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擎空扭頭望向憐星師太,眼神中帶着一股輕蔑。她的師姐水月修爲在玉清宗並不出衆,但藉助李長老的名號,可謂是人盡皆知,以至於其師妹,也是被衆人耳熟。
只不過傅擎空是玉清宗唯一不修煉合歡術的練虛高手,對此生性放蕩的憐星二人,是打心底的看不起。
但眼下應以大局爲重,以憐星師太在赤溪的地位,說話還是有些分量。
“憐星師太說的是,我們連雲十八堡皆是赤溪土生土長的勢力,與南疆六派並無半分瓜葛!”
陳小川聞聲,立即望向十八位堡主,這說話的竟然是林堡主!陳小川當即對其另眼相看,這林堡主果然是明事理,識時務。林楚兩家敵對,憐星師太又是暗中幫助楚家,她說的話自然代表了楚家,如今他再開口,正好與之相呼應。
難怪林家堡會成爲僅次於楚家堡的勢力,以林堡主的智謀,若非水月居背後插手,楚家堡絕非林家堡的對手!
傅擎空聞言,不禁眉頭微皺。玉清宗下轄衆多勢力,赤溪便是其中一座。雖說平日裡玉清宗對這些勢力管轄的極其鬆散,但這些勢力是何情況,他們還是有所瞭解。
這百年來,赤溪城以林楚兩家爲首,斗的是非死即傷,絕非是在演戲。若是知道對方是南疆六派的內應,定然會立即稟報,莫非真的是來自於宗門內部?
但傅擎空自以爲宗門內消息封鎖的極其嚴密,怎會有外人得知?
傅擎空拿不定主意,目光不由得瞥向另外一位長老,只見那人微微搖了搖頭。
此番舉動極其細微,若非陳小川時時刻刻盯着傅擎空,根本難以察覺。陳小川見此,心中頓生疑惑,傅擎空這是什麼意思,莫非還要讓旁人拿主意?
陳小川順勢望向那溫潤白髮老者,那人很是平靜,喜怒不行於色,看起來極其普通,但陳小川直覺告訴自己,此人定是隱藏了鋒芒,應是一城府深沉之人,看來需得仔細應付他。
傅擎空心中鬆了口氣,但見他是此番態度,即便傅擎空想追查清楚李長老死因,也不好再開口。
“總之此事與你們連雲十八堡脫不了干係,爲了將功補過,從現在此,赤溪但凡十六以上的男子,通通進入火石之地,開採赤炎精石!”
陳小川聞言,雙瞳微眯,玉清宗果然更看重的是赤炎精石,一位練虛高手的隕落都毫不在意,看來他們是勢在必行,定要攻下南疆六派!自己需得仔細想個法子,將他們具體的謀劃套出來。
陳小川扭頭望了眼身側的黑耀,黑耀頓時打了個寒顫,心中有些不情願。但黑耀還是同意,轉身走出楚宅,準備行動。
就在衆堡主準備離去之時,忽然只聽空中一陣震天獸吼,院中護犬頓時汪汪狂吠,一道遮天蔽日的黑影驟然升自空中。
衆人惶恐,紛紛擡起頭來,待望見是錦毛鼠時,楚星雲驚呼道:“竟然是錦毛鼠,他又出現了!”
傅擎空早就耳聞錦毛鼠的名號,但今日卻是第一次見。世間靈獸稀少,人人都想擒住一隻,作爲自己的坐騎,若是錦毛鼠到了自己手中,豈不是威風極了!
“之前李長老曾收服了錦毛鼠,想作爲自己的坐騎,只是如今他已隕落,錦毛鼠又恢復了自由。”
憐星師太別有用意的說出此話,傅擎空聞言,面色卻有些難看。
陳小川見此,心中一聲冷笑,這憐星師太好心機。李長老不過是玉清宗的一位長老,遇到靈獸,競想獨吞,而不是獻給宗主。憐星師太如此做,爲的便是消減玉清宗爲李長老報仇的決心,她也可繼續在此稱王稱霸。
“即使如此,那便由本座收服了吧!”
果然和陳小川料想的一樣,傅擎空亦是對錦毛鼠有所覬覦。只見其手臂一揮,那嵌入地面的中間倏的一下,飛至其手中。
千斤重劍,在其掌中如若無物,手掌在劍柄上輕輕一旋,劍身轉動,銳利劍氣蜂涌而出。只是在其正欲飛出之際,卻聽身側那長老厲聲喝道:“宗主不可,眼下應當即刻將錦毛鼠斬殺!”
此話一出,衆人心中猛地一駭,尤其是陳小川,雙瞳難以置信的望着那老者,他竟然會下令,將錦毛鼠斬殺!
化作本體的黑耀,在聽到這句話後,渾身的毛髮頓時立了起來,冒着一陣陣冷汗,他竟然要殺了自己!
傅擎空也是一臉疑惑,“鷹老,如此靈獸,爲何要將他斬殺,豈不是可惜?”
鷹老冷哼一聲,上前一步,“這靈獸是墨如風的,墨如風死在了迷霧鬼林,逃出來的只有張默言,我料這畜生,定是奉了張默言之命,借重回故地之名,潛伏於此!”
這鷹老不鳴則已,如今一說起話來,言語之中威嚴非凡,更勝宗主傅擎空。陳小川哪裡料到,鷹老浮想聯翩,竟能將這些事胡亂的串起來。只是他要出手殺錦毛鼠,自己絕不會袖手旁觀!
鷹老話落,手臂一揮,自己身側的三名化神高手腳尖猛地一點,頓時凌空飛起,將錦毛鼠圍困。
三人手中仙劍揮舞,劍氣靈力銳利如刀,錦毛鼠見狀,心中甚是焦急。自己獸身皮毛如若鎧甲,倒是可以支撐,但若是鷹老或是傅擎空出手,自己絕無生還的可能!
眼下自己又不能求助陳小川,否則所有人都會被連累,這可如何是好?
望着空中靈力氣浪四處潰散,月兒焦急的捏着手掌,心中慌亂,又是扭頭望向一臉沉重的陳小川,壓低聲音急道:“師傅,黑耀絕不是他們的對手,這可如何是好?”
陳小川的目光緊緊盯着鷹老,只是輕聲回道:“稍安勿躁,這裡面有些古怪,我們不要輕舉妄動。”
一聽這話,月兒眼中更是詫異,警惕的望了望四周,小心翼翼,但她卻是沒有感到一絲奇怪的地方。
空中的那三位練虛高手都是好手,三人聯手默契十足,錦毛鼠雖憑藉強大的獸身抵禦一時,但時間一久,身上毛髮還是被劍氣割落,時不時被一兩道劍氣所傷。
月兒看的揪心不已,若是在這麼下去,錦毛鼠即便不死,也會受重傷!
而陳小川目光依舊是緊盯着鷹老,大約過了半個時辰,一直面色毫無變化的鷹老忽然揮動手臂,揚聲道:“住手!”
陳小川待聽到這兩個字,嘴角微微揚起,果然與自己猜想的一樣,鷹老這是在使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