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紀茗昭從近乎昏迷般的睡眠中醒來,一醒來便見徐廣白的大臉湊在她眼前。
“……你離這麼近幹什麼?”
徐廣白收回了探鼻息的手:“沒什麼。”
紀茗昭警惕地看着徐廣白,總覺得從這廝的臉上看出了一絲狡詐,便覺他良心大大地壞,一看就是沒憋什麼好屁:“真的?”
徐廣白一見紀茗昭這神情便知這老東西沒往好地方想,頓時有些氣急敗壞:“我就是看你睡得都翻白眼了,想看看你還活着沒有!”
他本還想給紀茗昭留幾分面子,如今索性也不給她留那幾分薄面了。
紀茗昭有些疲憊地抹了把臉,對自己的表情管理明顯已經不太在意了,顯然現在的嚴峻的生存環境已經讓她逐漸破罐破摔了起來:“……目前還活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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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就不知道了。
“對了,”徐廣白見紀茗昭已經徹底醒了,便將方纔‘黃金屋’所說的話同紀茗昭重複了一遍,“咱們怎麼辦?”
徐廣白滿臉希冀,他向來將紀茗昭當作他的外置大腦,用得那叫一個心安理得。
“兩個最高處……”紀茗昭看了徐廣白一眼,她總是想讓徐廣白能學着自己獨立,以免哪一天自己離開這個世界這傻東西被人賣了還幫着人數錢,但不論紀茗昭如何明示暗示,徐廣白都好似聽不懂一般,依然事事依賴紀茗昭。
紀茗昭試了多次也只能放棄,只能寄希望於時間,希望徐廣白大些了能自己更獨立一些。
算了,人教不了人,只有事才能教人,或許以後能好些罷……
紀茗昭也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最高……是指摘星樓?”紀茗昭猜測道,“還有什麼最高……?身份嗎?是指咱們要變成婢女?”
“那我是男的,我怎麼辦?”徐廣白聽見這鬼地方有這等性別歧視的規矩,頓時出離地憤怒起來,“這秘境就沒考慮過進來的還有男的嗎?!”
“……或許身份最高的不是婢女呢……”紀茗昭只能這麼安慰道。
但如何進摘星樓,如何提高身份,這都是問題,不光是徐廣白,就連紀茗昭此時也是犯了難。
……這鬼地方就是想讓我死在這裡……
但或許紀茗昭還當真事猜對了。
這一人一鬼還未抱怨完,一旁同樣睡得翻白眼的薛溫和阿古終於悠悠轉了醒。
“你們醒了?”
紀茗昭的注意力頓時被薛溫和阿古吸引走:“身上有沒有不舒服?”
薛溫和阿古皆是一張臉白裡透着灰,灰裡透着青,似乎只要微風一吹,便能跟着那股風直飛地府,都省去了黑白二使者勾魂的功夫。
薛溫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我……沒事。”
……小夥,你這可不像是沒事,你這看着像咱們下次再要見面要靠燒紙了……
“……我再給你治一治。”
紀茗昭說罷又想召出陽火符,卻被一左一右同時伸出的兩隻手攔住。
薛溫對着紀茗昭搖搖頭:“咱們總要有一個人保存體力。”
徐廣白則是還未等薛溫把話說完,連忙擠到紀茗昭面前:“歇着吧你,你也沒好到哪裡去。”紀茗昭被兩個力道又重新壓回原位:“……”
“棍仙!到底怎麼才能出去!”
徐廣白有些不耐煩地又再度將話題引回‘兩個高處’,想要充分汲取各方領導意見,博採衆家之長,以達到融會貫通,突出攻克重難點的中心思想,最終實現逃出生天的重要目標。
紀茗昭的注意力才重新放到徐廣白身上:“我覺得……”
徐廣白眼中的光越發強烈起來。
“……咱們先出去再說。”
“你!”徐廣白氣得想朝紀茗昭胸口擂上一拳,“正經些!”
紀茗昭頓覺十分冤枉:“你怎麼能這麼說,我這麼正經的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紀茗昭在徐廣白的小拳拳當真捶在自己身上之前,連忙替自己辯白道,“我是說,只有出去了才知道什麼身份纔是所謂最高處。”
徐廣白沒忍住白了紀茗昭一眼:“當真?”
“我爲何騙你?”
紀茗昭滿臉的坦然反倒讓徐廣白有些不自信了,甚至不知爲何還從心裡生出些愧疚來,就連語氣也跟着軟下了幾分:“暫信你一回。”
信我就好啊……
紀茗昭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幸好這出廠還沒幾年的還未經過社會毒打,思想還比較單純……
但如今這最高處好找,最主要的問題便是這所謂地位最高的身份……究竟是……
“我覺得好些了,咱們出發吧。”薛溫本在一旁安靜地聽着,聽出紀茗昭有要出發的意思,頓時強撐着就要站起身。
“不急,”紀茗昭又將想要勉強站起身的薛溫按下,“再歇歇。”
但薛溫十分堅持:“再待下去情況只會越來越糟糕,還是走吧。”
徐廣白也覺得薛溫說得十分在理,現在他們還能勉強支撐,但誰也說不準接下來會遇見什麼,早一刻找到出口,便早一刻安全。
“……那你還可以走嗎?”紀茗昭最終還是妥協了,與徐廣白攙扶着勉強站起了身。
“可以。”阿古也在此時充當起薛溫的柺杖,支撐着薛溫也勉強站起。
“咱們現在去哪?”紀茗昭、薛溫和阿古都以準備好,徐廣白便將《黃金屋》收起,兩人一鬼一魔頓時又回到了街邊巷子的櫃檯後,徐廣白又再度問出了那個紀茗昭如今十分不想聽到的問題。
“……你有什麼想法?”一時想不出什麼辦法的紀茗昭又再度將問題拋回給徐廣白。
“我有想法問你做什麼。”徐廣白身爲一隻鬼,那叫一個臉不紅心不跳,十分理直氣壯。
“……我有一個想法。”就在徐廣白和紀茗昭大眼瞪小眼時,站在身旁的薛溫打破了僵局。
“說出你的想法。”
“咱們再回一趟府衙。”薛溫擡頭看了看再度變化的光球,如今天上兩個如太陽一般的光球緊緊圍繞着一顆較爲暗淡的光球緩緩旋轉,朗城內隨着光球移動,不斷明暗交替。
“爲何?”徐廣白問道。
“因爲上下兩個朗城都是隻有府衙最爲特殊,這其中一定有什麼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