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力聽完我的介紹以後,想了一會說。
“抄了這個窩,耗子小區有幾個門,有幾個保安?不從大門能進去嗎?”
“只有這一個大門,所有保安都在這個門,後面還有個消防通道。車進不去人可以從欄杆鑽過去。”
“老馬開車先繞一圈,然後去消防通道看一下。”
老馬開着車繞了小區一圈。小區東面是條大馬路大門也在這邊,西面是條商業街,路上有很多店面,人來人往。只有北面是一條小弄堂,消防通道也在這裡。南面靠着一條小河。
車停在了北面小弄堂裡面。小弄堂很窄只有兩個車道。丁力在車上,做起來計劃。
“小丁你進去以後去三樓。看住四樓的老頭聽到樓上有人下來,你假裝找狗大聲地喊狗狗在哪裡?千萬要冷靜,不要跑。老頭就算看到了你,他會以爲你在找狗了。聽明白了嗎?”
“明白。”
“耗子你在一樓。看到有人上樓,你就喊小狗找到啦。小丁你聽到耗子喊,不用管我們你下樓跟耗子回到車裡。”
做好一切準備,我們就來了到了消防通道。消防通道的欄杆少了一根,應該經常有人在這裡進出,其他欄杆都鏽跡斑斑,只有那少了一根欄杆的地方,被磨得錚光瓦亮。
我們就從這個地方進入了小區,很快來到目的地,耗子站在了一樓的綠化草地上。我和丁哥他們上了樓。到了二樓老馬從口袋裡掏出的工具開門,丁哥站在了他身後,然後向樓上指指讓我去三樓。
我來到了三樓,整個人精神高度緊張。一直堅着耳朵在聽。就怕漏掉耗子的暗號。兩隻眼睛一直盯着四樓。
心裡想着,我在三樓耗子在一樓喊,三樓能聽到嗎?萬一聽不到怎麼辦,萬一有人上來怎麼辦?萬一被抓了怎麼辦?心裡十分後悔,今天跟丁哥他們出來掃街。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聽到了二樓開門、關門聲音。這讓我更加緊張了起來。一個是現在整個樓道里只有我一個人了。另外一個是我知道剛纔是丁哥他們進門了,這就表示行動已經開始了,沒有回頭路了。
整個樓道里非常安靜,安靜的讓人害怕,好像整個世界只剩下了我自己一個人。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恍惚中好像聽到了,二樓開門的聲音。我朝着二樓的方向看了一下,什麼動靜也沒有。
心裡想着可能是我太緊張了,都產生幻聽了。然後又擡頭盯着四樓的方向,這時我的餘光看到樓下有人上來。一下子把我嚇得魂都飛出去了。差點沒一屁股坐在地上。
定睛一看是丁力在向我招手。我就輕手輕腳地朝丁力走了過去。丁力帶着我來到了二樓那戶人家。進屋後丁力輕輕的關上了門。
這時我看到,丁力腳上沒穿鞋,手上戴着手套。屋內已經有被翻動過的痕跡,東西扔的到處都是。
“我們在房間裡,發現了一個保險櫃,馬爺正在開,可能需要一個小時時間。你下去跟耗子說耐心等一會兒。如果看到有人上來就喊玩去了哦。問一下耗子認不認的出,那對年輕夫妻啦,如果是那對年輕夫妻回來,你們就喊回家咯。聽清楚沒?”
“清楚了,有人來就喊去玩咯,年輕夫妻回家就喊回家嘍。”
“喊的時候要多喊幾遍?喊完以後不用管我們。還有老馬說這個保險櫃可能會有警報,如果聽到警報,你們也不用管我們,直接找個地方躲起來。不能回汽車那裡。”說完,就讓我出門下樓了。
來到樓下,我看到耗子叼着一根草在一棵樹下站着。我來到耗子邊上跟他說。
“丁哥,他們發現一個保險箱,打開需要一個小時。叫我們在樓下看着。你還認識在對年輕夫妻嗎?”
“看到人我還能認得出來。”
“那就行,如果看到有人來我們就喊去玩咯,如果看到那對年輕夫妻,我們就喊回家嘍。”
耗子就點頭表示知道了,跟耗子在樓下就沒有在樓道上那麼緊張了。路上老是有人經過。每當有人經過的時候,我的心就會提到嗓子眼上。還好,沒有人上樓。
很快太陽就來到了,頭頂當中,雖然是冬天,但是太陽直射着也不是很舒服,所以我們就來到了一棵大樹底下,耗子看左邊,我看右邊。
等了很長時間丁力他們終於出來啦。看到丁力手上拿着一個灰色的行李箱。這一刻我從身心都感到了輕鬆。今天的行動終於可以結束了。
很快我們就上了車,老馬發動了車,快速離來了衚衕。在車上我才完全放鬆了下來,感到渾身無力,癱坐在那裡。
耗子卻很興奮,一個勁的在那裡問:“今天收穫怎麼樣,最後保險櫃打開了嗎?”
