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綻放着流光的白玉算籌,在空中劃過一道虛影,與圍繞其中的金屬圓球上的陣紋碰撞出無形的波動。
剎那間。
遍佈金色紋路的白玉算籌,在一陣明暗交替之中,徹底黯淡下去,其上的繁複金紋漸漸隱沒消失,原本懸浮在空中的白玉算籌啪嗒一聲,掉落在桌面之上。
靈初伸出白皙的雙手,拂過桌面。
成套的白玉算籌隨着衣袖的掠過,在桌面消失不見。
只餘下再次黯淡,變得平凡不起眼的金屬圓球,靜靜的立在桌面之上。
仍舊帶着隕星蠶絲手套的雙手,捏起金屬圓球,柔嫩的指尖拂過金屬圓球上隱晦的紋路,靈初雙眸淡淡,雙眉緊蹙。
這個金屬圓球,比起當年得到的那個沒有縫隙的盒子還要複雜難解。
當年那個盒子,已經是極爲少見的傳送陣法,現如今,這個金屬圓球的陣紋密集之處,絲毫不亞於那個傳送法陣,但其交錯勾勒的紋路,卻更加複雜。
遠不是自己現在的陣法水平能夠解開的。
靈初有些頹喪,並非爲解不開陣法而沮喪,天下之大,陣法一道高深莫測,一山更比一山高,一陣更比一陣難。
是以,靈初從來不覺得,自己非得要會解開世間所有的陣法。
她只是覺得,自己這麼多年來,除了當年在外山的那一段時間,能夠心無旁騖的,隨着蘇師叔靜靜的,專注的學習陣法之道。
後來,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修煉,受傷,秘境,比鬥,恢復......
總有無數的事情在等着自己,倒是有許久不曾靜下心來,認真而專注的學習陣法一道了。
也難怪,當年入門之時,宗門曾經教導,修士一生,有着遠超凡人的壽元,但,即使有着遠超凡人的壽元,反而要他們能夠更加專注的修習一道。
修煉已經夠難的了,還要做到兼顧其他,實在是難上加難。
若非天才之流,無需浪費時間。
靈初年輕,氣盛,而自有傲骨。
自認爲自己修煉不弱於人,修習陣法一道的天賦也不低,但到底,還是沒能好好的把握時間。
突如其來的感慨,只是瞬間而已。
靈初一陣感慨過後,便很快恢復了心緒平靜,手中靈光一閃,金屬圓球同樣落入一個封着封印符的玉盒,隨後被靈初放進儲物手鐲之中。
摸了摸腕上的手鐲,靈初微微皺眉,她還需要找一個儲物的法器,現如今,她全部的身家,可都在儲物手鐲裡。
雖說經過空間坍塌一事,靈初徹底認識到了老道贈送的儲物手鐲的不凡,可經歷過空間坍塌,靈初同樣徹底認識到了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的道理。
且深以爲然。
再者,只有這麼一個儲物手鐲,若是他日引起他人的注意,那便是一場禍患。
靈初心中暗暗盤算着,想着明日去樑殊所提及的地下暗市之時,需要購置一些什麼東西。
北荒沒有靈力,靈初修煉也好,恢復也好,都是靠着儲物手鐲裡的靈石,還有靈酒。
赤水部很窮,很弱小,有靈力的東西實在是太少,靈初只能靠着自己的存貨。
雖然師父當年豪氣干雲的甩手就是一堆的靈石,但......她沒有全部都放在儲物手鐲裡啊!
靈初當時在赤水部查看儲物手鐲的時候,看到角落裡的兩箱靈石,先是一喜,覺得自己未雨綢繆,實在是機智無比。
然而,僅僅過了三年時間,修煉,恢復,修煉,恢復......
還要供養晴空,還有一些其他機緣,結果......
三年後的靈初,欲哭無淚。
現如今的靈初,望着快要見底的靈石,臉上已經面無表情,內心地動山搖,她現在只覺得自己蠢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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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欣慰的,就是,靈初把爲數不多的上品靈石,都放在了儲物手鐲裡,還有中品靈石,大半都在儲物手鐲裡。
至少,高端靈石還在。
靈初只能這般安慰自己。
除了靈石的問題,還有靈酒,相比於靈石,靈酒的數量就更少了,而且,北荒之中,哪裡來的材料讓靈初再釀製靈酒,是以,靈酒喝到現在,靈初一瓶靈酒,恨不得掰成兩瓶喝,一口靈酒都得品味數息。
沒了靈石,沒了靈酒,靈初的恢復速度就會慢上許多。
所以,靈初去暗市的目的之一,還有想辦法,將剩下爲數不多的靈石,兌換成一些高品階的療傷丹藥。
除了靈石,丹藥問題,靈初去暗市,有一個最重要的目的。
那就是,獲得離開北荒之地的方法。
順帶,打探打探北荒的煉體法門,有些什麼比較出衆的,自己好有的放矢。
第一,靈石,丹藥和儲物法器。
第二,離開北荒的消息。
第三,煉體法門。
靈初坐在桌旁,細細思考了一番,自己明日去暗市的主要目的,這些是當務之急,餘下的,明日去暗市之後,再看看吧。
桌上的白晶石散發着柔和而堅定的光芒,打在靈初晶瑩猶如白玉的臉龐之上,在柔和光芒之下,白玉般的面容褪去往日的笑意盈盈,眉目之間,透着絲絲冷冽和堅毅。
她在北荒,待得太久了。
是時候回東陸了。
盯着散發着柔和光芒的白晶石看了數息,靈初長長的喟嘆了一聲,北荒之中,她其實也算是有朋友。
只是,到底比不得東陸的牽扯要深。
站起身來,靈初拂袖拿起桌上的燈罩,往蓮花燈雕上的白晶石罩去,滿室的柔和光芒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陷入一片寂靜與黑暗之中。
靈初走到窗邊,望向霜花谷的方向,那裡,已經徹底恢復了平靜,安然度過地動的霜花城,也在躁動不安過後,恢復了平靜。
黑暗的寂靜,再次籠罩了整個霜花城。
天際有流光飛掠而過,龐大的威壓毫不遮掩,在臨近霜花城的時候,被另一股無形的威壓散去,最後,一切都消失的一乾二淨。
靈初關上窗戶,踱步躺到鋪着柔軟鋪蓋的牀上,靜靜合上了雙眸。
送親的隊伍之中,修爲高於她的修士實在是多,靈初從來不曾在隊伍之中修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