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的方向,正是武庫所在地,只是無緣無故,爲何就走火了,真是個不好地兆頭!”看這火勢愈來愈猛,林易看着城西北沖天火光嘆氣道。
“殿下,我們要不要去看看?”陳舞問道。
“算了吧,本王雖然心痛那些歷朝珍寶和那無數的兵甲,只是現在的身份特殊,除了老老實實地待在皇宮中,到了任何地方都逃不了瓜田李下之嫌,況且這又是三更半夜,更是落入居心悱惻之人的口舌。不過,我已經想到了如何離開這牢籠一般的東宮,遠離這洛陽城是非之地的好辦法!”林易又接着興奮道。
……
“皇上,微臣失職,致使武庫中存放的歷代珍寶和200萬人的器械鎧甲被焚燬,請皇上治臣之罪!”第二日一早朝,張華就連忙跪倒請罪。
“此事真假,這該如何,請各位大臣商議……”司馬衷已經做了五年多的皇帝,他雖然腦瓜不靈,卻也學會了這爲帝之道。他的賢后早已教他了一招妙招,“無論什麼問題,先是推給羣臣討論商議,最後再推給臣妾定奪,皇上豈不是再無可憂!”
“微臣以爲,張大人忠於職守,無論發生何種情況,禁軍自然以守衛皇宮爲第一要務。”賈模首先表明了自己的觀點。
“微臣以爲,張大人不僅無罪,而且有功!”秘書監摯虞作爲張華好友之一,也緊跟着開口道。
“微臣也認爲張大人無罪,只是這無故發生火災,一定要查明清楚,找出真兇,背後是否有人爲縱火!”賈謐也跟着道。
張華爲官清明,爲人謹慎,朝中也沒有什麼政敵,平時人緣較好,因此一旦有難,自然百官上前爲其爭辯。況且張華非常受賈后重視,被朝野視爲賈后心腹,因此即使有錯,也無人感彈劾其罪。片刻後,朝廷已經下了諭旨,張大人不僅無罪,念其兢兢業業,有功於朝廷,賞銀1萬量,布100匹,並命其限期內查明背後起火原因。
“有事請奏,無事退朝!”今日早朝事項已經處理完畢,司馬衷也打着哈欠,示意身邊的太監喊道。殿中百官也已準備散朝歸家。只是張華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一夜之間國家損失如此多的武器和財務,從君到臣依然春風怏然,笑容滿面,他多麼希望惠帝降他的職,罰他的俸。
“兒臣有本要奏!”突然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怎麼是太子殿下?這一年來太子殿下,修德進善,朝野稱頌,只是最近一兩月數次和皇后明爭暗鬥,好多不和的事情都放到了檯面上,此時難道要參上張大人一本?”
“誰知道呢,只怕修德進善也只是表面上是如此,暗地裡卻不知道幹了什麼事,聽說在宮外暗中開了不少大市。東宮雜役雖是少了,卻是暗中收藏了不少嬌娃女色,真是揮金如土、侯服玉食、驕奢淫逸。賈后忍無可忍,才關了他的大市,就是因此此事,殿下始終記恨賈后!”
朝中不少大臣在輕聲私下道,有是誇讚,但大多是無中生有的惡意中傷。以林易現在的修爲,即使不故意偷聽,也無一不落入其耳。
“沙門,有什麼事快說吧!”司馬衷不耐煩道。已經做了快一上午,司馬衷早已按耐不住,況且他肚子已經餓了,誰都阻攔不了他及時去吃飯,即使是親兒子也沒用。珠簾後那個宮裝婦人,也是一絲怵動,不由得端直了身體。
“今日孩兒聞武庫失火之事,不慎悲感,又聞近日西戎又亂,匪首郝度元率馬蘭羌、盧水胡諸部族再次起事,殺北地太守張損,敗馮翊太守歐陽建。關中氐羌大亂,秦、雍二州氐、羌紛起響應,推齊萬年爲帝,擁兵十萬。進圍涇陽(今甘肅平涼西北),威懾關中。兒臣見父皇母后日月爲國操勞,白了頭髮,孩兒願爲父皇母后分憂,帶一支健卒,平定關中,剿滅叛匪。”林易侃侃而道。
郝度元再反,殺張損,大敗歐陽建的消息,半個月前已經傳來,只是朝廷一直在爭論,沒有合適的將帥人選。關中羌、氏二族內亂已久,錯綜複雜,可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解決的問題,況且關中有司馬彤這位老王爺掣肘,根本放不開手腳,因此一直無人請纓,誰都不想纏上這灘渾水,惹上這挨累不討好的事情,況且這朝中多是阿諛奉承之輩,有真才實學的那些司馬氏初期老臣早已年過花甲,不適合披掛上馬。
“太子爲國之根本,關中兇險萬常,萬萬不可!”一聽到太子此言,朝中真是議論紛紛,大多小聲呼喝道。連司馬衷都驚訝地站了起來,“沙門啊,你真傻,東宮好好的清福不享,竟然想到西戎蠻荒之地去喝西北風!”
“微臣認爲太子殿下此奏非無不可,臣甚感爲大晉之未來高興。殿下貴爲儲君,心繫天下,身先士卒,以太子金身出馬親征,西戎自然懼其威名,關中之亂不戰自平。此爲一;殿下孝心可嘉,況且樑王司馬彤多次上書其年歲已高,不堪關中乾冷天氣,祈回洛陽養老,殿下不僅解皇上皇后之憂,也解了老王爺之憂。此爲二;關中內亂,雖是兇險異常,但秦漢故都長安繁華不下於洛陽,殿下只要做鎮於故都長安城中,遣一猛將出徵,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再使兩支健卒拱衛,自然高枕無憂。此爲三。”賈謐突然開口道。他現在剛升官爲侍中不久,手握實權,爲朝廷要職,自然要做百官表率,爲皇上分憂。
“司馬遹啊,司馬遹,你莫非真的傻了,我正愁沒有機會,你若自己找死,我自然會遂了你心願!”賈謐長篇而論,面無臉色,心中卻十分興奮地暗道。
侍中,本爲秦始置,爲丞相之史,以其往來東廂奏事,故謂之侍中。兩漢沿置,爲正規官職外的加官之一。因侍從皇帝左右,出入宮廷,與聞朝政,逐漸變爲親信貴重之職。至曹魏時候,位在九卿之下,在尚書僕射和中書監、中書令之上,但還沒有一位專職侍中能對朝政產生影響。晉朝開始,侍中已經從曹魏時期的加銜、內廷顧問成爲有實權的職務,成爲朝廷要職,甚至可以決定三公任免,朝中機密大謀皆所參綜,雖無宰相之名,卻有宰相之權。
只是賈侍中突然此言,讓朝中大臣真是摸不着頭腦,他不是處處和太子作對的嗎,怎麼不僅贊同太子所奏,甚至多有捧奉之言。
朝中大臣大多是賈后一黨,阿諛奉承之輩。剩下的幾人要麼是不問政事,只是吃喝玩樂的司馬家的王爺,要麼就是隻知清談,自命清高的王衍、樂廣等之流。作爲賈后在朝中的代言人,賈謐的意思自然就是賈后的意思,賈謐一旦發表過自己的意見,其他人自然跟着附和。因此殿中大臣雖然不明白賈謐究竟何意,也都齊聲附和着,一改之前搖頭不同意之見。片刻後朝議馬上就有了結論,全部異口同聲同意太子所奏。
“老臣不同意!”突然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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