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走到清溪面前,將清溪懷裡露出一半的告示拿出。
清溪努力睜大雙眼,想要看清眼前究竟是何許人也,但不論她如何睜大雙眼,仍無法看清眼前人。
她奮力伸出手想要阻攔,但眼前一片模糊,身上一絲力氣也無,只能眼睜睜看着那人越走越遠。
那人走後不久,清溪便眼前一黑,再度陷入了昏迷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
“清溪!醒醒!”
似乎……有人在叫她,那聲音好似離得很遠,又好似近在身邊。
“醒醒!你死了我和你師尊怎麼交代!”
突然,她感覺到臉頰上一陣疼痛,似乎有人在對着她的臉頰左右開弓,清溪努力想要睜開眼,告訴面前這位似乎是在救人,並非在泄私憤的義士自己已經醒了,但此時她的雙眼上好似千斤墜,不論她如何用力也不能睜開分毫。
“藥都喂進去了怎麼還不醒……”
孫老鬼急得滿臉都是汗,他的狀態不可謂不狼狽,身上的法衣如今一條條碎布掛在身上,裸露出的肌膚上也滿是傷痕,幾乎沒有一處好肉,滿身都是被劍氣切割出的傷口,也幸虧孫老鬼本身境界高,隨算不上鋼筋鐵骨,卻也稱得上一句皮糙肉厚,幸而手腳都還在身上長着。
“再喂一個……”
孫老鬼顫抖着滿是傷痕的雙手,十分艱難地從藥瓶中又倒出一粒藥丸,試圖塞進清溪嘴裡。
清溪頓時又覺火辣的雙頰被一隻顫抖的手狠狠捏住,硬是將緊閉的牙關捏出一條縫來,隨後,一顆藥丸被人丟進了嘴裡。
這位孫姓義士還生怕清溪在昏迷中難以嚥下藥丸,一隻手猛地捂住清溪的嘴,另一隻手按住後腦猛地晃了晃,試圖通過讓口腔內產生漩渦,將嘴裡的藥丸吸進喉嚨裡。
清溪雖眼睛暫時睜不開,渾身如被拆解又重裝一般疼痛,身上一絲力氣也無,但控制自己的喉嚨吞嚥的能力還是有的,她甚至都不敢想先前那顆藥她是如何吞下去的。
“嚥下去了嗎?”
孫老鬼搖了幾息,又將清溪的嘴掰開左右看了看,確認清溪嚥下去後,纔算是鬆了一口氣。
做完這一系列不知會不會讓清溪傷上加傷的動作後,孫老鬼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癱倒在清溪旁邊喘着粗氣,他很確信自己的藥十分有用,至少能將清溪的命吊住,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不知又過了多久,清溪總算是能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她艱難地轉頭朝側面看去,並沒有看見紀茗昭借給他們的那兩隻麻雀,只看見孫老鬼渾身都是血躺在地上。
“……那兩隻麻雀呢?”
待能自由控制舌頭後,清溪總算對孫老鬼說出了第一句話。
“……我本來還以爲你會先關心一下我。”
清溪又輕輕將頭轉了回去,幽幽道:“我知道你沒什麼事,我在你扇我的時候……就已經醒了。”
孫老鬼沉默半晌,選擇回答清溪的上一個話題:“……麻雀替我擋了致命一擊,消散了。”
清溪點了點頭,她在喪失意識之前,似乎隱隱看見了麻雀救她的身影,只可惜當時情況危機,她也確實失了力氣,沒能將麻雀拉住,就這麼眼睜睜看着麻雀被捲入了‘流沙’之中。
“我在昏迷前,感覺有人把我懷裡的告示拿走了。”
清溪在心裡緬懷着麻雀,只覺內心痛苦不堪,但嘴上卻還是要聊正事,裝作沒事人一般。
她的情感總是太過豐富,如同沸騰的海水,波濤洶涌,卻又少有宣泄口。
豐富得早晚有一天會將她一道淹沒。“什麼人?”孫老鬼掙扎着要坐起身,“看清楚是誰了嗎?”
清溪有些自責地搖搖頭:“……沒看清,估計是分···身。”
她將方纔修改告示的情形同孫老鬼細細複述一遍,越聽,孫老鬼眼睛便瞪得越大。
“沒想到咱們一路揣着寶貝不自知,估計那分身是往上面去了,我去追。”
說完,孫老鬼便踉蹌着就要站起身。
“我同你一起……”清溪掙扎着要起身,她覺得告示被搶終究是她的錯,總歸是要她將功補過。
“你先休息,”孫老鬼情況也算不上好,不止是體內半分魔氣也不剩,身體更是受到了極大損傷,和清溪傷得是不分伯仲,稍有不慎便要魂歸故里,下輩子從頭再來,“我去就行。”
“你傷得重……”
兩個病殘相互攙扶着艱難站起身,便要朝奮力向上爬去……
……
……
另一邊。
一位貨郎打扮的女子站在摘星樓的最高層,她面容十分普通,嘴角帶着笑意打量着最高層內的陳設。
這裡似乎不再是摘星樓的樓頂,而是哪座皇宮的大殿,這大殿佔地足有千畝,甚至比一般皇宮的大殿還要奢華上幾分。
滿眼看來都是一片金燦燦的黃,似乎目光所及的一切都由黃金製成,黃金上鑲嵌着碩大的寶石,就連地磚都不放過,遠遠看去頗有些鵝卵石健身步道之感。
而這大殿中最讓人移不開眼的,便是大殿中央的那一把龍椅。
似乎其上有真龍之氣遊走,其上九條金龍每一條都栩栩如生,龍鬚甚至也只有幾根髮絲合併粗細,甚至感覺這巨龍輕盈無比,只要一個微風便能扶搖而上九萬里。
這等寶座,難道就不想坐上去嗎?
只要坐上去,你便是這方秘境的王。
這裡雖不大,但這方天地有幾十萬冤魂,以後,這一方冤魂便聽從你的號令。
“豆大點地方就想騙我?”
那女子歪了歪頭,顯然對摘星樓的障眼法嗤之以鼻:“就這點本事就像將我困在這兒?”
摘星樓見敬酒不吃,便最終選擇用武力解決這個巨大的麻煩。
只見摘星樓內突然狂風大作,只是瞬間,便將周圍的事物碾壓成碎片,那風似乎帶着刀,呼嘯着便朝女子撲來。
但女子並不慌張,只見她不慌不忙地掏出那幾張告示,將食指咬破,在告示上寫下幾個大字:樓內無事發生!
幾乎是瞬間,周圍便恢復了平靜。
“你要搞清楚,現在東西在我手上,是你求我!”
小劇場:
徐廣白:……咱們還要在地上躺多久?
紀茗昭(翻開劇本):快了,你那麼着急幹嘛,每天都要幹活,好不容易能演兩天屍····體歇歇。
徐廣白:……哦
次回!
紀茗昭:你以爲這就拿捏住我了嗎!你爸爸終究是你爸爸!
(這都什麼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