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理他。”
胖嬸繃緊了臉對服務員說道,隨後轉頭看着莊劍,“小劍,可不能這樣暴飲暴食。”
揮手攔住莊劍不讓他說,“剛剛你是餓壞了,所以還想要再來一碗,不過歇一會肚子就會告訴你吃不下了的,聽胖嬸的,一碗就夠了,吃多了對胃沒有好處。”
莊劍摸着肚皮,“胖嬸,真的沒有吃飽,不信你看,肚子都還是癟的。”
一碗麪條也就是二兩左右,不過加上湯水足有半斤的分量,平時莊劍也就是一碗足以,就這樣,湯水都留下了下半,可是今天撞了邪了,全部吃完了肚子還在哭着喊着要再來一碗。
“真的?別騙胖嬸。”胖嬸有些不相信的看看莊劍沒有變化的肚子,想了想,擡頭揮揮手,“算了,再給他來一碗。”
服務員做了個鬼臉,笑着走向了後廚。
老闆娘對莊劍的態度就像是對待自家的子侄,遠遠比他們這些拿錢做事的好得多了,服務員清楚得很。
胖嬸把空碗推到一邊,確定莊劍並沒有什麼毛病只是單純的餓了,放下心來,小聲的和他聊着,沒多一會,又是一碗牛肉麪送到了面前。
白色的麪條,紅色的湯汁,上面放着比別人多了許多的大塊牛肉,幾乎把麪條都給遮蓋掉,中間撒着綠油油的蔥粒,光是色彩都能讓人胃口大開。
熱氣往上騰起,已經吃了一碗壓住了肚餓的莊劍,低下頭,陶醉般的搖晃着腦袋,深深地吸了一口香味,由衷的讚賞着,“胖嬸,你家的牛肉麪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牛肉麪了,留在小區這裡太可惜了,應該出去開分店,加盟,我看不用兩年就可以去三板上市了。”
“就你嘴甜。”胖嬸笑眯眯的說道。
看着他準備開工了,胖嬸站了起來,叮囑着說道,“慢點吃,沒有人和你搶,吃不下就不要吃了,記住了沒有?”
“放心好了,胖嬸,我不是小孩子了。”莊劍揮舞着筷子攪動麪條,有些抱怨的說道。
“這孩子。”胖嬸嘀咕着回到了收銀臺。
筷子在碗裡攪動,麪條纏繞在筷條上,這樣的吃法不容易拉斷,比起用筷子夾着吃要來得迅猛,莊劍從小就喜歡這樣吃,想吃多點就多攪動幾圈,吃少點就隨便轉兩下,豐儉由人,小孩子最愛的方法。
大塊的牛肉煮得爛了,一口下去,裡面蘊藏着的汁水被擠出,滿嘴都是肉香。
蔥花跟隨着麪條一起捲了進來,咬斷面條的同時,蔥花的氣息也散發開來,在麪條沖淡肉香的同時,又把辛辣濃烈的氣味帶到嘴裡,一波一波的衝擊着味蕾。
“嗚,好吃,好好吃。”莊劍埋頭苦幹,不時嘴裡含糊不清的說上幾句。
旁邊不遠的胖嬸笑得嘴都合不攏了,“慢點,小劍,慢點吃。”
第二碗吃下去,肚子終於有了吃飽的感覺,看着面前兩個連湯水都沒有剩下的大碗,莊劍一時間都有些恍惚。
希望這樣的詭異只是今天,嗯,應該是昨天徒步太累了,所以今天餓得特別厲害,過兩天就會好了。
莊劍自我安慰着。
和胖嬸聊了一會兒天,結賬走出麪館準備回家,走到半路,看到路邊的超市招牌燈亮起,猶豫了一陣後,莊劍走了進去。
“小劍,好幾天不見了,想要買點什麼?”聽到門口傳來的歡迎光臨聲,老闆不捨的將目光從手機屏幕上移開,熱情的打着招呼。
這裡開店的基本上都是周圍的街坊,幾年下來,就像是根叔胖嬸一樣,都和他熟得很。
“還在追劇?看到第幾集了?”莊劍隨意的問道,“不用管我,我就隨便看看。”
別看老闆年紀有些大了,可是追劇這種事情無論年紀,聽到莊劍說話,老闆將目光移了回去,一邊看着一邊說道,“第九集了。”
莊劍並不知道老闆看的是什麼,就是問問而已,笑了笑,在超市裡遊蕩起來。
洗衣液?家裡好像還有,抽紙,這玩意對單身狗來說消耗不大,用不着補貨,碗麪……
停下腳步呆滯的看着,好一會兒纔算是明白過來自己爲什麼會莫名的進來。
可是,剛吃了兩碗牛肉麪,晚上不會再餓了吧?
莊劍有些猶豫,這玩意比起麪館的來差了不是一點兩點,唯一的作用,就是半夜全世界都找不到吃的時候解決肚餓的問題。
來一碗?
還是……兩碗?
牛肉的還是老壇酸菜?要不來點泡菜口味的?
