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的話剛說話,任宏遠就從後面走進來,說道:
“哈哈,苗主任啊,這麼巧啊,我中午正好也到榕園來向周市長彙報工作,聽說你們在這邊吃飯,過來再爲上午發生的事情,道個歉,希望商都過來的客人,不要往心裡去。”
“周市長知道上午發生的事情,對任總提出批評教育,動不動就鬥氣砸車,影響太惡劣了。”這時候穿淺格子短袖襯衫的中年人,從任宏遠身後走進來,眼睛在包廂裡的衆人臉上掃了一眼,最後盯在顧玉梅的身上,說道,“小顧也在這裡啊……”
“闞副市長……”顧玉梅有些侷促的站起來,跟中年人打招呼。
陳立剛纔聽苗發強、顧玉梅說起來任宏遠、周懷青這一系的官員,聽顧玉梅侷促的站起來,跟眼前這人打招呼,便知道此人是隨周懷青從市紀委調到市政府任副市長兼秘書長的闞濤。
周懷青之前是市紀委書記,闞濤是市紀委黨組成員,顧玉梅長期都在他們兩人的領導下工作,看到闞濤陪着任宏遠走進來,反倒不如苗發強鎮定。
當然,苗發強、馬國平級別都要比闞濤低一大截,也沒有辦法像陳立他們巋然不動的坐在那裡。
不管任宏遠是虛情也好,假意也好,他走過來道歉,陳立總不可能爲今天的事情,跟他去結死仇,但闞濤隨後走進來,這陰不陰、陽不陽的話,暗裡指責他們鬥氣,將影響搞得惡劣,陳立就有些不愛聽了。
而闞濤、任宏遠這時候也應該確認他們是羅榮民的客人,但還是將周懷青的話搬出來壓他們,那他們軟中帶硬的姿態,就很值得玩味了。
上午在影視基地時,陳立看任宏遠坐車過來時的姿態,感覺對任宏遠來說,砸輛保時捷卡宴,要比他出面道歉,或者請周懷青出面說情,更不值一提,那就沒有必要這時候再多此一舉。
難道任、闞二人誤以爲他們這次過來是要搶白雲山影視基地這塊肥肉?陳立心想從上午到現在,任宏遠也應該打聽到新潮銳跟羅榮民的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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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立放下手裡正掰着的螃蟹,拿溼巾擦了擦,慢條絲理的說道:“道歉便免了,任總也不用這麼客氣,什麼時候,記得幫李總將修車費給付了就成——李總剛纔正跟我們抱怨這件事呢,說任總的公子,自己做的事情,不敢到公安局承擔責任,卻鬥氣將自家的卡宴給砸,會不會將她的修車費給忘了?”
李夢見陳立將她擡出來去擋槍口,在桌子底下伸手在陳立的大腿掐了一把,但臉上卻巧笑嫣然,跟陳立打趣道:“瞧陳總你說的,任大公子鬥氣將二百多萬的卡宴都砸了,還會賴掉我那十幾萬的修車錢?”
闞濤跑過來,話中帶刺,指責陳立他們當街鬥氣逼任文亮砸車,苗發強就有些心虛,怕陳立應對不當,這事傳出去,有可能會對羅榮民造成不利的影響,但沒想到陳立的言辭如此鋒利,始終都將屎帽子扣在任文亮的頭上,那整件事就變成任文亮尋釁滋事、當街砸毀他人車輛,最後爲逃避法律責任,鬥氣砸自己的車,這樣一來,不管闞濤在背後怎麼攪絆,這盆屎始終都要糊在任宏遠、周懷青他們的身上。
闞濤、任宏遠臉色有些難看,沒想到他們下的套,陳立非但沒有踩進去,還跟李夢一唱一和,坐在那裡巋然不動,就直接端了一盆屎給潑過來。
他們躲也不是、閃也不是,畢竟任宏遠名義上是過來打招呼、道歉的,要是被這麼頂了一句,就狼狽而走,豈不是以後都沒有臉來榕園了?
而榕園作爲市委市政府招待處,消息傳播極快。
任宏遠臉皮子微微抽搐一下,說道:“上午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李總的修車費,你們也不用擔心我會賴掉——聽說陳總、李總一行人是來考察這個影視基地的,不知陳總你們對這個影視基地有什麼想法啊?”
