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之內,是一間起居室,佈置的十分溫馨。
臨窗的案桌之上,擺放着一個素白的細頸瓶,裡面還插着兩枝淺紫色的小花,正是外面花海之中的紫色小花,開的正好,生機勃勃的,彷彿剛剛從花海之中採摘下來。
正對着門的,是一張畫卷。
畫卷上,桃花紛飛裡,面若桃李的紫衣女子盈盈淺笑。
畫卷下,暗紅桌案上,四個玉盒盛裝的東西靜靜放着。
毒娘子與賀遠二人,皆伸出手來,卻被牢牢阻攔在外。
靈初一進門,就瞧見毒娘子二人,正凝聚了術法,準備強行破開此處的陣法。
在散發着亮光的陣法紋路上細細瞧了兩眼,靈初臉上神色一變,連忙喊道,“莫要攻擊!”
雖則衆人皆不相熟,但還是下意識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衆人看向靈初,眼中帶着疑惑,還有按捺不住的火熱。
定了定神,靈初迎向衆人的目光,開口道,“此陣,應當是五品陣法,鏡雙陣。”
“鏡雙陣?”賀遠捂住斷掉的一邊手臂,眼底的急切微微褪去,露出點點駭然之色,“可是那號稱如同鏡子一般,可以折射回去所有的攻擊。”
此言一出,剛剛同樣想要出手的毒娘子訕訕然的收回了手,秀眉微蹙。
肯定的點了點頭,靈初心中越發肯定,此間的主人,只怕不止是金丹真人,五品陣法,雖說有些神識強大的金丹真人也可以佈下,但是,大多數來說,能夠佈下五品陣法,也需要元嬰修爲。
顯然,其餘人也很快注意到了這一點。
“這個陣法,莫不是此間主人佈下的?”毒娘子瞳孔一縮,下意識的放低了聲音。
也不排除是此間的主人請了高深的陣法師前來佈陣,但是,靈初回想這一路上的遭遇,能夠有此等佈置的洞府,若說只是金丹真人,有些不可能,可若說是元嬰真君,又有些容易。
“呵呵。”
低低的笑聲驀然從虛空之中傳來,突兀,而令人驚駭。
靈光四起,四人在轉瞬之間,各自靈力運轉,嚴陣以待。
“不知,是哪位前輩。”毒娘子身爲衆人之中修爲最高的,迫不得已開口詢問。
語氣嬌軟,嬌媚的雪白麪容之上帶着笑,一副乖巧的模樣。
那道笑聲,低沉,渾厚,當是男修。
“呵呵,”笑聲的主人再次笑了出來,“你們這羣小輩,闖入別人的洞府,還問主人是誰?”
怎麼可能?
四人大驚,此間主人竟然還活着,既然還活着,怎麼會把洞府的鑰匙流落出去,而且,這一流落,還是上千年。
元嬰修士的陽壽,也不過千年。
難不成,此間的主人,修爲居然比元嬰還要高?那豈不是化神真尊?化神真尊的洞府,他們還能活着來到這兒?
“前輩,您的狀態”
“前輩,您是元神吧。”
靈初試探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道清越的聲音打斷。
扭頭看向一臉淡然的姜姓青年,靈初頓覺語噎,劍修,都是這般直白坦率嗎?
不知道他們這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嗎?
雖然靈初也懷疑這所謂的前輩只是一抹元神,而且,還是消磨了數百年,甚至是上千年,恐怕已經是風中殘燭的元神遺留,可那到底只是猜測,不得先試探試探確認一下嗎?
靈初回想起自己那個同樣一言不合就拔劍的二師兄,對於劍修,又有了新的認識。
能動手絕不廢話,直白坦率的驚人。
自稱是此間主人的修士再次低低笑了起來,對於姜姓青年直白的話語,並無生氣的跡象,反而直率的回答道,“是。”
“前輩不現身於人前,莫不是已經無法維持人形?”姜姓青年直言道,似乎無所畏懼。
也如青年所料,此間主人並無絲毫惱怒,“倒也不是,只是,我需要留存一些靈力罷了,現身人前,白白浪費靈力。”
“小子,你就不怕本君生氣?”低沉的聲音染上幾分的雷霆之意,似乎真的有些動怒。
毒娘子和賀遠二人根本不敢開口,本君,果然是元嬰真君,哪怕是殘留的元神,也遠遠不是他們能夠匹敵的。
倒是姜姓青年,修長的身形依舊如同一株石上青松,挺拔疏落,目光清朗,“晚輩曾在前輩院中看見一塊磨劍石,石上劍招,大氣磅礴,觀劍如觀人,晚輩以爲,前輩當也如此劍招,大氣朗朗。”
“哈哈哈哈哈哈!”
不同於之前的低沉笑聲,此次的笑聲,是開懷的,爽朗的。
“你這小輩,倒是有點眼力,既然如此,本君也不與你們繞圈子了,省的顯得本君不夠大氣。”此間主人笑着說道,話語之中不復之前的高深低沉。
“晚輩們必當洗耳恭聽。”
衆人自然不敢倨傲,連忙拱手行禮,恭恭敬敬的回道。
“你們進來,無非就是爲了求寶,這桌案之上的四樣東西,正是本君爲你們量身準備的。”此間主人直言道。
此話一出,四人臉上皆露出喜意。
靈初暗暗想到,說不得,那如是花編造的夢境,這兒的主人都看在眼裡,也說不定,那玉盒中的東西,真的就是衆人在夢境中得到的那些。
真亦假時假亦真。
虛虛實實,誰又能辨別的出來。
想到這兒,靈初倒是有些感慨白老大,沉浸在夢境之中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實在是
“不過”說到這兒,此間主人看着幾人臉上的喜意,笑道,“這世上,可從來沒有白得的。”
也就是說,想要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聽到這兒,靈初反而鬆了一口氣,若是就這般送給他們,她倒是還會有些不安。
“本君的要求,也不算難,你們不必如此提防,”衆人變化的臉色,自然沒有逃過此間主人的眼睛,“本君只是,要你們幫忙尋一個人罷了。”
尋人?
靈初不自覺的,將目光落在屋子正中央的畫卷上。
桃花樹下,淺笑嫣然的紫衣女子,不算傾國傾城,卻美的大氣婉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