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波無影,不過傳播卻是需要空氣做介質,甬道里瞬間就出現一道道波紋。
波紋迅疾蔓延擴展,只是一秒就佔據了整座大廳,外面幾個還沒來得及搬走的文物古董轟的一下就炸碎掉。
之前有着衆多的人擋着,音波迅猛,卻沒辦法這樣轟擊,現在絕大部分人都倒在地上,沒有阻擋,直接就作用在上面。
莊劍眼前一黑,腦袋彷彿被重錘轟擊。
上次的尖叫他站得較後,傳到他那裡的時候已經少了幾分威力,而且那個時候氣血旺盛,只是微微一暈就恢復過來,現在,氣血耗損一半,身上佈滿了烏青,全靠強撐才站在這裡,又哪裡還擋得住這一叫。
噗。
嗓子一甜,鮮血忍不住就噴了出去。
幾十個宮妝美人正得意的獰笑,化作一個個厲鬼,下半截黑煙舞動,橫在空中迅疾的飛掠過來,眼看手指甲就要觸碰到這人類,突然眼前一紅,大團火熱的氣息就噴到面前。
厲鬼驚慌的尖叫着,奮力躲閃,只是這撲擊速度太快,手指都要碰到人了,這麼近的距離又哪裡躲得了。
滋滋滋。
血霧和黑煙觸碰,瞬間打出一個個細小的窟窿,窟窿迅速擴散,厲鬼慘叫掙扎,身影稀薄淡化,沒過一會功夫,首當其衝的那幾個宮妝美人就消融不見。
在它們後面,幾十個厲鬼迅疾的剎車停步,驚恐的看着,遲疑不決。
面前這人已經中招,雖然還站着,不過聖體搖晃不定,臉色蒼白,連血都塗了,看樣子是堅持不了多久,就這樣退走,萬一回覆過來那就死路一條。
可是不退。
厲鬼們互相看着,誰都不願意做那出頭鬼。
這個時候,天知道對方還有沒有手段,做個美人,在那個年代也是不容易的,幾十個姐妹,輪一圈都要一個月以上,彼此爭鬥可是激烈得很,沒有點本事的早就掛了,連殉葬的這一天都等不到。
莊劍吐出一口血後,腦海清醒了不少,就連身上被砍中啃咬過的地方都沒那麼痛了。
看着面前大堆的厲鬼,心裡頓時感覺到不妙,想要揮拳攻擊,身上卻一陣痠軟,痛苦雖然少了,可是氣血消耗太大,肚子都開始咕咕叫了起來。
這身功法好是好,修煉起來快,而且還省心省事,只要吃就能解決問題,可有點不好的,就是一旦動作猛了就容易肚子餓,餓了就手腳發軟,也不是不能堅持下去,只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頭痛腳軟,面前還有大批的厲鬼,揮拳完全就不是個好主意。
宮妝美人動了。
看到莊劍回過神來,猶豫瞬間消失不見,張開五指呲牙咧嘴,全都撲了上來。
莊劍反手就衝着自己胸口打了一拳。
反應迅疾,都不用過腦袋。
這個時候逆轉氣血也能噴出鮮血,不過最快最便捷的還是自己動手。
噗。
一大口的鮮血噴出。
這次不是之前那種無意識,有心之下,鮮血噴出,瞬間就化作了一片血霧,速度快得驚人,每一點細碎的血珠都如同鋼珠子彈,嗤嗤的從厲鬼身上穿射過去。
厲鬼翻滾着,拼命掙扎。
身上的窟窿邊緣帶上了一點紅暈,不斷擴散,不到眨眼的功夫,面前的厲鬼就一個個消融不見。
擋在後面的那些驚慌的逃竄,只是血霧噴射太快,它們剛剛轉身就被打中,有些機靈的,看到勢頭不對,身影一晃就變成黑煙往四周散開,血霧再是密集也不可能籠罩所有的方位,等到噴射過去,甬道里殘餘的黑煙迅速聚攏回來。
幾頭厲鬼撕咬爭搶着,把一些稀薄殘破的同伴給吞進肚裡,看着莊劍索索發抖,互相看看後,瘋狂的撲了上去。
人鬼殊途,再說了,它們存在的目的就是消滅進入到墓穴裡的人類,彼此間根本就沒辦法調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只能存在一方,這種情況下,再怕也要發起攻擊。
莊劍面無表情,看着厲鬼近身,伸手就往胸口一拍。
厲鬼驚慌失措四下躲閃,卻沒想到莊劍只是虛晃,趁着厲鬼躲避,腳下一蹬,勉力的衝了出去。
經過短時間的恢復,好歹的緩和了氣息,這個時候繼續錘擊,氣血消耗太大,再說了,就剩下幾頭厲鬼,也用不着那樣折騰。
氣血籠罩在拳上,泛着淡淡的紅光,一拳一個,逃竄的厲鬼瞬間就被打爆,散開的黑煙還沒聚攏,莊劍伸手一抓,直接把它捏爆。
呼呼。
莊劍大口的喘息着,扶着牆,四處看看,發現不了一絲一縷黑煙,這纔是慢慢往回走。
甬道外,樑歡已經醒來,抱着頭忍受着劇痛,在他旁邊,董明明幾個接近先天的也都醒來,在地上打着滾,不停慘叫。
音量太大,都快把整座大廳給掀翻了。
莊劍扶着牆走回去,一邊走,一邊伸手在腰包裡摸出個玉盒,取出一枚靈藥,三兩口就吞進肚子裡。
藥力迅速發揮,暖流飛轉,把散開的藥力吞食掉,化作一道道氣血,跟着暖流同步流動,等他走出甬道,走到樑歡面前,剛剛還是一片蒼白的臉上多出了一絲紅暈。
“怎麼樣?老樑,還頂不頂得住?”莊劍問道。
“頭痛。”樑歡吐了口氣,睜開眼往裡面看,“都幹掉了?”
莊劍一屁股坐在他旁邊,揉着眉間,“幹掉了。”
兩人不說話了,看着旁邊翻來滾去的幾人,誰也沒有辦法解救,這神魂上的衝擊,沒藥沒符可解,莊劍別看靈藥多,可那些都是普通品種,補血補氣還行,對付這種傷情,那是起不到半點作用。
好一會兒,慘叫聲慢慢弱了,董明明柳依依慢慢做起來,咬着牙苦苦忍受,只不過,這邊剛剛停歇,旁邊那些稍差一些的隊員跟着也醒來,音浪比起剛纔反而是更加響亮。
大廳裡一片嘈雜,就連外面,一些神魂強悍的士兵也都開始清醒,到處都是慘叫哀嚎,神魂上的痛楚,那是忍都沒辦法忍。
誰都沒有聽到,甬道里的那四間殉葬室裡,罈子微微震動,地上的法陣發起一絲絲極淡的光亮,不過一會,光亮消失,就連震動也都收斂起來,安靜得讓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