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龍木灼燒的臭氣,在洞中徐徐擴散,陳小川尚還未至,五彩蜘蛛便已是紛紛向兩側退去,不敢靠近分毫。
不過即便如此,陳小川也不敢掉以輕心,青衫龍木的作用,只是將五彩蜘蛛驅散,並沒有將其除掉的功效,所以他還要時刻小心,以防五彩蜘蛛突然攻擊。
但進入洞穴,陳小川眉宇之間的皺紋一刻也未曾消散,因爲地面上,窸窸窣窣的躺着幾具屍體,銀色蛛絲已經盡數將其包裹,僅露出七竅發黑流血的腦袋,五彩蜘蛛正吞食屍體。
屍體散發出的腥臭,頓時讓陳小川無比噁心,這些人隕落在此,結局悲慘,若是讓他們的親人看到,該是多麼的痛心!
一想到此,陳小川心中不忍,掌中靈力涌動,丹火閃現,迅速飛上前去,欲將屍體焚燒,助其解脫。只是這五彩蜘蛛着實厲害,即便是碧海閣火焰池的神火,都無法穿透其蛛絲,根本奈何不得它。
無奈之下,陳小川只得收手,不過他的心中,卻是升起了一個古怪的想法。熟話說春蠶到死絲方盡,蠶絲錦緞乃是極品衣料,而這五彩蜘蛛的蛛絲水火不容,靈力不透,若是能用其做成衣物,豈不是有了金剛不壞之身?
只不過這蛛絲毒性極強,若想做成衣物,還得先解除蛛絲上的毒性。
“哪裡來的臭氣!”
洞穴深處,忽然傳來一道抱怨聲音,陳小川神識一恍,分辨出此乃影樓那位合體境高手的聲音,當即心中大喜,腳下步子再度加快。
“飛雪,五彩蜘蛛竟然退開了!”
影樓合體境高手望着眼前這一幕,眼中頓時大喜。在其身側,東門飛雪盤腿而坐,面色慘白,嘴脣微紫,再仔細一看,其左側褲腿有着兩條破損的痕跡,正是被五彩蛛絲所傷。
原來在五彩蜘蛛剛爬入洞穴時,衆人未曾防備,東門飛雪掩護旁人,被五彩蜘蛛趁機所傷,幸得東門飛雪修爲不俗,又有神功護體,勉強抵擋住了蛛毒。
東門飛雪緩緩睜開雙眼,望着退向兩側的五彩蜘蛛,眉頭微蹙,只是還不待其說話,鼻中又是陡然傳來一陣惡臭,令人作嘔。
臭氣突然襲來,東門飛雪五臟六腑極度噁心,一時難以遏制,口中吐出衆多嘔泄物。身旁那合體境高手見狀,神色大駭,連忙蹲地扶住東門飛雪,關切道:“怎麼回事?體內可有異常?”
東門飛雪乃是影樓乃至整個魔道的希望,即便是犧牲了自己的性命,也不能讓他有事,否則自己難以向兩位樓主交代。
“長老莫要擔心,只是這惡臭燻人,我”東門飛雪話說一半,心中突然一愣,連忙低頭望向左腿中毒之處,毒素竟然流出了些許。
東門飛雪頓時面色大喜,歡喜道:“長老,這臭氣竟然能夠解毒!”話說出口,東門飛雪立即恍然大悟,連忙望向洞道前方,只見陳小川的身影突然顯現。
“你可真是命大,連五彩蜘蛛都無法取了你的性命!”
陳小川故意說笑,快步走上前來,從懷中玉瓶掏出一枚解毒丹,親手給東門飛雪服下,柔聲道:“這青衫龍木只能驅散五彩蜘蛛,並不能徹底解毒,這是我煉製的解毒丹。”
原來他這段時間是在煉製解毒丹藥,東門飛雪亦是回之一笑,“你竟還有心思說笑,看來外面的人都已經被你解決了,可是使用的調虎離山之計?”
見東門飛雪一下子便猜出自己的方法,陳小川一拳輕輕錘在東門飛雪肩頭,“你難道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對我的主意一清二楚!”
一邊說着,將東門飛雪攙扶起,回頭望向洞外,陳小川又是面色凝重,“我們需得快些離去,只怕用不了多久,鷹老便會發現異常。”
眼下並非久留之地,將解毒丹分與影樓衆人,待其恢復片刻,便是在青衫龍木的保護下,迅速離開此處。
走至空曠之地,陳小川又是從儲物袋中掏出衆多竹筒,拋至洞穴口,在其竹筒中放置毒丹。東門飛雪望着他這番奇怪的舉動,疑道:“你是用毒丹將五彩蜘蛛引入竹筒內,你要這五彩蜘蛛作何用?”
陳小川並未明說,只是嘿嘿一笑,神秘道:“山人自有妙計!”
見他賣關子,東門飛雪也不多問,望向東方天際,一縷陽光溢出,過了這麼久,黎無常他們應該已經對南疆出手了。
想到此時南疆戰火灼燒,東門飛雪面色沉重,“三清宗進攻南疆六派,我們也不宜久留,樓主說讓我們前往南疆助其一臂之力,赤溪這裡,你好自爲之!”
幾次見面,東門飛雪發現,陳小川比以往穩重了不少,這自然讓其欣慰。往昔陳小川生長在竹風長老等人的庇佑下,許多事情都非其親自謀劃,如今單獨生存,成長速度必然飛速進步!
陳小川聞言,臉上笑意漸收,眼下的確還不是值得高興的時刻,南疆那裡已經是形勢緊迫,東門飛雪這股力量不容小覷,如此,南疆也是多了一重保障。
“也好,我也便不再留你,你且珍重,希望再傳消息來時,是那南疆勝利之聲。”
“告辭!”
東門飛雪行事也是雷厲風行,並不拖拉,帶着衆人迅速朝南疆奔去。直至看不見東門飛雪的身影,陳小川才重重的嘆了口氣,此番動盪,南疆定是民不聊生
“咯咯,陳公子真是好大的來頭,魔道東門飛雪,都與你並肩而立!”
東門飛雪前腳剛剛離去,便聽憐星師太咯咯嗔笑,從密林之中走了出來。
方纔陳小川便已經感受到憐星師太的氣息,也並沒有任何驚訝,在火石之地,黎無常認出了東門飛雪,憐星師太便知道了自己與東門飛雪的關係。
陳小川並未轉身,只是伸手撕下自己的面具,冷笑道:“師太是聰明人,有些不該查的東西,便不要觸碰。”
聽得出陳小川言語之中的殺氣,但憐星師太神色沒有絲毫變化,反而盈盈一笑,欠身行禮,“公子說的是,奴家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奴家覺得,此事似乎有些不簡單啊。”
陳小川聞言,心中猛地一顫,眼中迷亂,連忙轉過身來,疑望着憐星師太,“此話作何解釋?”
憐星師太臉上涌現一抹凝重,眉頭緊蹙,緩緩走上前來,“奴家曾與姐姐一同在玉清宗辦事,幾十年來,可從未聽說過鷹老的名號;而且這鷹老城府既然如此之深,方纔你施展調虎離山之計時,他怎會沒有絲毫懷疑?”
陳小川早就對此有些一心,只是他一時難以多想,如今再說起此,自己心中更是愁疑,“你是意思是,鷹老是故意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