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蓉蓉走後,陳立從李夢那裡知道,孫海容、華錦石其實在酒桌上是給趙蓉蓉開了條件的,就是浦建集團與中南實業聯合給怡華集團提供十五億的拆借款,但需要怡華集團拿對韓怡大廈項目的所持股份作爲抵押外,還要求趙蓉蓉簽署一份對賭協議。
對賭協議要求,怡華對韓怡大廈的項目投資最終不能盈利,則需要怡華集團保證他們提供的這筆拆借款,能有不低於年化6%的利息;怡華對韓怡大廈的項目投資有盈利,其盈利部分,浦建集團、中南實業,各享受35%的分成。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目前市況這麼差,不知道多少企業發展還不錯,被流動資口卡住脖子等着續命,到處都有廉價的籌碼,孫海容、華錦石手裡持有大筆的現金,當然不可能以6%的低廉年息拆借給趙蓉蓉。
真要是不簽署其他什麼的對賭協議,純粹是拆借出去,以當下的行情,沒有30%的年化利息,想都不用想。
趙蓉蓉有所猶豫,沒有立即答應這樣的條件。
陳立知道這事,也不會去多說什麼,趙蓉蓉有所猶豫也很正常,畢竟承擔所有的風險,還要將後續可能產生的大部分利潤讓出去,但能不能談攏,是趙蓉蓉跟孫海容、華錦石他們三家企業之間的事情,陳立才懶得更深的插手進去。
而李夢即便要與怡華合作,也只會選擇針對怡華旗下的自有化妝品品牌注資,而不會牽涉到趙蓉蓉這些年借怡華集團這個平臺所做的其他亂七八糟的投資業務——趙蓉蓉這次跟孫海容他們籤不簽署對賭協議,都跟李夢沒有直接的關係。
而專注投資怡華旗下的自有化妝品品牌,也是有利於御隆將中原影視、燦美演藝經紀公司的演藝明星、娛樂節目製作及影視等方面的多層次資源,與怡華所需要大規模鋪陳的市場營銷,進行更密切的結合。
目前怡華自持的化妝品品牌,在嘉湖收購工廠之後,目前已經開發出眼霜、精華乳等一系列的產品,目前只是針對浦江、北京等重點城市以及互聯網及電商渠道進行產品及廣告宣傳的投放。
雖然怡華自有品牌目前的盈利還很有限,但各方面的關係都已經理順過來,特別是將怡華之前多年爲韓容集團化妝品產品代理運營方面所積累的資源,都很好的融合進來,使得整個項目未來能有相當不錯的前景。
李夢今天就這個話題,也是淺嘗輒止,沒有急於深入下去。
說到底,還是要看趙蓉蓉如何解決對韓怡大廈的投資問題。
要是對韓怡大廈的投資問題,輕鬆解決掉,趙蓉蓉她自己能抽出兩三億的資金用於自有化妝品品牌的擴張,根本就不需要引進外部的注資,到時候即便給御隆開出一個很小的投資缺口,條件也絕對不會低。
而韓怡大廈的問題遲遲得不到解決,或者說只是孫海容、華錦石他們暫時墊資,幫趙蓉蓉跟盧文仲進行切割,這筆鉅額投資的盈虧前景依舊不明朗,趙蓉蓉又不想錯過自有化妝品品牌的擴張時機,那就急需從外部引入大量的注資。
這種情況下,雙方能談的條件,又是完全不一樣的。
不過,陳立給唐曉、鄭冰洋的事情攪得一團亂麻,今天也沒有心思太關注其他的事情——唐曉、李夢剛纔在黃樓多少還吃了些東西墊肚子,而陳立從下午知道李夢要搞事之後,就一直留在辦公室裡,之後趕到這裡就喝了一杯咖啡,這時候飢腸轆轆,只是想趕緊找個地方填飽肚子,再談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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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回去了。”陪陳立找到一家麪館,看着陳立囫圇吞棗的吃下一大碗冬筍燒肉刀削麪,唐曉就想着先回去。
今天的事情,對她的心理衝擊不小,她現在心裡也是一片混亂,需要回去理一理;再說了,她繼續插在陳立與李夢之間,又算什麼回事?
