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黑暗無比,深不見底,但是林易隱隱約約中感覺到陳舞就在這洞地深處,佳人的安危牽掛着他的心思,他毫不猶豫地一直走下去,在洞中前行了大概上千步,突然豁然開朗,已經沒了在洞中的壓抑之感,卻見已經從洞口出來,映入眼前竟是另一個世界,不由得神清氣爽,不遠處隱隱約約在薄霧中現出兩個村落,幾百家房舍,雞鳴犬吠之聲傳來,真是一片安靜祥和的世外淨土!
“這是什麼地方,這函谷關附近百里之內都是荒山野嶺,根本沒有什麼村落!”林易心疑道,順着腳下小道往不遠處村落而去!
“這裡的靈氣竟然是洞外的數倍!”林易稍一吐納,突然十分驚訝道。不過這也不奇怪,這些世外桃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遠離塵世喧囂,自然而然,無爲而爲,空氣自然要好於洞外數倍。
“只可惜本王走的房中之道,這靈氣雖濃郁卻對本王幫助不大,若是那服氣之道的人在這裡吐納打坐,真是事半功倍!”林易心中嘆氣道。卻見前面不遠處,有十歲左右的童子正在玩耍,林易快步走近,終於看清了兩童子的長相:一童子青面長髮,真是橫豎一起長,顯得十分精壯;另一童子皮膚白淨,雖比其玩伴瘦上半分,卻也是虎步熊腰,奇怪的是他額頭竟然隱約有根白角。這兩人絲毫不怕生,對林易熟視無睹,雙手比劃着天上的太陽,嘴中喋喋不休在互相爭吵着,原來是在頂牛。
“這裡的人長的真奇怪!”林易心道,這兩童子都是虎頭虎腦,不能用醜來形容,林易只能用奇怪來形容。他又走近了幾步,也聽清了他們在爭論什麼。
青面童子說:“太陽剛出來時距離人近,而正午時距離人遠。”那額角童子卻跟着反駁道:“太陽剛出來時離人遠,而正午時離人近!”
青面童子駁論說:“太陽剛出來時大得像車上的篷蓋,等到正午時就像盤子碗口那樣小,這不正是遠的顯得小而近的顯得大嗎?”額角童子也據理反駁說道:“太陽剛出來時清清涼涼,等到正午時就熱得像把手伸進熱水裡一樣,這不正是近的就覺得熱,遠的就覺得涼嗎?”
“二位小弟弟,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有沒有見到一個和我穿着一樣軍甲,比我矮上三分的同伴!”林易打斷了他們的爭論問道。這兩位童子終於把目光轉向了林易,暫時停止了爭吵。
“你說的那人應該是位漂亮姐姐吧!你若能回答上來‘太陽是剛出來距離人近,正午時距離人遠!還是太陽剛出來時離人遠,而正午時離人近!’我們就告訴你!”青面童子和額角童子異口同聲如同老大人般對林易嬉笑道。
青面童子突然一把拉住林易,輕聲對他道:“你說‘太陽是剛出來距離人近,正午時距離人遠!’我就告訴你!”額角童子看到同伴耍賴,一把推開他,也對這林易道:“你告訴他說太陽剛出來時離人遠,而正午時離人近!我就告訴你!”
林易聽了真是左右爲難,竟被兩孩子耍了!兩個小孩一起嘲笑說:“800多年前,有一個叫孔仲尼的老頭也路過這裡,據說他是世上最聰明的老頭,他都沒有回答上我們的問題!”
“800年前?真是好大的口氣!吹牛皮,也不帶這麼吹的!800年前只怕你們祖爺爺的祖爺爺還沒出生吧!”林易也對這童子嘲笑道。
“誰吹牛皮?誰敢!小心我揍扁你!”那青面童子一聽到“吹牛皮”,反映十分劇烈,對着林易威脅道。
那額角童子聽到“吹牛皮”,卻是哈哈大笑起來,還一邊對這那青面童子吹起氣來!青面童子自然不讓他半分,和他扭在了一起,兩人卻不忘對着林易異口同聲道:“笑什麼笑!快回答!不然就是不讓你過這路口!”
