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回答我,只是坐在船上沉默不說話。只要我向前,她就會向前。
非常執着的跟隨。
到了夜裡,天空下起了暴雨,我和尹杜拉都在忙着把小帆船的雨水從小船里弄出去,這算是一場針對我們抵禦海上晝夜溫差的抵抗運動。
因爲夜裡本身比較冷,加上暴雨,就更顯得冰涼。
突然遠處有一條奇怪的魚朝我這邊游過來,它猛的竄出水面,尹杜拉大叫“趴下”。
我迅速趴下,差點被它咬到。
“那是鯊魚,很危險的。”
“非常感謝”
我們兩人對視了一眼,假如沒有她的呼叫,我可能已經被咬死了。
當我們兩人把船上的雨水弄出去以後,一個大浪又把我們的船弄滿了水。
我們兩人哈哈大笑,看來都白忙活了。
但是如果讓這些水一直在我們的船上,很有可能會把我弄翻船的,所以沒辦法我們只能繼續把水弄出去。
我見到尹杜拉的速度變慢了,也許是太累,所以我建議我們先吃點東西。
我把我弄到的另外一條魚帶到她的船上,我們兩人在她的帆船篷佈下面享受這條魚。
她吃着吃着就感覺有些困,想要睡覺,我摸着她的頭,感覺很燙。看樣子她發燒了,我見過爆炸頭給小杰的弟弟用過藥,對付這種發燒的情況。
在我的小帆船上有一個醫藥箱,我在裡面找到了退燒藥,給尹杜拉吃了,不過她身上的衣服都是溼的,如果不換乾的就會病重。
可是現在大雨滂沱,加上海浪翻滾,這個帳篷的下面也有許多的積水,我在她的小船箱子裡發現了一包衣服,於是拿了乾燥的衣服,爲她換上。
然後又拼命的幫她把她的帆船上的積水拼命的弄出去。
我幾乎一夜沒有睡覺,全部的世界都在和海上這鬼天氣作戰。
到了清晨,尹杜拉的燒退了,她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換了另外一身。
就顯得很生氣。
“你把我的衣服都脫了?”
“你發燒了,不把溼衣服脫了,怎麼好?”
她躲在帳篷的角落裡哭泣,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你怎麼能幫我脫衣服……這是我男人才能幫我做的事情。”
“我怎麼知道,我總不能不救你。”
“那你現在承認了?”
“承認什麼?”
“哼,你還說,你還不承認。”
她跟着我來的時候,還像一個堅強的女人,如果一轉臉就變成了一個愛哭泣的小女生。
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別哭了……我是不會做你男人的,因爲我心裡有一個人。”
她大哭的用鞋子砸我,然後又用船槳敲我,我躲到了自己的小帆船。
她在那條船上就開始胡鬧的朝我的船上澆水。我只是躲在一邊,也不生氣,只是覺得她應該理智一點,也許對於她這樣的女人來說,或許看到了她的身子,就好像要了她的命那樣,她不依不饒,直到自己鬧騰累了,又躺着睡着了。
我把她的小帆船和我的小帆船捆綁上,以防有艘船不劃的時候會飄到其他地方去。
不過這樣一來,我們的行程就會變得緩慢。
但是現在如果把尹杜拉送回去,好像我們回去的糧食和水也已經不夠了。
真不知道該怎麼辦,這個住在海邊的女人總會有辦法吧?
所以我就在一邊釣魚,一邊等待她醒來。
大概釣了兩條魚這樣,有了這兩條魚,也能吃上兩天了,不過這次她醒來沒有再繼續鬧騰,而是要求我不能上她的船,還不能和她說話。
這下就讓我很難辦了,我每次要叫她,就必須要用船槳去拍打她的船,然後用手勢比劃我想要做什麼,希望她怎麼做。
因爲我們必須要找到一個海島才行,可她不明白,而且她好像有些肚子不舒服,看樣子是因爲吃生魚吃的。
我只能破壞她定下的規矩,繼續照顧她,而她醒了以後就緊緊的抱住我。我安撫她繼續睡,升起兩艘船的船帆,讓大風把我們掛到一個有海島的地方。
也許是受到了大海的眷顧,我們看到了遠處有一座奇怪的島,而且島上有許多用木頭搭建的房子,看樣子這是一座有不少人的島嶼,而且島嶼旁邊挺了許多的船隻。
我帶着尹杜拉往島上去,在這個島沒有誰看守,也沒有人問我們是誰,可一上岸,就有人給我們推銷他們的水果和蔬菜。
“我沒有錢……”
這時候他的一個夥伴在我的船上看到了我箱子裡的一些藥。
“你可以拿那箱藥和我換一些吃的。”
我看着尹杜拉的肚子疼痛得受不了,她必須要好好的吃一些熟食,而且得在這地方休養幾天才行。
“我們沒地方可以做菜……”
他哈哈一笑,帶着我們兩人去了他搭建的一些臨時招待屋。這些房屋很小,但是有牀,還有馬桶,吃喝拉撒全部都可以在他的這間招待屋裡解決。
不過他的條件是必須要讓我賣給他一艘小帆船。
我一看尹杜拉這樣,是不能再和我一起航海了,所以決定把我的小帆船賣給他。
這個商人告訴我在這座海島上沒有法律和制度,所以一定要小心海盜和竊賊,他們晚上會把新來的人的東西都偷走。
“那他們爲什麼不偷你的。”
他哈哈一笑。
“我是這座島的原住民,我們人多。”
於是我把我和尹杜拉的東西都搬到了臨時招待屋,這下把我們這個小屋子都堆滿了。
像我們這樣的臨時招待屋在這座島上有幾百上千間。
每一棟房子有三層,每層有十二間屋子,每間屋子只是用薄薄的木板隔開,而且木板的間隙不均勻,完全能夠看到左右上下的鄰居在幹什麼。
一到了夜裡,這裡就會響起男人和女人在屋子裡的聲音,這讓我的心難以平靜。
尹杜拉的肚子好了些,我給她燉了些番茄魚湯,和用藥品換來的大米一起熬的。
味道還不錯,不過如果按照我們的食糧這樣吃,很快一個星期就沒有了。
到了半夜,這該死的天氣再次下氣了暴雨。
我和尹杜拉躲在一個小屋裡,四處都是漏風的,只有一塊破舊的毛毯取暖,原本我只是坐在一邊,她躺着睡。她告訴我她很冷,讓我和她抱在一起睡,我不想讓我們兩人這樣。
於是她就躺在我的懷裡,和我用一條毛毯這樣裹着睡着。
左右的鄰居夫妻在做的一些事情,讓我的內心非常的糾結。
我不能對不起雅琴,所以我只能和尹杜拉做朋友,即便我們現在在一個房間,一張牀,可我的內心堅守的一切,未曾改變。
尹杜拉看着我的臉,她在我面前,緩緩的脫掉她的衣服,我的眼睛中有一絲觸動,就好像眼前這個女人就是我的女人,可我卻無法擁有她。
“我不能對不起你,就像我不能對不起雅琴。”
我從牀上跳下,跑進了雨中。然後我跪在一棵椰子樹下嚎啕大哭。
“爲什麼……”
我想起了父親猙獰的臉,還有與雅琴的相遇,以及和她一起吃麪的情形。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待我……”
這時候尹杜拉冒着雨衝出來,大哭的用鄰居的一個斗笠給我遮雨。我站起來把斗笠帶到了她的頭上,她卻抱着我深吻,我們就這樣在雨中呆了很久。
也許這裡的所有人都無法明白我和她的關係,但我能給她的只能是這麼多了,不能再多了。
原諒我是一個自私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