“我們送你回去吧。”陳立倒沒有注意到唐曉的情緒波動,就想着她還住在宜山路上的中南雲客公寓裡,從這邊走路過去要差不多半個小時,而這邊的街巷比較深,罕有出租車經過,就想着先送唐曉回去。
陳立話剛說完,就讓李夢在桌下踢了一腳,見李夢橫眸望過來,撇撇嘴沒有再說話。
李夢跟唐曉說道:“有關注資的細節,我還要跟你說一說,省得我回去後,電話裡扯不清楚。”她拉着唐曉一起回到廟店街弄堂的小院裡,將陳立一個人趕回寧國路的別墅。
陳立一個人可憐兮兮的回到寧國路188號,也不知道周斌去哪裡逍遙快活了,心想他偏偏捲進這剪不斷理還亂的一堆事情裡,也不清楚鄭文遠心裡怎麼想的,會不會以爲他故意玩弄鄭冰洋的感情,心裡想想自己也真夠冤的,自從跟唐曉分手之後,他跟唐曉以及鄭冰洋都沒有發生什麼實質性的關係,搞得最後好像他不是人似的。
陳立長吐一口氣,手頭一堆工作也讓他沒有時間在那裡傷春悲秋,倒了一杯酒、一盒煙,坐到院子裡看材料,還沒有看多久的材料,沈彤就打電話過來,問道:“你知道你今天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不?”
“我哪裡傷天害理了?”陳立叫屈道。
“唐曉跟冰洋真是堂姐妹?”沈彤問道。
陳立心知應該是鄭冰洋跟沈彤通過電話,苦笑說道:“鄭家老爺子將遺囑都立好了,看來假不了。”
“乖乖,我說唐曉跟冰洋難怪長得這麼像了,原來她們倆真是沾親帶故的啊,”沈彤在話裡感慨的說道,“不過,冰洋那邊,你這次應該是徹底沒戲了,不要說我不幫你啊,之前撮合你們,我的腸子都快悔青了,我可不想害得我跟冰洋連朋友都沒得做啊——冰洋她現在打算儘快辭掉浦江的工作,到香港來陪我。”
“她要不想見我,浦江那麼大,也不可能會有見面的機會——你只是暫時調到香港工作,再有一段時間還會回來,她到時候要一個人留在香港嗎?”陳立覺得鄭冰洋沒有必要專門爲躲着他離開浦江。
雖然認識鄭冰洋之後,他心裡就對鄭冰洋有好感,但就是因爲她跟唐曉長得太像,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所謂的好感,摻雜着多少唐曉的因素,所以一開始他都躲着鄭冰洋,刻意的保持着疏遠淡離的關係,只是誰能想到這些年斷斷續續的牽涉到一起,最終還是剪不斷理還亂。
“你真是沒有良心呢,冰洋就是覺得留在浦江感到太壓抑,才決定離開的,剛纔打電話,她哭了好久——要不是現在沒有飛浦江的航班,我都飛回去安慰她了。”沈彤在電話那頭說道。
聽沈彤這麼說,陳立直覺心裡一痛,想着真要是讓鄭冰洋就這麼辭職離開浦江,或許以後真沒有再見面的機會了,這一刻心裡種種不捨洶涌而來,掛了沈彤的電話,拿起車鑰匙,披上外套就往外走去。
陳立打開車門,剛將手機丟到副駕駛位上,就見手機突然間震響起來。
陳立這一刻心思都在鄭冰洋的身上,想着不管鄭冰洋會怎麼想,最後會不會還是決定要離開浦江,但他總得跟鄭冰洋說清楚,在他的心裡,她並非是唐曉的替代品,沒想到手機突然震響,都給嚇了一跳,拿起手機卻見是他媽這時候打電話過來。
“媽,怎麼回事,這時候打電話給我?”
“姥爺今天吃過晚飯,就感到不舒服,送到醫院檢查身體時還沒有什麼大問題,但做心電圖時姥爺突然暈了過去,現在正送到搶救室搶救,初步判斷可能是腦梗……”他媽沈建萍在電話裡的聲音有些慌亂,好不容易纔將事情說清楚。
陳立也是給嚇了一跳,沒想到這時候老爺子身體出這麼大的狀況,這時候再也顧不得去找鄭冰洋,看到錢包、身份證都在手身邊,就直接開車趕往機場。
這時候沒有直接去青泉、商都的般班,卻恰好有一班十點起飛到洛城的飛機,陳立直接買了飛往洛城的航班機票,又打電話給何婉,何婉這時候在商都,陳立讓她安排司機開車到洛城機場等着他……
飛機延誤了半個小時才從浦江機場起飛,過了凌晨纔在洛城機場降落,何婉沒有安排司機到機場接他,而是親自從商都開車趕到洛城去接陳立,然後又從洛城直接開車趕回青泉。
陳立趕到醫院已經是凌晨四點,老爺子經過搶救,暫時脫離生命危險,在特護病房裡掛着水,情況還不容樂觀,意識還沒有恢復過來,從商都請來軍醫院的專家會診,確認就是腦梗,只是目前還不清楚後遺症會有多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