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似流水,一晃而過,距離軒機閣三大軒機大夫的圍剿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的時間。尹易凡的傷勢並不十分嚴重,因此,過了這麼些日子,在練老頭的照料之下。前者不僅已經恢復了傷勢,更是將以前所遺留下來的隱疾也是一併解決掉了。
使用了獸元的能力,雖然在那極爲短暫的一段時間之內,尹易凡得到了莫大的殺傷力,但這獸元的實力,並非屬於尹易凡自己本身。因此,作爲一個引導人身份的尹易凡,雖然能間接的擁有着強悍的實力,卻代價不大。
獸元就彷彿是一個強大的能量儲存寶器,它能不停的從其所依附之人的體內吸收着與自己屬性相同的能量。雖然吸收的極爲緩慢,這過程也是極爲的不易,但一旦其蘊含的能量到達了一定程度。這時所爆發出的能量,便會十分的驚人。
饒是以甘霖這般的實力,被尹易凡運用獸元的能力一經突襲,也是頃刻間潰敗下來。其可怖的能力,可見一斑。
這一日,尹易凡獨自站立於窗前,從儲物寶器中掏出了這枚散發着微弱乳白色光芒的獸元,他不禁微微的嘆息,道:“這半年來的積累,可真是不容易了。不知下一次能出手,需要等到什麼時候?”
“易凡!”
便在這時,屋外忽地傳來的一聲柔和的聲音,正是嚴筱芯端着一碗藥茶,輕輕的叩門呼喚。
“嗯?”
聞聲,尹易凡微微一怔,旋即轉過身來,望着推門而進的嚴筱芯,不由的面色露出一抹微笑,道:“謝謝你,這些日來辛苦了。”
看着尹易凡一天天的好轉,面色愈發健康起來,嚴筱芯的心情自然也是越來越輕鬆了。只見她聞言抿嘴微微的搖了搖頭,將藥茶慢慢的放在桌上,旋即一笑道:“不辛苦。”
此情此景,尹易凡並沒有說話,看着嚴筱芯這般純美的樣子,只覺得忽然是空前的輕鬆。只見他緩緩的伸出雙手,將嚴筱芯的嬌軀輕輕的摟在懷裡。面色之上,流露出一抹發自內心的和煦笑容。
“以後,你還有什麼打算?”
半晌後,靠在尹易凡懷裡的嚴筱芯忽然似是想起了什麼,不由的擡起眉眼,輕聲的呢喃了一聲。
聞言,尹易凡微微的一怔,隨後嘴角勾起一抹緩和的弧度,伸出一隻手,捋了捋嚴筱芯的一縷青絲,道:“這段時間來,幾乎每日每夜都在生死攸關之中度過,令的我元力波動進長的十分迅速,我需要閉一個關,徹底的調理好本元中的元力。若不然,日後的元力進步,將受到極大的阻力。”
“嗯,我不會打擾到你的。”
嚴筱芯默然的點了點頭,面色之上看不出多少悲喜之色。旋即雙手抽離,身體便欲從尹易凡的懷中掙脫而出。
見狀,尹易凡連忙的雙手緊了緊,眨了眨眼,一時遲疑的問道:“怎麼了?怎麼忽然說這麼見外的話。”
“沒有啊。”
嚴筱芯輕輕搖了搖頭,面色之上勾起一抹尹易凡可以看出的不自然笑意。
見狀,尹易凡微微一笑,鬆開了嚴筱芯的身體,隨後緩緩的靠過頭去,在後者的額前輕啄了一口,道:“在雪她傷勢怎麼樣了?”
嚴筱芯似乎是被尹易凡忽然這般親暱的舉止嚇了一跳,面色之上陡然浮起一抹緋紅,嬌軀不自在的輕顫了一顫。但隨後,聽得了尹易凡這般問起,饒是她這種性格極度溫婉平和的女子,也是忍不住的嘟起了小嘴,微怒的埋怨道:“你怎麼可以一邊跟我在一起,一邊又去想其她人。”
看到嚴筱芯露出了十分難得的一幕,尹易凡不禁心中更是樂了,只見他伸出一隻手指,輕輕的點了點前者的翹鼻,笑道:“你看,醋罈子打翻了。”
聞言,嚴筱芯並沒有啓齒辯解或反駁,只是自顧的貝齒輕咬着下瓣嘴脣,轉過臉去,不再與尹易凡對視。那般緋紅的面色,配上那股子清純的味道,換作是誰,都會不禁怦怦心動。
尹易凡並非聖賢,因此,怦怦心動的感覺,他自然也是有的。旋即他伸出了自己的雙手,抓起了嚴筱芯的柔弱雙手,嘴角露出一抹淺笑,道:“蠢女人,我擔心在雪只是因爲我跟她是朋友,有難相幫,互相關心,所以這是有必要的。”
“真的?”
