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師傅雖然對囚犯沒什麼好感，
但是他知道當年鬼子們亂抓人，
很多抗日分子被抓住，
關進大牢裡受盡了折磨，
這一點他是同情的，
所以他也沒講什麼。
最後還是把這個女囚犯收留了，
如豹他媽講，
這個女囚犯叫安潔，
要在這裡恢復一陣子。
蔣師傅回答，
恢復好了就把她送走。
然後他們來到竈臺旁邊，
蔣師傅拿着一個飯盒，
他盛了一飯盒稀飯，
又裝了幾個饅頭，
拿着大勺子喝稀粥，
這時候就是這麼艱苦，
有稀粥和饅頭吃就不錯了，
很多人沒吃的，餓着肚子，
他們也在堅持。
蔣師傅一邊喝着稀粥一邊講，
要是有肉腸的話也給我帶點兒。
那時候肉腸就是奢侈品，
都是有錢人能吃上，
他們這樣的貧困家庭，
能吃上饅頭，喝上稀粥就不錯，
還要吃上肉腸，
這真是癡心妄想。
他老伴也沒有講什麼，
其實就是沒有肉腸，
還不好意思拒絕他。
蔣師傅把飯盒和饅頭裝進了兜子裡，
然後背上步槍。
他對老伴講，
我馬上去大橋，
保衛大橋就是我的工作，
我一定要把大橋保護好。
他老伴擔心的講，
你可要注意安全，
子彈可不長眼睛。
蔣師傅不在意的回答，
沒事，一點問題沒有，
到現在東洋鬼子也沒敢進攻，
再等一些時間，蘇軍的坦克一到，
我們的大橋就安全了。
現在蔣師傅最擔心自己的寶貝兒子，
如果他出危險，他才真正擔心，
他走過來問，
如豹，你這一天干什麼去了？
如豹他娘回答，
如豹這個小子也沒做什麼好事兒，
這個女囚犯就是他帶來的。
如豹馬上站起來回答，
爸爸我就去了火車站，
我看她挺可憐的，所以才把她領回來，
安潔扔了一顆手榴彈，炸死一個鬼子，
那個手榴彈是我在車廂裡拿的。
蔣師傅一聽他做這麼危險的事兒，
把他嚇了一跳講，
我早告訴你危險的地方不要去，
危險的事情不要做，
可是你偏偏不聽我的，
你去火車站拿手榴彈，
差一點讓鬼子打死，
這回你不要出去了，
當媽的要看住他。
蔣師傅着急壞了，還拍了他一下，
他就這麼一個兒子，
剩下的兒子都不知道去哪了，
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如果這個兒子再有個三長兩短，
豈不要了蔣師傅的命？
所以蔣師傅才命令他媽管着他，
可是他媽回答，
老頭子，你真是說風涼話，
我說話他要是能聽的話，他早就不去了。
蔣師傅也知道這些，
現在沒辦法蔣師傅還要上大橋，
他只好把話說到這裡了。
他揹着步槍走了出去，
這個兒子要當英雄，他也管不住，
只要命大就好了，
命大的話，槍林彈雨也打不死他。
蔣師傅默默禱告，
禱告他兒子平平安安不被子彈所傷害。
蔣師傅回頭講，
兒子你要聽話，
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
我們家沒有了後，
我實在對祖宗沒法交代。
那時候的老人非常封建，
對不孝有三，無後爲大的觀念非常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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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害怕如豹死了，他沒有了後，
他無法向祖宗交代。
可是小夥子如豹哪有那個想法？
他是我行我素，
只要他老爹一走，沒人管着他，
他纔不管什麼祖宗呢。
蔣師傅在家說話就是好使，
如豹就聽他的，
現在把祖宗都搬來了，
如豹只能暫時低下頭。
這時候有人敲門，
如豹馬上去開門，
一個工人在外面喊，
都到橋上去修工事。
蔣師傅馬上回答，
我知道了，馬上去。
蔣師傅左手拿着兜子，
右肩膀揹着步槍，
老伴站在他旁邊兒，
蔣師傅這麼大年紀了，
已經過了退休的年紀，
可是他還衝在第一線，
跟年輕小夥子一樣，
一點不比年輕小夥子差，
