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雲翎的身高和宇文浩相差不多,宇文浩幻矮之後,比姬雲翎還要矮上一塊。宇文浩露出傻傻的笑容,“我叫龍驍風,泰豐城人士。”
姬雲翎掃了一眼宇文浩,然後道:“規則你清楚吧,若能留下你的字跡,你變可稱爲內堂的記名弟子。”
宇文浩望向那名老嫗,見老嫗似乎心情極好一般,在那裡哼着小曲,品着花茶,而旁邊的仙奴也站立一旁,姬雲翎所做之事,本應該是仙奴做的,眼下卻由姬雲翎親自做。
宇文浩拿起筆,微微閉上眼,他已經好久沒有拿過筆了,小的時候,他父親親自教他習文,宇文淳風和他說過,字落千金,上古大儒,可以以書法入道,成爲人仙,口誦聖人之言,可以言出法隨,何等威風。宇文浩腦海中浮現出父親的身影,在他最爲困難的時候,都沒有想到父親,此刻想父親,在墨盒中輕蘸兩下,擡頭看向姬雲翎,“我寫幾字算過關?”
正在那裡喝着花茶的老嫗,上下打量宇文浩一番,見宇文浩的修爲只有天脈一重,不陰不陽的道:“你這弟子,真是囉嗦,你若能寫出一個一字,便讓你過關。”
剛剛失敗的弟子還站在一旁,而來看姬雲翎的弟子也都望向宇文浩的方向,宇文浩一時間成了整個屋中的焦點。
“父親的書法可是銀鉤鐵畫,筆力極高,宇文浩自幼不能修煉脈力,除了《禹皇九步》也就書法練習最多。”
並未理會老嫗,宇文浩又靦腆一笑,在其左側的臉上,還聚起一個小小的酒窩,看上去有幾分可愛之意。
“我還想問這位姐姐一句,我想進入內域成爲符籙弟子,需要寫下幾個字。”
宇文浩不斷說出話語,問出問題。在旁人看來都是和姬雲翎套近乎,後面有一名弟子已經等得不耐煩,“你能不能快一點,這考覈弟子。又不是考覈你自己。”
姬雲翎望向宇文浩的面龐,若是別人,早就心生厭惡之情,可是看向宇文浩時,發現對方鄭重無比。
“五畫字以上,四字便可。”
宇文浩點點頭,又蘸了一點墨汁,“這位姐姐,我寫出的內容可謂驚悚可怕之極,姐姐莫要有什麼異樣纔對。”
說完。宇文浩念力慢慢展開,筆落之上,只聽咔嚓一聲,書桌的桌腿齊齊斷裂,宇文浩心中一驚。他光顧着控制着筆力別把紙和筆破壞,卻忘了自己已經肉身成聖,力道十分之大。
又是咔嚓一聲,在宇文浩毛毫運行的軌跡之處,一點點木屑從桌子下方,紛紛落在了地上,而這些木屑凝而不散。竟在地上,形成了和書桌上符紙一樣的文字。
本來看熱鬧的人頓時炸了鍋一般,“這人是符籙師的料子,是個天才,沒想到讓我們碰見了……”
“天才,真是天才。筆透紙背,真是天才,一般的考覈的弟子,能在符籙紙上留下字跡就已經不錯了。”
老嫗的眼中一閃過精芒,他掃向宇文浩卻不露任何聲色。蓋着茶碗的蓋子被其輕輕的拿起,花茶的香氣在其鼻孔繚繞一下,她念力探出,看向宇文浩在符籙紙上留下的筆跡,豁然站起身來,急忙拿出通訊玉符,不知是給內山的哪名長老發去訊息。
“泰字!很普通麼?”
