壓力,反而略顯嫌棄地看着自己,臉上掛着毫不遮掩地鄙夷。
“兀那漢子,有話說話,有架便打。在那邊抽風鼓氣是什麼緣故?段飛在此,可敢與我一戰?”段飛遙指東來,大聲呼喝。
段飛?東來師兄略有些意外,隨即輕蔑一笑,哂道:“我莊家的確有個段飛,乃是天雲宗競比弟子。不過他只有區區煉氣四層修爲,且嗜書如狂,如今尚在屋中閉門勤讀。你若假扮他人,我或許還認不出,可巧竟裝作一個煉氣期的小菜鳥,真是令人笑掉大牙。”
“笑你姥姥個頭!”段飛聞言大怒,光明正大當着正主取笑,管你是哪裡來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加上今晚被人惹得火大,當下不再囉嗦,法力鼓盪,最後一擊在掌中凝結,說什麼也要好好教訓這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