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道伸手勾住蔣二小姐的尖下巴,無良笑道:“來,京城來的妞兒,讓爺香一個!”
那張令人討厭的臉悄然逼近的時,蔣青鸞如同受驚的小貓般蜷縮起身子,緊貼身後的車門,墨鏡後的雙眼卻出乎意外地閉上,密長的睫毛輕輕抖動。李大刁民離那張精緻的俏臉不過幾公分的距離,甚至都可以輕嗅到她鼻息間的香味,可他卻停在那兒,嘴角上揚。應該說那張鵝蛋臉,不可否認,這張臉很美,可是配上蔣二小姐的性格和脾氣,這張臉卻立刻變得模糊起來。
蔣青鸞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胸口了,她甚至可以聽到自己心臟每一次有力而飛快的跳動,他身上那種淡淡的菸草味在呼吸間緩緩傳來,不知爲何,她感覺自己的四肢竟然提不起一丁點的力氣,她知道如果眼前的傢伙馬上就要奪去她此生最重要的初吻,她想抗拒,但手腳卻酥麻了一般絲毫不聽使喚。夏日的晨光隔着墨鏡便會柔和許多,可蔣青鸞卻覺得閉起的雙眼彷彿被正午的陽光直射一般,雙目中一陣明目的紅。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那人好像被點了穴一般,不再靠近。
等空氣中的淡菸草味被漸熱的晨風吹散時,她才悄悄睜眼,眯了一條小縫,想看看那個臭流氓爲何會“犯罪中止”,可眼前哪還有半點李大刁民的蹤跡,那人彷彿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李雲道……臭流氓,我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蔣家公主恨恨地咬着一口銀牙,可是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爲知不何她心中對那刁民的怨氣已在剛剛那一剎那消失得無影無蹤。
始作俑者李大刁民正哼着一曲“身騎白馬走三關”通過市局大門,隔着玻璃窗看到老黃正背對着大門搖頭晃腦,估計又在聽着收音機裡蘇州評彈。李雲道也沒打撓老黃的興致,悄然從小門進去,可到了辦公室卻發現空蕩蕩的,連個人影兒都沒有。一看牆上的鐘,已經過八點半的上班時間了,難道又出了什麼大事都出任務去了?突然聽到葛青辦公室裡傳來噼裡啪啦敲電腦鍵盤的聲音,李雲道一看,果然門敞開着,也不敲門,徑直走進去:“葛隊,怎麼今兒一個人都沒有?”
葛青對着電腦屏幕,頭也沒擡地沒好氣道:“今兒是禮拜天,咱們刑偵已經連續幾個月沒有休息了,我看大家都那麼累,讓他們回去休息了。”
李雲道有些吃驚地看着葛青。葛青仍舊沒擡頭:“怎麼?不相信我這頭母老虎也有這麼仁慈的時候?”
李雲道乾笑道:“沒沒沒,隊長大人菩薩心腸、悲天憫人,那是有目共睹的。”
葛青輕哼一聲:“別耍嘴皮子,我知道你肚子裡憋着勁兒要跟我使壞,不過我不介意,走,跟我打靶去!”
李雲道一臉無奈道:“隊長,不是說今天給大家放假嗎?我就是不是大家了?”
“他們是他們,你是你,何況昨兒大家都在加班,你一個人在家裡呼呼大睡,讓你補加個班,也不算過份。”葛母老虎站起身,戴上放在桌邊的警帽,“會玩槍嗎?”。
李雲道還沒開口,就己經聽到葛青說:“我差點兒忘了,某人曾經可是江南赫赫有名的三哥,都到三哥這個級別了,能不會玩槍嗎?這樣吧,我們今天打個賭,你要輸了,以後我說什麼你都得服從命令!”
李大刁民張了張嘴,無奈點頭,可見葛青沒了下文,立馬急道:“隊長,萬一你輸了呢?”
“可能嗎?”。
“馬克思他老人家都教導我們要客觀辯證地看待問題,咱不是還沒比嗎,目前勝負概率還是一半對一半。”
“連馬克思都能拖出來,你這嘴皮子當真是適合幹宣傳的料,這樣吧,如果你贏了,下週我就放你去宣傳處報道。”葛青舒出一口氣,彷彿做出一個讓她自己也倍覺輕鬆的決定。
李雲道卻沉默了許久,才道:“隊長,換一個吧。”
“怎麼?你倒不願意走了?想賴在我們刑偵支隊?我可告訴你,在我手下幹活可不輕鬆,況且,我這邊也不留孬種……”葛青嘴上說得難聽,但心裡還是很舒服,畢竟眼前這傢伙沒有一聽到被調走就歡欣鼓舞。
“隊長,如果你一定要把我調走,能不能等把財#政局和崔瑩的案子結了再說?”李雲道認真地看向葛青的眼睛,態度真誠而平和。
葛青意外地看向李雲道:“爲什麼?”
“崔瑩是個好姑娘!”李雲道突然發現葛青眼中的異樣,立馬聯想到她和崔瑩的關係,連忙解釋道,“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是她是一個對待別人很真誠的女孩子,說實話,我進這間辦公室,她是頭一個跟我熱情打招呼的人,被你發配去會議室那幾天,她也私下幫過我不少忙,所以,於情於理,在公在私,都要想幫她把真相找出來。”
葛青愣了愣,卻嘆了口氣:“調不調你離開,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明天我再跟我舅舅說說這事兒。但我估計懸,我聽着我舅舅的意思是,上面有人想調你離開公安局。”
李雲道一聽就明白了,估計是幾番博弈之下,林市長走馬上任的事情應該已經確認下來了,這些天一直在忙案子的事情,秦家那邊倒是少了走動的時間,這幾天是要抽個時間去看看老爺子了。
“我知道了,調走也不是壞事,沒準兒我能在另外的層面上給大家一些協助。”李雲道輕輕笑道,意味深長。
葛青打量了一眼身邊的李雲道,不解道:“你已經得到確切消息要去哪兒了?”
李雲道搖了搖頭,一臉高深莫測:“天機不可泄露。”
葛青擡手便欲用強,但想到這傢伙向來吃軟不吃硬,自己又裝不出小女人模樣,只好輕咳了兩聲:“你不說我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