姬雲翎本就不是走符籙一脈,對於符籙如何修煉更是一竅不通,這些如符籙、煉器、煉丹,她本就對煉丹的天賦和了解稍多一些,加上和莊筱在一起的時間,也討論了一些煉丹之術,對於符籙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根本不在乎,她也從剛剛衆人的表情中看出,眼前帶着酒窩傻笑的弟子,有着很高的天賦,但這名弟子說驚悚可怕,她卻未有任何的感覺。
二字已寫成,卻是泰豐兩字。
宇文浩略微擡筆,他肉身成聖,念力如海,別說四字,就是四百字也寫得,只是剛剛的表現,他見衆人已經驚爲天才,所以不能表現的太驚世駭俗。
“這位姐姐,你可要看好了,這兩個字,我可是浸淫好久,其中筆法構造,更是頗費我的心血。”
姬雲翎不知道眼前的書生模樣的弟子在賣弄什麼玄虛,她已經升起厭惡之心,這若放在平時,早就轉身離去,可她正是待罪之身,不能隨意翻臉。
宇文浩剛剛泰豐兩字,寫的是端端正正的楷書,而後的這兩字,寫的瀟灑無比,矮矮的小書生,一時間,成爲整個符籙堂的核心,老嫗早已經站在近前,面上如同樹年輪一般的老褶子,時開時聚,“好龐大的心胸,好有傲骨的字跡,好渾厚的念力……”宇文浩在寫着字,心中暗道:“好你老母,你小爺只是隨便寫寫……”
另外兩字,宇文浩也已經寫完,正是溫泉二字!
“好字!好字!筆走龍蛇,力透紙背,你們快看,整個桌子已經透過,木屑已經形成了字跡,厲害,太厲害了。”
宇文浩微微一笑,若是他願意,也可以做到碎地石,只是他想表現一般便可。
姬雲翎的腦中如同萬馬呼嘯而過,尤其是看向宇文浩時,發現他的氣質、氣息,所有的一切全部變了時,她眼中閃過不敢相信的神情,甚至她將自己的櫻桃一般的小嘴捂住,一臉震驚的看着宇文浩,其實這個神情在這個時候是最爲正常的表情。
“泰豐,溫泉——”
知道此事的只有宇文浩,姬雲翎沒有任何懷疑,她知道眼前這個帶着靦腆傻笑的文弱書生,就是宇文浩沒錯。
“啪……”
宇文浩將筆扔在了桌子上,而便在這一刻,書桌轟然倒塌,那支筆的重量,竟然是壓倒書桌的最後力量……
“聖脈者一般的控制力……這小子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內門弟子一般考覈都還算嚴格,宇文浩自己有很多紋耀,只是在這內門之中用不上而已。
龍驍風之名,他是根據仙道幻境中接引他的女弟子起的名字。宇文浩卻是看着姬雲翎,這落在衆人眼中也再正常不過,矮小的弟子,也有春天,無數弟子都在想,要好好的練習念力。
“怎麼,不認得我了?”
宇文浩想着逗逗姬雲翎,見姬雲翎只是捂着嘴,並沒有特殊的反應,害怕她有別的什麼誤會,急忙給她用傳訊玉符傳了話。
“人家爲你擔心,你卻來這裡消遣我。”姬雲翎將手從臉上放下,“還以爲你受傷挺重呢,沒想到你恢復的倒是挺快的。”
宇文浩微微一笑,身體往後一退,給另外一名弟子讓出地方,姬雲翎又給他傳來訊息,“現在天目山都在通緝你,你還敢來,膽子真是大。”
宇文浩微微一笑,“火中取栗,未嘗不可。”
宇文浩身後的那名弟子還在震驚當中,並沒有上前,也可能是看到前方的桌子已經化成粉末,而沒有上前。就在衆人處於驚訝之時,一名女子從符籙堂外走來,這名女弟子進入屋中之時,衆內門弟子全部彎下腰身行禮,“銀衣內門弟子,翹楚一級別的,很少到符籙堂來。”
老嫗急忙迎了上去,姬雲翎站在原地略微彎腰以示行禮,宇文浩定睛一看來人,這兩人他都見過,一人是那日和洪玄機分立內山執事左右的姜嵐,而另外一人便是宇文浩在天目山牽掛的兩人之一,莊筱。
莊筱和姬雲翎在宇文浩被姒魅帶走之後,都被貶斥,由於莊筱在天目山時日很久,根基較深,算是因禍得福,進入內域,成爲內域的一員,現在跟隨姜嵐,並沒有師父,而姬雲翎就沒有那麼好運,沒有進入內域的機會。
“你說的就是這名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