“這問題就如同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一樣,本身就是個假命題,沒有討論的必要,就像對牛彈琴的人,明知是牛,又何必對着彈琴一樣!不過這兩熊孩子卻不好糊弄過去啊!”林易心中想了想,頓了頓道:“兩位小弟弟,我們換個角度看看這個問題,好不好?太陽是萬靈之源,日出給人希望,日暮給人感慨;既有春光明媚,也有夏日毒烈;既有日復一日的恆定運行,也有千形萬狀地變化不絕。太陽始終就是太陽,沒有大小遠近的區別。何必杞人憂天,對太陽品頭論足。我們最重要的是如何利用太陽的能量,如何避開太陽的毒烈。”
“你是答不出來,故意逃避!”兩童子又是異口同聲嘲笑道。
“牛哞,馬鳴,你這兩個臭小子,又在這裡欺負過路人!”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林易一看,原來是一個老翁,頭戴斗笠,一身青布蓑衣,鶴髮童顏。這兩童子一見到老翁,一人喊了聲“爺爺”,一人喊了聲“牛爺爺”,立即作鳥獸散。
“小兒無理,卻讓貴客罪過了!”老叟轉臉對着林易客氣道。
林易再看這老叟手拽一條巨狼屍體,身旁還有一具燒焦的屍體,屍體已經面目不全,只是手中那把金色長劍卻是十分刺眼。
“這應是那李璟和那他靈寵的屍體!而舞兒又到哪裡去了?”林易驚呼道。
“這人我本想救他,只是待我尋到時已經早無生機!你也不不要難過,這只是其福命淺薄,這是其前世的罪過,今世該得這樣的報應!”看到林易雙眼視線始終離不開這具焦炭屍體,老叟接着道。
“敢問老先生,那位手持紫色長劍的姑娘卻那裡去了!”林易連忙問道。
“從這裡往左走是牛家莊,往右拐是馬家莊!我發現時那姑娘還有生機,已經被馬家莊的馬神醫帶回去救治了!”老叟跟着道。
“謝謝老先生!”林易連忙欠身行禮拜謝道,轉瞬間已經消失在眼前,直奔那馬家莊飛奔而去。
“800年了!自從祖爺爺跟着老君飛昇以後,除了仲尼先生外,老君當天年發現的這個小靈天,終於又來了外人,不知是福是禍!”老叟看着林易飛奔而去的背影喃喃道。
林易剛跑到村口,門口已經站着一個童子,原來正是剛剛在路口見過的那個叫馬鳴的額頭生角的童子。沒等林易站穩,童子就二話不說,拉着林易就直往村中一座最大的茅舍奔去。
“這童子真是好大的力氣!”他故意站在不動腳步,這童子也拉得他飛快。林易心中真是暗驚。
林易引以爲豪的一身蠻力,世間罕有,想不到在這不足十歲的孩童前卻一文不值了。由於一直無法找到合適的雙修對象,因此他的修爲一直卡頓在煉己築基大成的境界上,但是這半年來他沒有一絲歇着,反而加班努力修煉。找不到合適的樂氣通十竅,他只能在樂氣通脈上一遍遍反覆地重修着。他的全身經脈也在不斷茁壯地變大變粗,從一開始剛打通經脈之時的細若無絲,若有若無,到現在只怕有一根頭髮絲般粗細。他的力量也成倍地增加,剛進階大成之境時只有一虎之力,現在肯定有十虎之力,生撕猛虎,力舉巨象,不在話下。
正是因爲如此,林易本是十分焦急地找尋那些符合他雙修資質條件的女子,此時卻不由得自主地放慢了腳步,順其自然。原來他終於摸索出這彭祖心法竟是一門法體雙修的功法,難怪條件要求十分苛刻。無法修煉第二層樂氣開竅,他只能無休止地修煉第一層樂氣通脈,他不知道若他一直這些修煉下去,他力量的增加是否有盡頭!
他曾經沾沾自喜過,但他遇到這額角童子之時,這才明白什麼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什麼是井底之蛙!他心中不由得更踏實了下來。
童子帶着林易左拐右拐,快如疾風,眨眼間就已經到了這茅舍門外。林易再看之時,那叫馬鳴的額角童子已經沒了蹤跡,想又不知道到哪裡玩耍去了。林易剛踏進這茅舍,卻見正中一張大牀上,一個絕色女子閉目躺着,眉如遠黛,臉襯朝霞,膚如凝脂,只是那臉色卻十分黯淡無光,臂膀上焦炭般的傷口令人發怵,雖然身上衣服已經換洗一新,烏雲般的黑髮中處處見到被燒焦過的痕跡。
“舞兒!”林易輕輕握住陳舞的手道,短短一聲卻不知道包含多少柔情蜜意。莫道男兒無淚,只緣未到傷心時。
聽到屋內動靜後,旁邊偏屋內走出一會老叟,鶴髮童顏,皮膚髮白,更奇的是和那額角童子一般,這老叟的額頭也長一隻硬角。
“這位姑娘爲在下拙荊,多謝馬神醫救命之恩!”林易連忙對着老叟欠身行禮道謝。
“不用謝我,那老牛若是再晚一分發現她,即使服用那九轉續命丹也無用,只怕是大羅金仙也救活不了她了!我雖是和他爭執擡槓了一輩子,卻不得不佩服他,老君當年親自煉製的九轉續命丹,他竟捨得給陌生人服用,而我卻猶豫了一會才救她!”那老叟看着林易淡淡道。突然他伸出一手,如鬼魅般快如閃電,一把抓住了林易的左手腕。
卻見他如發現珍寶般用手壓在了林易的脈搏上,眨眼間後十分興奮道:“哈哈哈!彭鏗那老兒竟然還有徒子徒孫留在這世上!竟然還找了個狐狸精爲老婆,真是個好色不要命的主,果真符合他選徒弟的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