莊劍在貨架面前流連着,終於下定決心,探頭出去問道,“老闆,牛肉麪給我來兩箱。”
“我要看有沒有這麼多,稍等下。”
老闆放下了手機走進後面的倉庫裡,過了一會抱着兩箱走了出來,“小劍,這玩意吃多了不好,是不是工資用完了?我跟你說,一個人在外面不要大手大腳的亂花,我知道你現在單身,可也不能夠爲了追女孩超出了自己的範圍。”
“不是的,就是想吃了而已。”莊劍哭笑不得的說道。
扛着兩箱牛肉麪,拒絕掉讓他發了工資再付錢的熱情老闆,莊劍逃一樣的回到了家裡。
租住的房子是一房一廳,LC區,並沒有電梯上下,住了幾年再加上這大半年的徒步行走,扛着兩箱面上樓連氣都不用喘一下。
掏出鑰匙開了門,放下箱子,莊劍一邊開着燈關門,一邊鼻子抽了幾下,急忙皺着眉頭衝到窗邊,將窗戶給推開。
早上出去的時候太過匆忙,都沒有想起要開窗透透氣,這大半天的過去了,房間裡仍然是散發着難聞的氣味。
空調開啓,涼風習習,雖然是夏季風少,可是五樓還是有着一些穿堂風吹過,再加上空調的功效,屋裡的臭氣已經消散了不少,打開窗再拿着本雜誌揮舞幾下,氣味慢慢的恢復到了正常。
“該死的,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莊劍皺着眉頭,把牀單被套給拆了下來丟進洗衣機裡,開啓了電源後,聽着水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隨手將電視給打開。
體育?不看,每天累得和狗一樣,除了最近的徒步,很久都沒有參與過了,感覺已經和這個世界不同步。
韓劇?算了,一大羣整了容的傢伙,看它還不如去看去美國修指甲的鳳姐,好歹還是真實的面孔。
無聊的拿着遙控器胡亂的翻着,從公司回來,再吃了晚餐,這個時候都已經八點多了,各個臺都在放着熱劇。
別看現在電視臺多了,細數起碼都有四五十個,據說每年拍出來的電視劇都有上千部之多,再加上各種的娛樂節目,可是看來看去也就是那些,一部片子活了,所有的臺都在放,一個綜藝紅了,各個都跟着來,看來看去一點意思都沒有。
嗯!?好像忘記了什麼?
莊劍左右的看着四周。
手機在茶几上,鑰匙在門口的櫃子上面,還有什麼?工作沒有做完?
莊劍努力的想着,陽臺那邊洗衣機傳來了轟隆隆的響聲,水已經注滿開始洗滌。
“我靠,我的寶貝。”
莊劍慘叫着衝向了臥室,牀上乾乾淨淨,牀頭除了鬧鐘就是充電器扔在那裡。
“該死的,你在哪裡?快出來啊。”莊劍跪在地上,探頭往牀底看,緊張的到處搜尋着。
布畫消失得無影無蹤,莊劍坐在牀邊,努力的回想着。
昨天好像喝醉了還看過,不會在衣服裡面,難道是……
閃電般的衝向了陽臺,手忙腳亂的將電源給關了,還好,這是渦輪式的洗衣機,中途還能夠打開蓋子。
牀單帶着水從裡面撈了出來,帶着泡沫的水花瞬間將陽臺給打溼了,莊劍顧不得淋下來的水在亂流,抖開牀單,緊張的翻找着。
沒有,那就是在被單裡。
隨手將牀單扔在地上,撈起被單,希翼的將它慢慢抖開。
完了。
莊劍跌坐在地上,手裡的被單落在身旁,水流出來,在屁股下面一點點的散開。
“我的古董,見鬼了,難道融化了?”
莊劍哭喪着臉,呆坐了一陣,垂頭喪氣的爬起來,把牀單被單給扔回洗衣機裡,順手把身上的衣服也給丟了進去,開啓電源,找來拖把開始清理地上的水跡。
“倒黴透了,看來有時間要去靈隱寺燒燒香。”莊劍心裡想着。
沒了心情也不再看電視,洗澡收拾乾淨,十點多鐘人就上了牀,也許是晚上兩碗分量十足的牛肉麪填飽了肚子,直到睡着了都沒有餓的感覺出現,倒是讓那兩箱碗麪失去了用場。
叮叮叮。
“我靠,要不要這樣?”
安靜的房間在鬧鐘響起之後,突然傳來了一聲慘叫。
莊劍哀鳴着從牀上跳起,帶着一身的臭氣,手軟腳軟的踉蹌着衝進了浴室。
早上起來,黑黝黝的一層油膩仍然伴隨着他,過了十分鐘,莊劍纔是帶着紅通通的皮膚走了出來。
“小劍,小劍,幫你準備好了。”根叔大聲喊着。
莊劍乾笑着說道,“根叔,我還要幫同事帶,給我三籠好了。”
邊走邊吃,還是和昨天一樣,還沒走到地鐵站就一口一個將它們給幹光。
抓着地鐵車廂裡的吊環,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沒有任何線索存在,任他如何去想也想不出個結果來,心裡突然想起昨晚胖嬸的話,別是病了?嗯,這兩天要是還是這樣,等到週末不去徒步了,趕緊去醫院看看。
像他這樣的公司職員,平時根本沒辦法也不願意請假去看病,要去醫院只能等到週末。
不會是絕症吧?
莊劍胡思亂想着,癌症?
呸呸呸。
莊劍用力搖着頭,把那些不好的想法給拋棄掉,隨着人流走出地鐵站。
一路急行,今天早上和昨天差不了多少時間,洗澡耽擱,走到公司大樓下面已經到了點。
站在門口看着三兩個遲到飛一樣衝進去的傢伙,莊劍想了想,腳步轉動,走到了昨天去過的麪包房。
公司裡劉靜怡早就來了,小姑娘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急忙探着頭,鬼頭鬼腦的招着手,“快點,快點,女神馬上要來了。”
“怎麼?她來查過崗了?”莊劍坐在桌前,將麪包塞進抽屜裡,緊張的問道。
“買的什麼?是給我的嗎?”劉靜怡沒有回答,大眼睛盯着他的手,眨着眼期盼的問道。
莊劍搖頭,“麪包,你要減肥,吃不了。”
劉靜怡氣鼓鼓的瞪着他,“討厭,不理你了。”
莊劍懵逼的看着她,不是中午飯都不吃減肥嗎?爲什麼想要麪包,女人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