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要不要給情郎買個香囊?”
兩人身旁的攤主是眼睜睜地看着薛溫大變活人,起先倒是被嚇了一跳,但攤主到底是見過世面的,知道這些修士總是有各式各樣奇怪的術法,大變活人都不算什麼新鮮活兒。
紀茗昭一愣,反應過來後立即拉住薛溫便快步朝前走。
那攤主一見紀茗昭不好意思了,還朝紀茗昭的方向笑着喊道:“姑娘,當真不來一個嗎?”
紀茗昭前行的腳步一頓,心想不能就這麼讓人嘲笑了去,便又快步折回那攤位,隨手拿起一個香囊塞進薛溫手中,又飛快給了攤主三枚銅板,隨即飛也似的快步離去。
薛溫摸着懷裡的香囊:“謝謝。”
紀茗昭低着頭,但能看見耳朵通紅:“……收着,不用謝。”
花燈節當真是節日,滿街無數男女嬉笑遊玩,有青年在湖邊撐船,岸上無數姑娘手持香囊和帕子笑着朝船上扔,青年被一條絲帕迷住了眼,手一慌亂,頓時翻下了船,岸上響起一片笑聲,有情人在湖邊共放花燈,燈中祈禱能兩情相悅,地久天長。
一行人穿過長街,來到瓦舍之內,有戲班排練了新戲目,正在外敲着鑼鼓吆喝着貴賓入內。
才進瓦舍,紀茗昭便被門口的傀儡戲吸引了目光,也不是臺上那傀儡戲耍得好看,而是在臺下看見了一個紀茗昭無比熟悉的身影。
徐廣白坐在臺下的第一排,正在奮力鼓掌。
清溪順着紀茗昭的目光,頓時也發現了在此的徐廣白,倒是先鬆了一口氣:“原來在這兒。”
紀茗昭想想也覺得徐廣白應當在這兒:“我去叫他。”
清溪卻一把攔住紀茗昭:“等回去時再說吧,好不容易歇息一日,讓他多玩一會兒。”
紀茗昭想想也是有理,便跟着清溪的腳步一同走向她常去的茶樓。
但就在紀茗昭即將路過徐廣白時,不知爲何,原本注意力還放在戲上的徐廣白好似感覺到了什麼一般擡起了頭,目光瞬間便和紀茗昭在空中交匯。
徐廣白臉上帶着驚喜,從座位上起身朝紀茗昭的方向走去,但在看見紀茗昭手上還牽着薛溫時,頓時臉色陰了下來。
“這是誰?”徐廣白問道。
“……這……薛溫。”
徐廣白聽說是薛溫,臉色倒是好看了一些,但也沒好上多少,他對於薛溫的敵意也不算小:“你牽着他做什麼?”
紀茗昭看了眼薛溫,又看了眼徐廣白,不知爲何有種揹着孩子找了後媽的不妙之感。
此事就應該慢慢滲透,而不是某日直接將人領到徐廣白麪前,像徐廣白麪前一推:“兒啊,這是我給你找的後媽。”
這換誰誰能接受。
“……他……我……”
徐廣白皺着眉:“你先鬆手。”
紀茗昭也不知要想徐廣白解釋些什麼,但就是莫名的心虛:“……你聽我解釋……”
徐廣白:“你先鬆手。”
紀茗昭緩緩鬆開手:“……你聽我解釋。”
此時走在前面的清溪等人發現紀茗昭又一次掉了隊,便再度返回來尋:“那位薛公子呢?”
“他有事先回去了。”紀茗昭應付道,“你們先去,我和徐廣白隨後就到。”
清溪不疑有他,這薛溫就是在靈目城內出現的,想來也就住在這靈目城裡:“那你們先聊。”
徐廣白目送清溪三人離開,隨後幾人便來到瓦舍樓與樓之間無人的空隙內,徐廣白纔將目光再度投向紀茗昭:“解釋吧。”
紀茗昭再度抓起薛溫的手,薛溫隨之現身,紀茗昭又一鬆開手,薛溫又隨之消失:“我解釋完了。”
“……這是爲什麼?”
徐廣白看向紀茗昭的表情像是發現了珍奇異獸:“什麼情況?”
“我怎麼知道,偶然發現的,偶然發現陽火符竟然還能讓他也一同現身。”
“再拉上我看看。”此時徐廣白也顧不上什麼拉手不拉手。
紀茗昭十分無奈,但仍是拉住薛溫的手:“滿意了吧?”
徐廣白點點頭:“滿意了。”
“後來陰火符和你再說過話沒有?”
紀茗昭也不計較耍了給徐廣白耍了場猴戲,而是猛地想到了徐廣白手上的陰火符:“咱們的陰氣還沒集完。”
徐廣白搖搖頭:“沒有,過些日子師姐要帶我上戰場,到時應當是可以,你和不和我同去?”
紀茗昭想了想,如今已知霄蟄去向,應當是沒有單人任務了,便對着徐廣白點了點頭:“和你同去。”
徐廣白這纔算是放下了心:“說準了。”
紀茗昭剛想點頭,卻不知爲何頭沒點下去:“……到時一定盡力和你同去。”
徐廣白沒明白紀茗昭是什麼意思,只當她是答應了:“先去茶樓。”
幾人的腳步朝清溪選的茶樓方向走去,徐廣白邊走邊問:“你這些日子去哪了?”
“去了趟孫老鬼所說的宗門。”
紀茗昭同徐廣白講述了這幾日所遇驚險經歷,她江戶川·茗昭當真是名不虛傳,走到哪都是一陣腥風血雨,還能總是順道撿回些人來。
“阿幺?”
紀茗昭點點頭:“我新帶來的姑娘,我想在靈目城給她找些營生。”
“你獨自出門兩趟帶回來兩個。”徐廣白總結道。
紀茗昭想想,應當是不止,自己頭一次來此世間便被任務欄安排着撿到了你,應該是出三趟門撿回來三個。
那茶樓倒是不遠,紀茗昭眼見着清溪四人進去,走到門前甚至都沒報上清溪的名字,小二便熱情地迎了上來:“是清仙姑的朋友是嗎,雅間請。”
這茶樓十分精巧,中間是一座極大的高臺,一樓是散座,一排排桌椅面對着高臺,二樓三樓都是雅間,雅間佈局呈凹形,每一間的窗都朝一樓的高臺。
此時臺上正演着一出新戲,臺上一男一女咿咿呀呀唱得倒是好聽,就是以紀茗昭的藝術鑑賞能力,只可用五字回答:完全聽不懂。
紀茗昭將嘴湊近薛溫:“你聽得懂嗎?”
薛溫十分陳懇地搖搖頭:“聽不懂。”
豆子改不了標題了,這宗門沒回成……
小劇場:
徐廣白:我終於出場了。
紀茗昭:你終於出場了……
徐廣白:可有不滿?
紀茗昭:……完全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