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川難以置信,自己怎麼可能是羅生堂的少主!那自己的父母他們又會是誰?
這個身份落在陳小川的身上,似乎羅生堂所安排的一切都說得通了。爲何這血玉壁自小便在自己體內,爲何自己會被羅生堂選作棋子,爲何自己在羅生堂的復興中會佔據如此重要的地位,一位都是因爲這個身份,因爲自己是羅生堂的少主!
自從知道自己是羅生堂的一枚棋子,陳小川便以爲自己只是供養血玉壁的爐鼎,沒想到自己卻成了血玉壁的主人。
那豈不是說,自己纔是天下戰火紛爭的源頭?
“不,不可能,你怎會知道另一半血玉壁的下落?”
燕長空與東門飛雪望見陳小川臉頰紅脹,額頭兩鬢青筋突兀,頓時有些摸不着頭腦,這是怎麼回事,他的反應怎會如此強烈?
東門飛雪望着陳小川慌亂的眼神,心中陡然一沉,他是知道陳小川時羅生堂的一枚棋子,難道他不僅是一枚棋子,而是棋盤上的中將!
燕長空只覺得陳小川奇怪,但並不知陳小川的遭遇,見他質疑自己,又道:“當初羅生堂毀滅時,我已八歲,這是我親眼所見!”
小魚兒立即抓住陳小川的手臂,示意他暫時不要慌亂。陳小川望了眼燕長空,但他的心中如何平復,他現在只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誰!
花衣夢見陳小川神色大亂,雖不知發生了何事,但以她的聰慧,也知需要避嫌。花衣夢望向燕長空,冷聲道:“不準將他們的行蹤告訴三位哥哥,否則休怪我翻臉,你走吧!”
燕長空掃過衆人,他們還未對自己四人出手,自己只需好生提防便是,“衣夢,你切莫幫助外人,對付你四哥。”
“快走吧,”花衣夢連推帶趕,將燕長空攆出花月樓,又是望了眼神色大變的陳小川,嘆了口氣,便是帶着陸曉進入房中,將此處留給他們。
已是沒了外人,陳小川心中暴怒,一掌劈在桌子上,木桌轟然破裂。小魚兒見狀心中不忍,立即安撫道:“小川,此事尚還不能完全弄清,興許爲了保護羅生堂少主,羅鋒將血玉壁取出,趁機打入了你的體內。”
陳小川眼眶紅脹,這件事落在誰身上都無法接受,自己一直憎惡羅生堂,怎麼到頭來自己反而成了罪魁禍首!
自己的幼年記憶中,母親寵溺自己,難道這也是羅鋒的安排,就連自己的父母也是用來監視自己的,那自己這一生,還有什麼是屬於自己的。自己想要保護的人,一直都是在利用自己!
“不可能,不可能!”
陳小川情不能己,神色癲狂,竟是一手拔出破空劍,想要發泄心中的怒火,小魚兒見狀大驚,花月樓中凡人被催眠,他這一劍下去,這些凡人必然無法承受,小魚兒立即用虹淵劍將他的破空劍挑落。
“小川,當年之事與我爹爹有關,待我仔細詢問一番,我絕不相信你是羅生堂的少主!”
陳小川紅脹着雙眼,望着身前的小魚兒一字一字道:“如果我真是羅生堂的少主,那我這一生,還有什麼意義。”
小魚兒心情亦是無法平靜,是啊,如果他真是羅生堂少主,他這一輩子徹底活在了別人的掌控中,那還有什麼意義。
小魚兒望着陳小川複雜的雙眸,他的眼神無助、孤涼、不甘、憤怒
小魚兒不忍心再看,掌中靈力施展,在其後腦輕輕一拍,陳小川登時倒在小魚兒懷中昏睡過去。
東門飛雪見狀,深嘆一口氣,陳小川怎麼可能會是羅生堂的少主?
小魚兒擦掉眼角的淚水,目光望向東門飛雪四人,陡然變得有些寒冷。
“如果讓外人知曉這件事,我絕不會放過你們!”
東門飛雪金不換四人相望一眼,重重的點了點頭,他們知曉此事事關重大,如果讓外界知曉陳小川的身份,知曉他在羅生堂復興中的作用至關重要,那些人定然不會放過陳小川,甚至是殺了他!
這一在陳小川的腦海中閃現出了一副他從未見過的畫面:昏暗的天空,四野盡是瓦礫廢墟,一黑袍人手中抱着一個男嬰,用手捂住男嬰的嘴巴一路狂奔。在其身後天際,六道驚天的靈力光柱彼此衝擊,仙劍碰撞,震耳欲聾,金屬碰撞產生的火花從天而降,山林大火熊熊
陳小川猛地睜開雙眼,冒出了一身冷汗。陳小川坐起身子,望見小魚兒趴睡在牀邊,心中又是升起一股悲涼,自己身邊,只剩下了她。
陳小川眼中淚水滾動,自己活得越來越糊塗,自己是誰,要幹什麼,早已經完全混亂。
望着小魚兒精緻的側臉,秀髮散落在肩頭,陳小川手指將她散落的長髮勾到兒後,觸碰到光滑的肌膚,那縷溫暖成了心中最後的慰藉。
小魚兒感受的陳小川的觸痕,立即睜開雙眼,望見陳小川已是醒來,小魚兒嘴角微笑,“你醒了,要不要吃些東西?”
陳小川低着頭,並未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失落道:“小魚兒,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什麼都不行,修爲不高,任人擺佈,是個廢物。”
“怎麼會,你要記得,你今年才十九,你踏入修仙世界才一年半!要知道東門飛雪如你這般年紀時,還乖乖的待在赤血宗學習功法,而你已是走南闖北涉足江湖。”
“小魚兒,我這一輩子從未自己做過主,父親讓我背書我就背書,徐師傅讓我學廚藝我就學廚藝。如果如果我真是羅生堂的少主,你便殺了我,毀了羅鋒的計劃,還天下一個太平,我這一輩子,也該由我做一次主。”
陳小川低着頭,不敢看小魚兒,而小魚兒聽着他的這番話,心中對他說不盡的同情。他讓自己下手殺了他,自己如何能下得去手
小魚兒抹掉眼中的淚水,“你以爲你死了就能還天下太平嗎?無論有沒有你,霸天下都不會收手,你現在要做的,不是被你究竟是不是羅生堂少主這件事而束縛,而是想如何削弱赤血宗的實力。”
陳小川點了點頭,悶聲道:“我知道,我會暫時忍住我的情緒,在許都先對付十二天罡,其他的日後再說。”
陳小川一向顧及大局,這一點小魚兒知曉,所以只要與他曉明厲害,他定能聽得進去。只是如此,這些痛苦他便會深埋在心底,久而久之,定會累傷身體。
“小川,一切都還未下定論,燕長空的只是一面之詞,待我去詢問了我爹爹,一切纔可分曉。”
“嗯,好。”
陳小川點頭應允,不僅要詢問無崖子,他還要問一問母親,她究竟有沒有欺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