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襲者死的很憋屈,作爲血手堂塑體境中數一數二的殺手,帶着王者稱號的他,居然被一個練氣境的武者殺死。
和其他修煉很多攻擊性靈技的人不同,這個偷襲者修習的都是偶爾得到的可以斂息的靈技以及一套身法與體術。憑藉這套靈技,偷襲、殺人、離開,從來沒人能攔住他,他自信培元境以下的靈師都看不破他的這套靈技。就算打不過,他也可以靠煙霧、斂息、遁身、離開。雖然靈技開始啓動的時候有點慢,但一般人也發現不了。
事實也確實如此,這套靈技的原主人就在靈技中提到可以越兩階斂息,可惜他偏偏碰到食用了500年成熟,數萬年難得一見的青蓮,超高的感知下,他的身影無所遁形。
除了輔助的靈技,他其實還會一兩個其他靈技,比如攻擊向的“寒冰刺”。但這些靈技使用時有真氣涌動,不易掩蓋行蹤;另一方面,貼身纏鬥的身法需要反應特別快,以他的修爲還無法同時使用身法和靈技,所以對於他來說完全是雞肋。
當時和蘇衍交手,他對蘇衍的實力瞭解很深,知道即使用了這個靈技,也很難打中蘇衍,反而會露出破綻。不使用的話作爲一個威懾,能讓蘇衍投鼠忌器,不敢全力進攻。
他猜對了,蘇衍不敢全力進攻,他對“寒冰刺”不熟悉也沒信心,最後卻栽倒自己最信賴、最重要的靈技上。
如果蘇衍知道,他肯定會嘆一句上一世聽膩了的一句話:“最強的地方往往是最弱的地方。”能發揮作用的優勢往往是制勝的關鍵,但若是依賴這一點,一旦優勢被人破除,往往會瞬間喪命。歸根結底,還是因爲對最強一點過於依賴。
當然,這一切蘇衍都不清楚,哪怕他想破頭腦,也想不到這種情況。也許某一天他會有所領悟,想到今天的交手,猜到最接近真實的答案;也許這只不過是他生命中微乎其微的一個過客,輕易就被拋之腦後。
……
蘇衍離開不久,五個人來到剛剛交手的地方。現場的慘狀顯然出乎他們的預料,當看到偷襲蘇衍的人的屍體時,他們的臉色逐漸凝重。
“先別追,事情有點出乎意料,血八零二三零零九已經死了,我們搞清楚狀況再上。”血手堂內沒有名字,只有編號,根據修爲,九開頭的都是練氣境的靈師,八開頭則是塑體境,以此類推。中間三位數爲地域序號,最後三位則是排名,顯然蘇衍殺死的這個人在血手堂,至少在嵐州的血手堂實力不錯。
而且血手堂的殺手序號是不停變化的,換區域或者排名變化都會導致編號的改變。事實上,除了血手堂本身的機密資料外,誰也無法知道今天的一號是否還是昨天的一號。編號只代表着實力和任務完成度,殺手組織可以出名,但作爲殺手本身,出名往往意味着離死不遠,編號恰恰解決這一點。
蘇衍根本沒有時間清理現場,經驗豐富的人可以從中模擬出大概的戰鬥場景。
一位拿着長劍的靈師大致看了下各個位置的情況,肅穆地說:“從腳印上看,是五對一,要麼蘇衍的實力非常強,孤身一人;要麼有一個實力可以秒殺我們的人和他一起。第二個可能基本可以排除。”
接着走到小九身邊,用手抓住他的腦袋,微微挪開,露出那條觸目驚心的傷口。
“蘇衍在這裡先殺了一人,一個懂得冰系靈技的人冰封同伴,另外三人圍攻蘇衍。”用劍的靈師繼續往前走,到蘇衍四人交手的地方,探查後說:“三對一,他們顯然不是蘇衍的對手。看地上腳印,雜亂卻富有規律,蘇衍的身法很精妙,和雙門路事件相符。”
用劍的靈師全面而又簡潔的複述着戰鬥的場景,好像他親眼所見一般肯定。根據行跡,娓娓道來,包括十三臨死抱住蘇衍以及冰系靈師逃走。最後總結道:“蘇衍的近身很強,交手的時候最好在遠距離解決戰鬥。”
“我們看看零零九的現場,從這裡的氣息上看,零零九用靈技掩蓋氣息和身形偷襲了蘇衍,這裡腳步比較凌亂。零零九佔據了最有利的局勢,發揮出他最強的實力,但顯然,他失敗了。我們之中沒人敢說自己能在零零九的偷襲下活命吧?”
