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侯元青忽然輕咦一聲,擡起頭往門外看去,此時門還沒有關上,剛好看到一道倩影走進來,只是臉上一道數尺長的猙獰疤痕,乍一見讓人不寒而慄。
侯元青來不及在乎女子容貌醜陋,只是心裡震驚此女一直站在門外,他竟然沒有絲毫察覺,難道實力比他還強不成?
又看了一眼穩如泰山的厲飛羽,侯元青很快了然,想來此女就是唐淵口中的顧三娘,於是站起身拱手道:“在下侯元青,見過顧姑娘。”
“九爺也邀你加入九絕宮了?”
顧三娘沒動,也沒有迴應侯元青的話,瞥了一眼他手中的青銅面具,正是當日在綏陽郡她見到的那一面。
“不錯!”
侯元青微微一笑,在他話落的剎那間,一股無形壓力落在他身上,心知此女在試探他的實力。
然而僅僅這一瞬間,他已經大概能確定顧三娘是什麼實力了。
先天境後期!
剛纔她能悄無聲息接近而不被他發現,或許是用了秘法,江湖武學浩如煙海,掩藏氣息不在少數。
倒是侯元青有點燈下黑了,青銅面具便能掩藏氣息,可惜他一時沒有想起來,倒是誤會了。
一念及此,侯元青佛門武學運轉起來,肩膀微微一震,將那股壓力震散並予以反擊。
兩人純粹試探,互拼真氣。
“蹬!”
顧三娘神色微變,向後退了一步。
“閣下好身手,比小女子強多了。”
顧三娘被逼退,沒有氣惱,反而大方走了過來朝侯元青拱手客氣道。
此人能被九爺邀入九絕宮,一身實力確實不俗,有兩把刷子。
“顧姑娘謬讚。”侯元青輕笑一聲,走到門口將門關上,轉過身對顧三娘道:“二位,我們坐下聊如何?”
“沒問題。”顧三娘點點頭。
三人落座,侯元青將青銅面具納入儲物戒。
“九爺什麼時候到瀚州了?”顧三娘身子前傾,看起來似乎有點迫不及待,問道:“九爺讓你尋我與飛羽,是不是有急事?”
“呵呵。”
望着顧三娘急切的樣子,侯元青苦笑一聲,擺擺手說道:“顧姑娘不要着急,侯某一定如實告知唐兄近況。
唐兄數日前抵達瀚州,被蒼興朝任命爲瀚州副總捕,名義上調查前任總捕白紹之死的真相,暗中卻是調查以海鯊幫爲首等各方鹽幫販運私鹽一案。”
“鹽幫?”
厲飛羽眼神一厲,不久前他才殺了鹽幫數十先天境高手,不知麻煩何時上門,既然殺了,自是不懼。
“不錯,這是唐兄此次最重要的任務。”侯元青說道:“二位久在江南,不知對鹽幫有多少了解?”
“那九爺麻煩了。”顧三娘神色陰沉下來,說道:“瀚州就是鹽幫的天下,天下會在瀚州都沒有分會。
除了三清道門在瀚州穩如泰山,海鯊幫不敢捋虎鬚,其他勢力皆不被海鯊幫放在眼裡。
名義上瀚州鹽幫無數,但實質上只有兩方勢力,一是不理世事的三清道門,另一個便是海鯊幫,瀚州大大小小鹽幫都是海鯊幫附庸勢力,振臂一呼,各方都會響應。”
“這麼誇張!”
侯元青微微一驚,震驚於海鯊幫勢力之強,對唐淵調查鹽幫一事不怎麼看好,除非他動用背後勢力。
但這有個缺點,容易被人看出端倪,若是六扇門詢問,恐怕難以解釋。
“不過……”
顧三娘沉吟起來,忽然看了厲飛羽一眼,說道:“我們或許可以試試借刀殺人。”
“借誰的刀?”
侯元青詫異道:“江南之地,敢與海鯊幫作對的不多吧,而且借刀殺人說不好將自己給搭進去。”
“無妨,此事由我二人推動,沒人會懷疑九爺。”顧三娘指了指厲飛羽,笑着說道。
見厲飛羽疑惑的目光看過來,顧三娘笑了一聲,臉上疤痕不停蠕動,看起來煞是駭人。
對於這一幕,厲飛羽早已習慣了。
“飛羽,你忘了前幾日你殺了鹽幫的人了?”顧三娘冷笑一聲,對那幾十個人之死漠然以對,如今甚至可以作爲利用的對象。
“借誰的刀,如何借刀?”
厲飛羽眼睛微微一眯,說起話來也是言簡意賅,這是他自顧三娘走進來說起的第一句話。
“繼續殺!”
顧三娘殺機盎然,眼中閃過厲色。
侯元青坐在一旁,沒有打斷兩人說話,靜靜思索着計劃可行性,沉吟道:“顧姑娘是打算借天下會的刀?”
“呵呵,侯公子一語中的。”
顧三娘輕笑道:“鹽幫在瀚州橫行無忌、霸道慣了,前些日子竟敢對我天下會齜牙,飛羽一劍梟首數十人,將一衆鹽幫斬盡殺絕。”
“這結下大仇了啊!”
侯元青暗暗心驚,接着顧三娘話茬往下說道:“等鹽幫尋仇,厲兄繼續殺鹽幫,最後牽扯出海鯊幫,到時候天下會必然會出面。”
“正是如此。”顧三娘點點頭道。
“這個法子不錯,卻有一個問題。”
侯元青皺起眉頭說道:“海鯊幫和天下會同屬於江湖三十六大勢力,輕易不會開戰,萬一到時海鯊幫爲瀚州鹽幫出頭,天下會考慮到雙方開戰的後果,將厲兄交給還海鯊幫處置,那又該如何是好?”
“那就將雙方造成不死不休的局面。”
顧三娘銀牙一咬,對厲飛羽冷聲道:“飛羽,黃堂主那個兒子也該死了。”
“好!”
厲飛羽沒有拒絕,鄭重點頭說道:“此事我去辦。”
“你不能去,此事我去悄無聲息處理了。”顧三娘搖了搖頭,不能讓飛羽冒險,畢竟飛羽適合戰鬥適合殺人,卻不擅長陰詭手段。
所以,此事還需她親自謀劃。
“好!”
厲飛羽想了想,平淡道:“那我等着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