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四周的歡呼,看着眼前蘇清寧李慕白等人激動的面容,陳小川心中亦是充滿喜悅,自己也算是做了件功德無量之事,守護了人族。他低頭望向手中的巨闕,眼中神采奕奕,自己終究沒有辱沒手中的神劍!
第四壇主望了眼陳小川三人,與羅鋒目光相視,點了點頭,立刻縱身御風離去。感受到他的離開,陳小川又是轉身望向羅鋒,二人目光相匯,各自閃爍着不同的神采。
眼下外患已除,內憂仍未解!
“當日幽神已除,鳳鳴山之約也算是達成,祝願陸莊主早日恢復,改日再來討教!”
羅鋒嘴角微揚,雖然陳小川修爲大漲,但於他們而言,依舊是沒有任何威脅,待羅生堂高手齊聚,便是掌控天下之時。
不過正待他剛要召集人手之時,陳小川喉間募得發出一陣冷笑,眼中寒光閃爍,悠悠道:“羅副堂主,剛剛除掉幽神,何不留下來慶祝一番?”
此話一出,轉身正欲離開的羅鋒心頭猛然一顫,雙眸驚駭,身子僵愣在原地。他緩緩轉過身來,望着眼前的陳小川與普賢神僧二人,募得生起一股寒意,難以置信道:“你你竟然想違反約定!”
陳小川話語一出,東門飛雪等人臉上笑容立收,面面相覷,顯然也是沒有想到陳小川態度轉變的如此之快!
東門飛雪武靈脩等人望着眼前三人,雙眸猛地一脹,驚駭無比,這才知曉陳小川用心如此“險惡”!
見他已經猜出了自己的心思,陳小川並未反駁,手掌緊緊握着巨闕劍柄,眼中寒氣逼人,身影忽然掠動,立刻出現在他的身後。
羅鋒驚忙轉過身來,忌憚的望着他,眼下前後之路,皆被陳小川和普賢神僧堵住,第四壇主又已離去,只剩下自己一人,如何是他們二人的敵手!
羅生堂高手亦是感覺氣氛不對,便欲圍上前來,武靈脩東門飛雪等人目光一變,紛紛拔出仙劍,將羅生堂衆高手攔住。
見此形勢如此不利,羅鋒臉頰微微顫動,目光緊緊盯着陳小川,冷聲道:“當初鳳鳴山之約,除掉幽神後休整七日纔可動手,你竟然不顧盟約,現在便要動手!”
然而陳小川沒有任何更改之意,嘴角微微一笑,回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這可是師傅您教我的,違反盟約,那又如何?”
聽到他口中“師傅”二字,羅鋒心中猛地一顫,神色複雜心中動容。眼簾輕輕一動,又道:“珞姬根本沒有困住姜婉心,你故意派遣普賢前往,爲的便是讓我掉以輕心!你知曉我擔憂少主安危,定會讓他前往,第四壇主又得離開隱藏身份,如此便只剩下我一人!少主離開之時,你故意即刻動手,爲的便是不讓我有細思的機會,此計甚爲周詳,當真是天衣無縫!”
凝望着眼前羅鋒的面容,陳小川已經很久沒有如此近距離的看着他,從他的眼中,陳小川彷彿看到了母親墜入油鍋之中的情景,那一幕已經成爲噩夢,時常糾纏着自己。
自己原本可以像普通孩子那般,幼年奔跑于山野之間,成年娶妻生子,齊聚父母膝下,安享天年,其樂融融。但這所有的一切,都被他給毀了!
自己不得不面對四面潛伏的危機,不得不擔負起重任,眼看着朋友慘死,親人離世,卻無能爲力。而這所有的不幸,都拜他所賜!
越是回憶,心中的憤恨越是濃郁,他的雙眸漸漸赤紅,甚至有些溼潤,一手緊握劍柄,一手緊握拳頭,關節咔咔脆響,手臂粗長的青筋突兀。
憤恨的看着眼前的羅鋒,陳小川咬牙低聲道:“師傅,從小到大,你可曾愛過我一絲一毫;還是說,你一直將我當做一枚棋子,作爲姬三公子的墊腳石,作爲你復興羅生堂的墊腳石!”
看在眼前面色陰翳可怕的陳小川,羅鋒眼中的忌憚竟然漸漸消散,轉而透着一股輕蔑,他站直了身子,隨意道:“下棋之時,心中所想難道不是輸贏嗎?”
此話一出,陳小川神識之中頓時響起一道晴天霹靂。他早已經料到這個回答,他如果真的對自己有感情,怎會對自己做出這麼殘忍的事!
他緩緩閉上雙眼,眼角兩行淚水流落,緊緊咬着牙關,他對自己無情,自己也無需有義!
豁然,他猛地睜開雙眼,兇光畢露,體內的靈力頓如潮水般涌出,從四面八方逼向羅鋒,將他籠罩。
羅鋒目光亦是變得凝重,轉望向身後的普賢神僧,冷聲道:“佛門弟子,難道也要違反盟約,對我出手?”
普賢神僧聞言,面色有些難看,目光猶豫的望向陳小川。所有人都不知曉,陳小川竟然在這個時候違背盟約,直接對羅鋒出手。按照佛門的規定,他確實不敢違約,但眼下又是一個極佳的時刻,此時出手,定能除掉羅鋒,如此,羅生堂便將土崩瓦解,人族內憂也將迅速解除。
不過在他尚還猶豫之時,卻是傳來陳小川的聲音:
“神僧不必出手,我一人足以對付他。此番違反盟約的是我,神僧只管坐鎮,若是羅生堂有人要違反盟約對我們出手,神僧自保,便是合情合理!”
普賢神僧與羅鋒聞言,神色大不相同,一喜一憂。正魔兩道中人攔住羅生堂其他高手,若是羅生堂人出手,普賢出手自保便是合情合理!以他大乘境修爲,無一人能是其敵手!
望着兩方人馬劍拔弩張,羅鋒心中憤恨,如果真動起手來,吃虧的還是羅生堂。到時堂中高手盡數隕落在他們手中,少主便是孤身一人,如何成事?
他心中無奈的嘆了口氣,閉眼沉思,命令道:“所有人不準出手,此乃我師門內務,旁人不得插手!”
此令一出,羅生堂衆人無不譁然,面面相覷,悲聲不已。眼下陳小川的實力已經不弱於堂主,以副堂主的修爲絕對不敵。
公孫雲龍等人聞言,神色亦是焦急,眼下幽神已除,剩下的便是和羅生堂的較量,他們四人定不願看到這一幕。
“師門內務?”
聽着這四個字,陳小川感覺格外諷刺,赤紅的雙眸緊盯着他,冷冷道:“承蒙師傅這麼多年傳道受業,以身相教,讓我學會了什麼是絕情,什麼是不義。今日徒兒便做一次不仁不義,欺師滅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