“回去再說,瞧你一副猴急的樣子。小丁就比你老練多了。今天各個步驟都表現得非常冷靜。事後也不急不躁,在瞧瞧你,一付着急忙慌得樣子。”老丁說完拿出來香菸。先給了老馬一根,然後轉身給了耗子和我一根。
“就是耗子不是我說你,你老是這麼一副着急忙慌得樣子。你師父沒有教過你臨危不懼嗎?在天賦上你還是差小丁一籌。”老馬抽着煙說道。
我哪有什麼天賦啊,我現在是緊張過度,然後全身放鬆的狀態。躺在那裡全身的每一個關節都是痠痛的。連說話的感覺費勁。所以才沉默不語的。
很快回到了福利院,老牛過來開了門。
“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啊?”老牛叼着一根菸,問到。
“今天弄了一筆大的,走上車。”丁力笑呵呵地,說道。
來到了小樓客廳裡。丁力給我一把錢說。
“你帶上天花,她們三個去買點菜,晚上好好喝一下。剩下的錢歸你了。”
我叫上的天花她們準備去菜市場買菜。路上海燕非常興奮,一直跟我說話。但我的情緒一直不高。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海燕的話。
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從小爺爺跟我說不能偷東西。有一次我很想買一把水槍,所以從爺爺的口袋裡偷了不知道幾塊錢。買了一把水槍,玩水槍的時候被爺爺看到了,爺爺問我手機水槍哪來的,我就說從他口袋裡拿的錢買的。
爺爺就把我吊起來打了一頓。然後說。借人家東西的時候一定要經過人家同意,人家沒同意那就是偷。就算家人的也一樣。小時候抽一根針長,大了就要偷金。
但我現在還沒長大呢,就看已經開始偷東西了。這讓我心裡很不舒服。但也很無奈。不知道怎麼反抗?也不敢反抗,因爲我知道反抗的後果會很嚴重。
很快來到了菜市場。買了很多菜。
天花說:“夠了,菜太多了”
但是我不管我還是要買,我心裡想着,要把這些錢全部花完。丁力說過買菜用不完的錢歸我,但我不想要,只要把這些錢都花完了,我可以把這件事情當作沒發生過。這樣就算以後被爺爺知道了,我也可以說我沒有拿好處。
丁力地給的錢太多了,我們四個人手上提着滿滿的菜,錢還有好多。我人生中第一次體驗到了,錢太多用不完的煩惱。也是唯一的一次,從此以後,我從來沒感覺我的錢夠用過。
“天花姐,晚上還有什麼東西用得到的嗎?貴一點的你看還有這麼多錢沒花掉呢?”我舉着手上的錢對天花說。
“東西已經完全夠了,這些東西晚上根本就吃不完啦。這都夠吃好幾天啦,你爲什麼一定要把這些錢全部花掉,留着下次花不行嗎?”
“不行,這是丁哥給我的任務,今天必須要把這些錢花完。”
“要不我們分了吧。”海燕這個是小財迷兩眼發光的說道。
“不行,今天必須要把這些錢花完。”我提高語氣的說道。
“不行就不行嗎?你兇什麼兇。”
“丁哥什麼時候轉性了,怎麼會有這樣的規定,一定要把這麼多錢全部花完。”花花奇怪的問着。
“因爲人家是乾兒子唄。”海燕嘟囔着嘴說。
“那隻能買海鮮了,海鮮貴,但我不會燒,我只會清真一個螃蟹。”
“那就買螃蟹多買一點。”
整整買了10斤螃蟹還剩下很多錢。
“還能買什麼?”我問
天花說:“這下我是真的不知道要買什麼啦。”
“我知道,去買酒,我聽說酒有貴,有便宜的,肯定能把錢花完。”海燕在邊上喊道。
“行,那就去買酒。”
因爲手上東西實在太多了,我們就把東西先放到三輪車上。然後讓海燕跟花花看着東西。我跟天花來到了一個菸酒專賣店。
“老闆,你們這裡最貴的酒多少錢一瓶?”我走進店裡豪氣地喊着。
“去去去你個小屁孩,還最貴的酒你有錢嗎你?”老闆擡頭瞄了我一眼說到。
“老闆,這些錢夠嗎?”我把錢往老闆面前一遞。
“你個小孩子家買什麼酒啊,這麼貴的酒叫你家裡人來買。”老闆說到。
我想了想說:“家裡今天來了很重要的客人大人都忙不過來,你沒看到門口那輛三輪車嗎?就是家裡人叫我來買菜的,然後跟我說到你這裡來買酒,我爸爸認識你的,說你會賣給我的。”
“你爸爸是誰啊?”
“丁力”
“丁力是誰呀?我不記得這個人啊。”
“你這個老闆怎麼做生意的,到你這裡買個酒,你還要查戶口嗎?你到底賣不賣呀。錢也給你看過了,你難道還怕我一個小孩子拿着假錢嗎?”
“行行行真是個小大人。不過我跟你先說清楚,我這裡賣出去的酒,出了這個門概不退貨。那你爸爸讓買什麼酒?”
“今天要買的東西太多了,忘了要買什麼酒。你就拿最貴的。”
“我們這裡最貴的有五糧液和茅臺,你要哪個。”
“各來一瓶。”
買好酒在付錢的時候,我看到有煙然後我說:“給我來包最貴的煙。”
這次老闆沒有爲難我,我已經抽過幾次香菸了,這個時候感覺心裡很煩躁,就想找一下那個抽菸的感覺。
出了菸酒專賣店,這下我手上的錢,終於能數清楚了,還有四個100的和一大把零錢。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心情這麼不好,還一定要把錢花完,總感覺你怪怪的。”天花姐關心的問道。
“沒事,說了,這是丁哥的任務。”
我們騎着三輪車正往回走的時候,我們路過了上次的那個服裝店。
“你們去選幾件衣服,把這些錢全部花完,這次買的衣服你們可以穿出來。丁哥要是問起來你們就說是我給你買的。”我把所有的錢都遞給了天花。
海燕說。“真的嗎?”
“錢不都給你們了嗎?不買就把錢還給我。”
“買,誰說不買,謝謝小釘子了。”
我沒有進去,我就在門口看着三輪車抽着煙。看到他們三個興奮的在裡面挑選着衣服,我的心情終於好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