其他幾個人默認了,零零九彷彿天生殺手一樣,不像其他人是走投無路才投奔血手堂,多少有正面交手的習慣保留。
“零零九先是壓制蘇衍,蘇衍受傷。但後來逐漸被蘇衍反壓,最後身處劣勢。很顯然,蘇衍是個懂得控制戰鬥節奏的人,絕對是個棘手的角色。一個練氣境,也許剛剛突破塑體境的人居然這麼厲害,少見,少見。”
“而且,從現場的情況上看,蘇衍從始至終都沒有使用靈技。兩種可能,一個是他沒用全力,那麼我們幾個人上去也是死路一條。另一個可能,他不會靈技。從資料上看,他師父是一名御空境的高手,這種修爲的人加入任何勢力都會被予以重任,獲得靈技的途徑是在太多,不會靈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如果他不會靈技呢?”
“這是最有可能的猜測。因爲他不會靈技,所以沒有教授蘇衍靈技,反而讓他來靈苑學習靈技。這也能解釋通蘇衍爲何武技那麼強大,一個專修武技的師父在,這麼強大的武技顯然是他師父教授的。我們得到一個價值不菲的消息,相信無論林家還是徐家都會爲這個消息支付一大筆費用。”
其他幾個人都笑了,蘇衍的師父不會靈技,隨便一個培元境的靈師都可以輕易收拾他,派個御空境的靈師十拿九穩。林家和徐家就可以不用顧忌這個威脅,將蘇衍這個敢於踐踏他們家族尊嚴的人抹去。
“也許他師父會靈技,但沒有教他而已。”一個使用弓箭的靈師說。
“這個不足爲慮,一種可能,蘇衍他師父會靈技,但礙於門規或者族規不能傳授。”
弓箭手靈師點點頭,這是他的猜測,但用劍的靈師卻搖搖頭,說:“像我們這種小嘍嘍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多少能撈基本大衆型不入流的靈技吧?那麼御空境的靈師絕對不會缺這些靈技,這些不受家族和門派的限制,完全可以傳授,但蘇衍的師父卻沒有教。另一種可能,他們師徒的感情不如想象中的好,那麼他師父就不可能冒着得罪兩個家族的危險保全蘇衍,林家和徐家同樣不需要顧忌。”
“雖然得到這個不菲的消息,不過任務還是要做的,蘇衍很可能不會靈技,但以他目前表現出的實力來看,依然不可小覷。同時,不排除他故意隱瞞的可能。”
“我覺得這個任務沒有理由繼續下去。”另一個用劍的靈師站出來說:“這個消息的報酬遠遠高於殺蘇衍的報酬,而且還沒有危險。我們現在應該立刻返回城裡,註銷任務。”
“不行,怕死就別做殺手。”一位使用刀的靈師否決道。
“我哪裡怕死了,你這個蠢豬,好好想想,如果蘇衍被我們殺了,這個消息還有屁的價值。”
那位用刀的靈師惱怒的辯白道:“任務已經接下,按照堂裡的規矩,不能輕易註銷的。難道你回去說找到更賺錢的路子,所以任務不做了?”
“難怪和你執行過任務的人都說你腦筋缺根弦,現在零零九死了,他是我們中刺殺實力最強的。很顯然,僱主提供的消息有誤,致使我們損失慘重。所以這個任務已經失效,除非僱主願意加錢。但若是加錢,這個任務就會變成新任務,我們有權利選擇接還是不接。要接也要等消息賣了錢再說。”
“你……”用刀的靈師無話可說,轉口道:“零一六,你說我們該回去還是繼續任務。”
零一六,也就是開始分析戰局頭頭是道的那位靈師,考慮了一下,說:“現在最理性的做法是回城賣消息。”
另一個靈師也點點頭,說:“從零一六分析的數據看,除非蘇衍進入我們五人的陷阱,並且我們配合完美,纔可能無損擊殺他。正面對敵,我們有七成把握殺了蘇衍,但恐怕要損失一兩個人;另外三成可能是我們全軍覆沒。”
他雖然沒明說,但想回去的意圖已經十分明瞭。
一邊是沒有危險,利潤很高;另一邊有生命危險,利潤很低。顯然,每個人的心裡都有桿秤。就連那個被譏諷的靈師心裡,回去的選擇也佔了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