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曉滿也趁這個機會,自己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來,來到段樂山身邊。
“小遠,疼嗎?”段樂山輕聲地問道。
“爸,剛開始的時候疼,後來就不疼了。”段遠的笑容在外人看來顯得很不正常。
段樂山知道,人的痛覺神經有一個最大的承受值,一旦人所感受的疼痛出這個最大承受值的時候,便會有一個自我關閉五感的功能,也是爲了防止人因爲承受不住而神經崩潰。所以,段樂山想想心裡就疼的直哆索。兒子所承受的疼痛出了最大值,這始終都無法讓段樂山釋懷。
“兒子,告訴爸爸,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段樂山恨恨地說道。
“是他讓人把我的手廢掉的。買我一條手臂,他只花了十萬塊。呵呵,那怎麼夠?”段遠見自己的爸爸在身邊,而且還有江曉滿和另外三名警察拿着槍把自己護在身後,於是膽子又壯了起來。
“媽的,有錢就了不起嗎?誰花十萬塊錢買我兒子的手,老子就要了誰的命。”段樂山說看,突然暴起,一把搶過江曉滿手中的槍。對準莫小川連續扣動扳機。
“砰砰砰”的槍聲。
“段鎮長,不要啊。”江曉滿的恐慌聲。
兩者同時響起。
蹲在地上的小安村村民嚇的連忙擡頭看去,卻現,槍射擊的方向卻是對着莫小川。不由的臉色大變,全都站了起來,怒視着段樂山。
藍小刀也從恍神中被槍聲驚醒了,迅掃視了周圍,現自己的兄弟都躺在地上,大睜着眼看向自己的方向,他們甚至忘記了慘叫和翻滾。
“對,槍聲。”藍小刀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這聲音對藍小刀來說不算陌生,因爲他自己就從道上弄了一把槍防身。而拿到槍的第一件事情,試槍的時候,藍小刀就曾槍殺過一個人。所以,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
藍小刀順着小弟的眼光望去,卻現自己身邊不遠處,站在段遠身旁一名約有四十七八歲上下的男子手中握着槍。正對着屋裡的人。而且他的身邊還有着幾名派出所的警察。藍小刀知道,段遠的另一路救兵到了。
安萬良站在莫小川的身邊,看到段樂山竟然不顧身份,悍然朝着莫小川開槍。安萬良想都來不及想,就一把推向莫小川,身子一轉,就要擋在莫小川前面。然而,安琪兒眼明手快,一把把他拉了回來。這讓安萬良憤怒中帶着不解地看着安琪兒。
莫小川沒有任何擔心的表情,反而回頭衝安萬良笑了笑。
安萬良懵了,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懵了。難道他不知道,子彈打到他身上,他是會死的嗎?
莫小川再次轉過臉時,神情冷了下來,一聲冷“哼”帶着一種上位者的威嚴。
“啊---”莫小川的冷哼聲中,段樂山毫無徵兆地突然大聲嚎叫起來。
衆人不明所以,轉頭看向段樂山。只見他正抱着向外噴血的手腕,在原地跳來跳去。
江曉滿臉都白了,他沒有看段樂山。他的目光盯着的,卻是地上,一支緊握的手槍的斷手。那支手槍是他的,他用了很多年了,與他早已有了血肉相連的感覺。那支斷手不是他的,因爲他很確認他的一雙手好好地長在他的身體上。那麼,斷手唯一的主人就是剛剛搶走自己手槍的段樂山。
無聲無息,沒有任何動靜,甚至連舉手頓足的動作都沒有,僅僅是那年輕人的一聲冷哼。段樂山便斷了一臂。這才靈異了吧。
江曉滿不知不覺的,豆大的汗珠已佈滿了額頭。如果剛纔自己不借機收手的話,那麼,現在掉在地上的這支握着槍的手,會不會就是自己的。想想都讓江曉滿暗呼僥倖。
“你敢傷我?你小子死定了。你死定了。”段樂山一手握着警察幫他包紮好手腕,一邊對着莫小川咆哮道。
那些警察給段樂山做了簡單的包紮,止住涌動不停的血液。然後勸段樂山趕快去專門的骨傷科醫院治療。斷肢在二十四個小時內專科醫院治療的話,有可能會將損失降到最低。如果過了二十四個小時,那就沒用了。
段樂山知道,褚俊健已安排了縣最精銳的武警戰士前來小安村,所以他對抓捕莫小川抱有相當大的希望。於是,他想報仇,但是也不急於這一時,等抓了莫小川,想折磨他,以後有的是時間。還是先把手先接回去再說,畢竟明看就是大選的日子,岳父告訴他,這次他榮升姜灣鎮一把手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他可不想圖一時快意,而斷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所以,段樂山安排一個警察幫他撿起斷手,送他和段遠去醫院治療。臨要走時,他還叮囑江曉滿一定不能讓莫小川跑了,縣武警大隊的同志已經在路上了。一定要給這個敢於挑釁國家幹部的狂徒一個血的教訓。
叮囑完便急匆匆地想要離開。
“誰允許你走了?”莫小川淡淡地說道。
“怎麼?你還想留下我。呵呵,有人陪你玩。我們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段樂山陰陰一笑。他誓,等他和段遠治好了,一定要把這個仇報回來。他要把這年輕人四肢,不,五肢全部都砍下來。然後再把他的舌頭割下來,然後扔姜灣鎮自生自滅。
“呵呵,你既不是我兒子,也不是我孫子,我可沒那麼多的時間陪你玩你還是稍等片刻吧,等人齊了,一齊離開吧。”莫小川呵呵笑道。
“你什麼意思?我要走,我看誰敢攔我。江所長,如果誰敢亂來,儘可讓民警開槍,出了什麼事情,我一力承擔。”段樂山冷冷地說道。
江曉滿聽了段樂山的話,心裡叫苦不已。就這幫人不是斷人腿,就是斷人手的恐怖手段下,還有那個警察敢隨便開槍啊。他緊了緊剛剛回到他手裡的槍,心裡總是有些不自在,好像握槍的手不是他的一般。
段樂山安排好後,再次朝外面走去。他實在是等不及了,多耽誤一分鐘對他來說都有可能是不可估量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