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曲的換成了一個清亮的男聲:“師弟多年未見我——青山之下埋枯骨——”
周靜之聞聲頓時渾身一震:“什麼……”
嚴青連忙上前一把抓住周靜之,及時在周靜之額心打上一記清心印:“師叔,師叔,這都是假的,師伯五音不全,唱個鄉間小調都困難,可唱不出這麼婉轉的調子啊師叔!是那些怪物使詐誘我們上去,師叔您千萬三思啊!”
嚴青連拖帶拽雙手如猴一般攀着周靜之的手臂,就差將雙腿盤在周靜之身上。
也不知是他的拖拽起了作用,還是半吊子的清心印有了效果,周靜之眼中淡淡的紅逐漸散去,他深深呼出兩口氣,平復一番自己的情緒:“上面是什麼東西?”
嚴青搖搖頭,就算是能看他也不想看,更不想知道那些東西究竟是什麼:“告示上說不能看錶演,所以我們是閉着眼下來的。”
周靜之來不及迴應嚴青,突然擡起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那聲音好似比方纔更近了許多……
不止是周靜之,其餘修士也都跟着擡起頭,不約而同地看向聲音來處,確實是更近了。
短短几息的時間,那聲音快速移動,那速度甚至比全盛時期的周靜之還要快上幾分,只怕不消幾息他們便會和這些伶人正面對上。
屋漏偏逢連夜雨,周靜之的禁制只能阻擋這些動物百姓一時,此時那禁制已是搖搖欲墜,只消最多一刻,便再也擋不住這些動物百姓。
如今可以說是進退兩難,前有這些失了神智的動物百姓等着飽餐一頓,後有這羣唱戲的伶人圍追堵截,當真是不知出路在何處,生死一線間。
“咱們怎麼辦?”
終於還是有人問出了所有修士最關心的那句話,剩餘所有修士的目光都聚焦在周靜之、孫老鬼和張英身上,都在等他們拿出個章程來。
怎麼辦……?若是平時,這些邪祟根本不足爲懼,硬闖出去便可,但如今卻是不行。
誰都不知道他們還要在這鬼地方呆上多少日,這靈石不能就這麼胡亂用,魔修和鬼修更是連靈石都沒有,如今只能算是累贅,幫不了什麼忙。
恐怕只有硬闖才能謀得一絲生機。
“師兄啊——百年未見——不知師兄如今過得好不好——”
“猶記得當年親同一家——轉眼只剩師兄獨活獨留在世間——師兄——可願與我們——同去——”
“師兄可曾替我們報了仇——師弟師妹日日盼着師兄能同往——”
這次這些伶人又將目標換成了孫老鬼,那男聲淒厲詭異,直從句句唱詞中透出滔天的怨氣,直聽得人寒毛倒豎,
那聲音越來越近,甚至衆修士還來不及反應,單從聲音的方位來看,距離他們恐怕還不足百米,只要再有一個轉身,便能和他們打上一個照面,正面跟他們say個 hello,當個好心人送他們和自己親人團聚。
如今的情況由不得他們多想,周靜之語速極快地吩咐道:“我來開路,張英斷後!”
說完,周靜之便想打開禁制。
“劉海哥你是我的夫哇——”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走調得全然聽不出原調的戲詞。
那唱戲的女聲可以說是撕心裂肺,調走得即便是薛溫也反應了幾秒才聽出這是紀茗昭的聲音。
這唱得竟然是……劉海砍樵。
不知道的還以爲這是殺年豬呢。
她也只是在這危機時刻被逼急了,這方子要是可行,他們便至此不再害怕這些怪物,若是失敗……
以這些伶人的速度他們定是也逃不出去,倒不如就此試上一試!
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衆修士下意識地便想回頭。
“不要回頭!”紀茗昭喝道。
“胡大姐你隨我來走嘍——”薛溫接道,雖也不太準,但至少能聽出些音調來。
紀茗昭沒想到竟然還能有合唱,有些詫異地看了薛溫一眼,很快便接着唱了下去:“劉海哥你帶路往前行哪——”
紀茗昭話音剛落,就感覺自己身上一沉,低頭一看,不知何時自己身上已是套上了一套紅色戲服,紅戲服顏色及其刺目,單看款式似乎是婚服。
很快,薛溫也覺身上一沉,低頭看去,似是和紀茗昭是一對新婚禮服。
兩人對視一眼,顧不得許多,朝前方已經殺出一條血路的衆修士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喊道:“快!唱兩句戲!什麼都行!”
衆修士此時幾乎用的都是拳腳功夫,阿古本就是體修,此時一馬當先,一掌排在面前羚羊的門面上:“啊!”走開,你這醜東西!
周靜之拳腳功夫也不差,他早年遊歷時還曾學過庖丁,此時雙手化刀,一下扎進面前水牛的腹部,雙手遊走之下,竟是直接將那水牛刨成兩半。
很快,一聲聲走調的小曲從前方傳來。
阿古聽不懂衆修士都在哼唱些什麼,但她年齡小,好奇心強,便也跟着離着她最近的周靜之哼唱他不知從哪裡聽來的豔曲,這類曲子流傳度極廣,就連周靜之本人都不知是從哪裡聽來的,聽見紀茗昭說唱兩句時腦海裡第一時間便想到的就是這個,便下意識地哼唱了出來。
兩句過後,阿古的小身板上便也多出一件小衣來。
周靜之自覺帶壞了孩子,連忙一把捂住了阿古的嘴:“……不能亂唱。”
紀某人聽見那一聲聲走調的小曲,總算是心中寬慰,唱不準的可不止她一個,誰也笑話不了誰。
幾息後,衆修士全都換上戲袍,眼睜睜看着眼前仍在前衝的動物百姓們似是一愣,隨即,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便如同一灘水一般融化在地,幾息過後,不見一絲蹤影。
衆修士見此,不由得心下一陣恐慌,若是他們沒能
嚴青累得氣喘吁吁地癱坐在地,他臉色青白,已是體內靈氣枯竭之象,他此時也不管他們還在這肉做成的洞窟之中,臀下就是肌肉的紋理:“不行了……再這麼下去……我會死在這兒的……”
不止是嚴青這麼想,每個修士此時心中也都是這個想法,若是沒有辦法出去,就算躲過這一次還有下一次,只怕最後還是要死在這鬼地方……
雲潤見不得氣氛低迷下去,連忙接道:“嚴道友,這地上髒,你還是先起來罷。”
嚴青挎着臉有氣無力地擺擺手:“這身戲服不是我的,隨它髒去……”
最近……豆子有些忙,有些私事就沒有更新,以後應該就正常了。
在此跟各位道個歉!對不起!
小劇場:
紀茗昭:我雖然調唱不準,但你們也唱不準,咱們誰也別想笑話誰。
嚴青:師妹,話不能這麼說,我們雖然唱不準,但絕對沒有你唱得難聽。
徐廣白:對。
周靜之:對。
阿古:啊。(對。)
清溪:……對。
紀茗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