“我們也就走馬觀花的看了一遍,談不上有什麼想法,就不知任總有什麼指教了?”李夢坐到飯桌,恢復了她從容不迫的主動姿態,問道。
“呵呵,指教不敢當,”任宏遠看了李夢一眼,就打聽來的消息看,他還不會將李夢放在心上,眼睛看着陳立說道,“幾位是商都來的貴客,雖然潁河這灘池水有些淺,但也不是那麼好趟的,有些事情還是考慮清楚爲好。”
陳立擡頭看了任宏遠以及站在任宏遠旁邊的闞濤一眼。
他們作爲市委書記羅榮民請來的客人,即便他們有意接手白雲山影視基地,也是羅榮民的意志,任宏遠敢當着苗發強、顧玉梅這麼多人的面,說這種帶威脅語氣的話,可見穎河地方上的生態惡劣成什麼樣子了!
陳立沒有跟任宏遠說下去的興趣,而任宏遠將獠牙露出來,也不會在這裡繼續幹站着,隨後就與闞濤離開的這間包廂。
“這兩孫子很囂張啊,他們背後的周懷青,竟然都不將羅書記放在眼裡?”周斌氣惱的問道。
陳立蹙着眉頭說道:“也不知道是怎樣一塊肥肉,讓這個任宏遠這般的護食?”
“怎麼解決後後續問題,是市政府那邊出方案,具體負責人就是闞副市長。”顧玉梅說道。
市委市政府各有職責,羅榮民調到穎河,主要是理順黨委組織人事方面的工作,具體問題具體解決辦案,還是市政府的職責,他們也只能等周懷青、闞濤拿出具體的解決方案後,纔能有針對性的應對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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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任宏遠、闞濤他們一攪局,陳立他們這頓飯也吃得無滋無味,草草就結束了。
李夢的車子讓苗發強派人送到了汽修車去維修了,李夢即便有心想自己回去,但想到這麼熱的天要去擠大巴車,還是覺得痛苦,吃過飯送走馬國平,就回自己的房間。
陳立有些事要找李夢問清楚,跟顧玉梅、苗發強、周斌他們說了一會兒,便說他昨天折騰了半天,下午就留在賓館裡休息,讓周斌跟着苗靜、顧玉梅、苗發強他們去調研穎河的投資環境,其他事情,晚上再聊。
陳立回到房間,就給李夢打電話:“你什麼時候回商都?要不要跟我們明天一起走?”
“我正從公司調輛車過來,我明天自己就可以開車回商都,同時還能留一個人在穎河,處理修車的事宜。”李夢說道。
“……”李夢等一會兒,沒聽見陳立再說話,問道,“就這句話,沒其他話了?”
“我在回憶昨天的事,確認是不是一種夢?”陳立在電話裡笑着說道。
“得了,就五十七秒,有什麼好回憶的?”李夢不屑的說道。
“……”陳立拿李夢沒有辦法,又不能順利電話線爬過去。
“我還以爲你下午要繼續陪苗發強他們出去呢——要是沒事,你到我房間裡來,我住318……”李夢說道。
陳立估計李夢是看到周斌他們的車出去了,拿起手機便往主樓那邊走過去。
敲門走進李夢的房間,不等陳立開口,李夢就指着桌上的手提電腦,說道:“我知道你想知道唐曉現在還在不在碧沙了,我承認我開始將唐曉招進公司,是有用意的,不過上次撞見之後,她就辭職了,還專門給我發一封郵件,你自己看吧……”
陳立打開筆記本,桌面上就是三個月前唐曉寫給李夢的辭職信,看完之後,心裡滿裡悵然。
他沒想到唐曉竟然是因爲這樣的原因選擇分手,想要就着李夢的電腦給唐曉回一封郵件,但最後想想還是算了,畢竟每個人都要有自己的選擇跟生活,想來他往後跟唐曉的人生軌跡,也不大可能再有重合了。
“唐曉辭職後,我還找她的同學問過,她已經離開商都,但也沒有回青泉,應該是去南方某座城市發展了,但想着你這個小心眼,一直記我的仇,之前就沒有告訴你。”李夢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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