他是衝鋒陷陣勇往直前。
他跟老伴兒握了握手，
然後蔣師傅提着兜子揹着步槍，
打開門走了出去，
他老伴兒紮好頭巾，
準備出去。
可是他看見兒子的樣子，
她馬上拿上鎖頭，
把門鎖上，
一邊鎖一邊講，
你趕緊刮土豆皮，
回來我還要燉土豆。
說完他媽把門鎖上就走了，
他媽一走他往地下一看，
地下書架旁邊有一挺機槍，
他剛想拿機槍，
外面有人敲門，
敲門聲音很大很急促，
把睡在牀上的安潔也驚醒了，
安潔睜開了雙眼。
她聽到外面有人喊，
快到橋上去，到橋上修工事去。
如豹看到這個工人，
他也沒有解釋，
他父親不讓他去，
他母親把房門給鎖上了，
如豹跑到門口一推門，
發現門是鎖着的。
他在這邊講，
媽，不要我們出去把我們鎖起來了。
這時候安潔坐了起來。
如豹出不去，
他只好用一把小刀刮土豆皮兒，
把刮好的土豆放在一個小盆裡。
旁邊的安潔看見了，
她心裡着急。
看看自己還穿着囚服，
她馬上講，
我換件衣服，
我不能老穿囚服。
沙發上有一件女人的衣服，
她馬上拿過來穿，
如豹在旁邊看見了也沒有講話，
安潔馬上把這件衣服穿上，
把她的囚服脫了下來，
這樣從外表看她就是一個正常人，
一個普通市民，
而不是一個囚犯。
如豹一直耐心地刮土豆皮，
他對這些事兒一點不上心，
衣服有的是隨便穿，
安潔女士套了一件黑袍，
黑袍中間還有一個帶子，
那件袍子可能是如豹媽媽的，
現在讓安潔穿上了，
非常合身。
安潔一邊穿衣服一邊問，
那把機槍在哪裡？
這句話把如豹嚇了一跳，
那挺機槍他都不敢拿，
可是安潔非常勇敢，
非要拿那挺機槍不可。
如豹趕忙把土豆放下，
他把地下的機槍拿了起來，
這把機槍還帶轉盤子的，
一看就是蘇聯製造的，
波波沙機槍，
安潔女士非常麻利，
她穿好衣服以後，
立刻背好波波沙機槍，
然後朝窗戶走去，
看來門已經被鎖上了，
她只好跳窗戶。
如豹都沒有他勇敢，
看人家還是一個小姑娘，
就敢揹着波波沙機槍向前衝鋒，
如豹羨慕不已，
安潔一邊走一邊對如豹講，
我去橋上去。
如豹也沒有說話，
他也不知道講什麼好，
只能默默看到安潔，
從窗戶裡跳出去，
如豹順着窗戶向外面看去，
他看到外面人影晃晃，
大家都在跑步，
安潔揹着波波沙也在跑步。
只聽一個聲音在喊，
都到橋上去。
街道上的行人，
基本都是成年人，
他們一起向大橋方向走去。
如豹在旁邊看見了，
他確實也坐不住了，
他在皮包裡找了一個粉筆，
然後在大立櫃上寫了一行字，
大概的意思就是，
媽媽你不要生氣，
我要出去。
寫完這一句話，他馬上就出去了，
當然他是跳窗戶出去的，
出去的時候他拿把反坦克槍，
他知道這把反坦克槍非常有用，
關鍵時候能打鬼子的坦克，
因爲其他武器對坦克都不好使，
什麼機槍步槍都不好使，
最後只能用反坦克槍，
打坦克纔好使，
所以如豹出去活動都帶着這把反坦克槍，
這回也沒有例外。
這時候天還沒有亮，
很多人在大橋上忙碌，
他們做了兩道封鎖線，
前面一道後面一道，
都是一些車廂做的封鎖線，
這樣的封鎖線並不結實，
用大卡車就能撞開，
如果用坦克撞，
估計第二道防守線也能撞開，
一個印刷廠的工人把一團紙推了過來，
他一邊推着一團紙，一邊講，
大團的紙能擋住子彈。
有個工人還舉着一個空汽油桶，
他把空汽油桶放在封鎖線上，
幾個工人又幫助擡了擡，
感覺那個空汽油桶裡有東西，
一個工人講，
這汽油桶裡一定有東西，
否則不能這麼沉。
那個工人回答，
裡面有炸藥還有鐵釘子，
如果照汽油桶開一槍，
汽油桶就會爆炸，
汽油桶一爆炸鐵釘子就能炸起來，
到時候不知道能炸死傷多少鬼子，
看來這個汽油桶威力非常大，
因爲裡面有炸藥和鐵釘子。
有一個工人把一個電線杆子扛了過來，
把它當做大炮擺在這上面，
不知道能不能把敵人嚇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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