聽得了尹易凡這般一說,嚴筱芯的雙眼登時亮了一下,但隨即,她又很快的輕吸一口氣,意味索然的道:“我沒關係的,剛纔那句話是我瞎說了。”
話音落下,只見她低下了頭,向着尹易凡的懷中深深俯下,一雙柔弱的手,緊緊的抓住了尹易凡背後的衣襟。一直以來,嚴筱芯便只是一個沉默寡言的少女。即便是先前自己貴爲城主府的千金大小姐,她也沒有多少架子。到如今,一夜間,家破人亡的她,有的,更多的,只是對自己命運的嘆息。
瞧得嚴筱芯這般的模樣,尹易凡心中不由的心疼起來,只見他重重的將自己腦袋垂在嚴筱芯的粉肩之上,深刻的感受着她的溫度,道:“蠢女人,你給我記住,尹易凡永遠會把嚴筱芯放在心底最深處。”
嚴筱芯擡起眉眼,呆呆的望着尹易凡好半晌,一時間心底暖流洶涌,卻不敢直接說起,旋即只合弱弱的問道:“那她呢?”
尹易凡自然是知道這個她究竟是指哪個她,當下,他忍不住的失聲笑道:“我一直都當她是一個好姐姐。”
瞬間,嚴筱芯的面色佈滿了一陣狂喜之色,只見她再度的垂首,一雙手顫顫巍巍的蜷縮在尹易凡的懷中,失聲便是輕泣了起來。但隨後,前者正欲啓齒說話之時,門外卻是忽地傳進了一道突兀的腳步聲。
“在雪!”
聞聲,利用自己那強大的靈魂力,尹易凡瞬間便是察覺出了門外之人正乃是桑在雪。想到這裡,他陡然的渾身一個激靈,隨後面色一震,失聲疾呼道:“在雪的傷好了?”
“嗯!”
嚴筱芯輕輕的點了點頭,那般緋紅未消的臉頰之上,正有一抹隱晦的狡黠閃略而過。
“所以,你剛纔是故意探我話的?”
尹易凡陡然的面色一抖,身形一時止不住的輕晃了幾晃,心神恍惚間,雙手攤了攤,一抹苦澀意味油然而發的喃喃問道:“你這個蠢女人,居然不相信我。”
“不,易凡!”
看到尹易凡這般模樣,嚴筱芯心中登時漏了一拍,似是驚慌失措般的失聲疾呼了起來,雙手不禁的欲伸出拉住尹易凡。
“你不用說,我知道,我能理解,我也不會怪你,但現在,我有必要一個人靜一靜。”
尹易凡喃喃的搖了搖頭,雙目中透着難以置信的意味,慢慢的退去腳步。
看到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嚴筱芯登時有些慌了。她本性善良,本來不該會打什麼歪主意。但命運蹉跎的她,極度的缺乏安全感,所以忍不住便想自保,乃至於,這一次,會演上了這麼一出。
“你去哪裡?”
嚴筱芯的聲音忽然拔高,然後貝齒用力的啃咬着自己的紅脣,似是用疼痛來麻痹心中的悔恨。
尹易凡不是傻子,相反他聰明的很,自然是猜的出嚴筱芯這般作爲並沒有心存惡意。但這種被自己最心愛的人懷疑的感覺,尹易凡的心裡着實不好受。當下,他的面色之上強作出一抹溫和的笑意,對着嚴筱芯擺了擺手,道:“我剛纔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最近的我基礎不紮實了,需要閉一次關。”
“多久!”
看到尹易凡在這種時刻依然能對自己露出笑臉,嚴筱芯的心不由的更是亂了。這時的她,自然是更希望前者兇自己,罵自己,甚至是打自己一巴掌。雖然自己可能會因此要傷心好一陣子,但即便如此,也總好過,尹易凡這般將心頭怨氣積壓而下的微笑。
這是【不在乎】的表現,然而【不在乎】,那便是表示着一段感情宣判了死刑。
“我也說不準,你好好的照顧自己,有事,老鬼會幫忙照顧你的。那傢伙,嘴上一套,做的又是一套,雖然很令人討厭,但總歸是比親人還親。”
尹易凡回身交代了一番,旋即便是毅然的轉過身去。只見他的面容之上,有一抹意味索然的苦澀。雙目緊閉之際,尹易凡終究還是緊緊的咬了咬牙。就在那一隻腳艱難的被擡起之時,也不知是不是在宣告着某個誓言從此被踐踏。
“對不起!對不起……”
嚴筱芯直直的凝望着尹易凡身影的消失。身形恍惚間,口中不停輕輕的碎念着。然後她一雙手緊緊的撕扯着自己的衣襟,半晌後,轉過頭去,恰巧望到了那一碗擺放在桌面之上的藥茶。
青花瓷的紋路,唯美而婉轉,藥香的瀰漫,輕倪而舒暢。然而杯盞之上,總有那麼一縷輕佻的痕跡,伴隨着時間的流逝,漸漸煙消雲散。
登時間,便有兩行淚水止不住的從嚴筱芯面頰兩側滑落,許久之後,纔有那麼一道微弱的聲音響起:“其實,沒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