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傢伙看上去很小,甚至比身爲小惡魔的張易陽還要矮小不少,從他的這個角度,隱約可以看到她露出草叢的手臂外側覆蓋着一層皮毛,而她的面孔山也生着三道爪痕一般的印記。
是個貓系的小半獸人……張易陽暗自鬆了一口氣,看了看那雙圓滾滾的充滿了好奇和單純的眼眸,忽然覺得很是有趣,咧開嘴衝她笑了笑。
小半獸人似乎受到了驚嚇,將腦袋倏的縮進了長草中,只有半隻毛茸茸的耳朵還露在長草外面。
這個看起來非常有趣的小傢伙不由得讓張易陽心情好了起來,他知道這個小東西一定還在注意着自己,蹲下身子衝着她扯了一個鬼臉。
“喵……”草叢晃動了一下,小傢伙又將腦袋探了出來,有些好奇的眨巴着大眼睛盯着張易陽,頭上的貓耳晃動了一下,過了片刻,她皺了皺鼻子,努力的模仿張易陽的面孔也扯出了一個鬼臉來,一對尖利的小虎牙看起來很是有些卡娃伊的感覺。
“呼……呼……”遠處傳來了一種彷彿大聲喘息一般的聲音,小半獸人的耳朵刷的豎了起來,看了一眼張易陽,轉身鑽進了長草叢中不見了蹤影。
是她的家人吧……張易陽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嘿嘿一笑,轉身繼續自己的行程……
夜晚的叢林間幾乎沒有絲毫的光線,除了偶爾有一些不知明的綠色磷火在林地的空隙間飄過外,密密層層的枝葉交叉如網狀遮住了天空,使得昏暗的月光根本照射不到地面,只偶爾有大快的空地,纔可以向上望到一小片天空。
深淵世界也有月亮,只不過不同地球上那麼明亮,這裡的月亮呈現昏暗的紅色,並且由於烏雲的遮擋,時隱時現,即使是清晰的時候,也只能看到一圈圈朦朦朧朧的紅色光蘊。
在一片長草地中穿行,張易陽吸吸鼻子,他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氣味,似乎是某種生物死去後腐爛的氣味。
他停了下來,一動也不動,有些緊覺的觀察四周,四周似乎並沒有什麼大形的生物的存在。他又變得有些好奇,雖然說,好奇心足以殺死一隻貓,不過這股味道距離自己的距離實在是比較近,又已經很淡了,他還是決定過去看看……
大概就在距離剛纔所在的位置不到二十步的一叢特別茂盛的長草下面,張易陽發現了一副半埋在土中的骨架。
這似乎是某種大形生物的骨架,顯然是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上面的軟組織都已經消失了,就連一些軟骨部分也已經無影無蹤了,只剩下骨骼最堅硬的部分。
張易陽伸手小心的翻動了一下骨架,幾隻巨大的黑色食腐甲蟲從骨架下面鑽出,迅速鑽進周圍的長草中不見了蹤影。
這是一隻角斑獸的遺骸,這是一種敏捷的食草生物,通常以家庭爲單位行動,他們有些像地球上的鹿,不過它們沒有鹿那樣的角質蹄子,而是長着四隻類似犬科動物的腳爪,身上長滿了褐黃相間的斑紋,頭頂上長有一對羚羊一般尖銳的長角,此外,他的鼻樑上方還長有第三支角,比前兩支角要短了許多,就彷彿神話傳說中獨角獸的獨角一般,筆直呈細錐形,年幼的角斑獸第三支角呈玉白色,比較短小,到成年後逐漸的生長顏色也隨之變深,到老年的時候,這支角呈墨黑色,非常的堅硬。
角斑獸一般遇到掠食者時會選擇逃跑,而不是使用它們那堅硬的角,除非他們被逼到了死角,或者是爲了保護自己的幼仔……平時,只有在挖掘地上的食物,或是發情期爭奪配偶的時候他們纔會使用自己的角。
這顯然是一隻老年的角斑獸,他的第三支角已經呈現出墨玉一般的黑色。張易陽在骨架上發現了許多深深的爪痕和牙痕,並且這隻角斑獸的頸椎還呈現出不正常的斷裂,很顯然,它並不是自然死亡的。
張易陽觀察了一下遺骸,再沒什麼發現,便想離開,忽然的腦中靈光一閃,雙眼再去看那角斑獸的三隻角便是一亮。
自從他來到這個茹毛引血的世界中,一直還沒找到什麼趁手的兵器,這裡就連一個象樣的銅器都找不到,更別說什麼鋼刀鐵劍之類的物事了,而木棒之類的東西,且不談堅硬程度如何,就憑他這三等殘廢的小身板,恐怕拿着也對付不了那些兇猛的怪獸,有等於無,還不如空着手還能跑快些……
不過,這角斑獸的角卻是給了他一些主意……
張易陽在周圍尋找了一番,尋了一塊堅硬的石頭,他用力扯住角斑獸的一支角,用力扭了幾下,便將這具遺骸的頭骨與那斷裂的頸椎分離了開來。
他不去管那遺骸的身體,只是用手抓着那頭骨上的長角,一面用腳踩住頭骨,另一隻手握着石頭便向那角和頭骨相連的根部砸了上去。
雖然,角斑獸的角生長的異常堅硬,不過由於是根節部位,而且連接角與頭骨的筋健韌帶也因爲長時間的腐爛而變得有些鬆軟了,所以在張易陽狠狠的砸了十幾下後,角與頭骨的接合部位裂開了一道縫隙。
張易陽乘熱打鐵,抓着這支角的手用力的來回折騰了一番,只聽一聲撕裂的聲音響起,這支長角被他從根部掰了下來。
將掰下來的長角放在一旁,張易陽如法炮製很快便將第二支長角拗了下來,不過,他在掰第三支短角的時候遇到了一些麻煩,這支角的長度要大大小與前兩支角,而硬度和強度卻要大上不少,基於槓桿原理,張易陽必須花上更大的力氣。
花了很大的功夫,張易陽最終還是沒有能把它和頭骨分開。最後不得不採取取巧的手段,因爲頭骨的前端相對較薄,張易陽乾脆找了塊沉重些的石頭用硬砸的方式直接把這部分的骨頭砸碎,這才把這支角給分離下來。
將三支角抱在肋下夾了,想了想,張易陽又將角斑獸兩塊扁平的肩胛骨拆了下來,看了看天色,該是回去的時候了,頭頂上的樹稍發出嘩嘩的聲音,彷彿浪濤一般,這是溫度開始下降的標誌,溫度的下降使得空氣開始發生對流,起風了……
張易陽加快速度向自己的洞穴行去,路上再沒有遇到什麼麻煩,只是由於氣溫的降低,風開始越來越大,整個森林中都是沙沙的聲音。
此時的森林是危險的,一些掠食者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外出捕食,沙沙的風聲會掩蓋住他們行進的聲音,即使是在這個季節夜晚最寒冷的時候,也是有一些足夠強大的生物毫不畏懼的敢於出來覓食的,畢竟,現在還不是滴水成冰的冬季,深淵中最冷的季節。
張易陽抱着一堆骨頭,跑跑停停,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家”中,此時的氣溫正在急劇下降,並且還在下降,張易陽鑽進洞中後第一件事,就是搬來一些乾草將洞口給塞上了,只留下了一些通氣用的小孔,這是爲了不使夜晚洞內的溫度受洞外影響而降低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