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時良不是個東西。
真的。
我一次又一次的確定了這點。
先前我還靠着自己巧妙的身法風騷的走位,成功甩脫了身後的幾十號追兵,但這下好了,還沒甩出去多遠,前面就來了一個泥潭把路給堵住了。
要說這泥潭的面積也不大,不過半個籃球場大小,要是想繞的話,那還是能夠很輕鬆的繞過去。
但沒辦法啊,現實不允許。
除開我所處的這個出口,其餘的位置盡是連綿不絕的荊棘叢,看那種黑乎乎一片的場景,我是真的不想鑽進去。
在進這個原始森林後不久,我就嘗試過被荊棘劃破皮膚的感覺了。
別看這些荊棘叢跟雜草堆似的,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從外面看過去,也看不見什麼倒刺啊這類的東西。
但只有鑽進去之後才明白,裡面有多噁心。
除開在荊棘叢頂端築巢的蜘蛛之外,還有許多密密麻麻的小蟲子,都蟄伏在荊棘叢的綠葉之下。
而這些看似無害的綠葉,就是劃破我皮膚的兇手。
看着沒事,用手一碰一劃拉就是條口子啊!
“啊!!!”
在我身後不遠處的叢林裡,一陣陣類似於喪屍的吼叫聲,已經傳進了我耳朵裡。
從這些聲音來看,它們最多再用個幾秒就能追上來,如果我現在敢回頭走其他路的話,那就是一個必死的下場。
除非我開山河小超人的狀態,要不然非得被它們活吞了不可。
現在就兩條路給我走。
要麼,忍着疼穿過那片荊棘叢,並且要有心理準備,肯定得承受那些蟲子掉落在身上的毛骨悚然感。
要麼,就開小超人的buff,一次性乾死這幫孫子,哪怕幹不死也能跑得掉。
我能夠做出決定的時間,不過幾秒,這讓我當時真的有些心慌了。
就在那時候,泥潭之中,忽然出現了一個碩大的漩渦。
這個漩渦的位置正好是在泥潭的正中心,面積約莫有個一平方米大小,四周的人臉彷彿也被這個漩渦吸了過去,幾乎是眨個眼的功夫就從我視線裡消失了。
那些人臉在消失的時候,都齊刷刷的發出了刺耳的笑聲。
笑聲分不出男女,也分不出老幼,聽着就像是聲帶撕裂之後發出的笑聲,嘶啞到了能夠刺破耳膜的地步。
在下一秒,我看見那幾個從漩渦裡鑽出來的人形冤孽時,直接不敢猶豫了,咬着牙就奔着荊棘叢跑了過去。
從漩渦之中鑽出來的冤孽,看着就如一個用黃泥捏出來的泥人那般,從頭到腳都是土黃色的爛泥狀。
面部輪廓很清晰,但五官卻有些模糊,嘴跟眼睛完全看不見,只有鼻子跟耳朵。
與其說這些冤孽是從漩渦裡鑽出來的,還不如說它們是蹦出來的,嗖的一下就跳出了泥潭,然後重重的落了下去,彷彿是踩在實地上一樣,穩穩當當的將身子停留在了泥潭的面上。
這幾個冤孽是什麼來路,我是真不知道,完全沒有印象。
我所看過的那些書裡都沒有記載過這種模樣的冤孽,再加上它出場之前泥潭中顯現的人臉,這就讓我更摸不着頭腦了。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真正讓我下了決心要鑽荊棘叢的原因,就是它們的體型。
每一個泥人都有三米多高,完全可以算是小巨人了。
那種要命的壓迫感,直接讓我咬着牙做下了決定。
有的人肯定會覺得納悶,爲什麼我到現在都不願意開方時良教我的陣局。
其實這想一想,大家就能想通了。
這個原始森林裡的冤孽可不只有這兩羣啊。
除開它們之外,魂魄狀的冤孽,大概有一兩千個,至於屍首狀的冤孽,那應該也不是小數目了,沒有一千怎麼也有五百。
再加上還有一些至今沒有露面的活畜
毫不誇張的說,如果我現在用了方時良教我的陣局,把這兩羣冤孽給搞定了,並且成功擺脫了它們,那我就離死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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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後面還有什麼麻煩在等着我,媽的,只要不是到了必死的情況,我就絕對不能隨便用!
這個大招的冷卻時間可是二十四小時啊,一天之內如果我敢用兩次,那方時良就敢做好準備幫我收屍。
“我操。”
我在鑽進荊棘叢的時候,忍不住在心裡罵了一句,眯着眼睛埋着頭,一邊開着手電,打量着前面的路,我一邊往裡鑽着。
其實那時候我打量不打量都沒什麼區別,荊棘叢幾乎都一個樣,全都一樣嚴實,一樣的藏着各式各樣的昆蟲。
我在荊棘叢裡跑的時候,根本就不敢張開嘴,生怕一張嘴就吃一嘴蟲。
“吼!!!”
聽着後面傳來的嘶吼聲,我忍着痛,再一次加快了步伐,硬是把自己當成了開路機使。
真的,那時我已經後悔了。
倒不是後悔鑽這個荊棘叢,我就是後悔來的時候,怎麼不把長袖的外套給帶上,就他娘傻逼呼呼的穿了個t恤進來,這不是明擺着找刺激麼?
當我從這個荊棘叢裡鑽出去的時候,身上已經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劃痕,不少劃痕上都冒出了血滴,疼得我直抽冷氣。
“我操你們大爺的能不能讓我歇會?!!!”我當時忍不住罵了起來,聽見後面越來越近的嘶吼聲,我回頭看了一眼。
荊棘叢正在瘋狂的搖晃着,聽着那些悉悉索索的聲音,我不由得感覺一陣頭皮發麻。
我剛纔鑽出來的那個窟窿裡,此時也往外吹出了陣陣陰風,活像是冷藏庫的庫門開了,那種涼得透骨的感覺,至今讓我記憶猶新。
回過頭來,看着面前的這片森林,我只感覺到了一陣無力。
這個原始森林本來就茂密得嚇人,白天猶如黑夜,現在倒是好了,天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徹底黑下去,不打手電根本就看不見路
再加上這個森林裡還藏着許多冤孽,天黑下去,陰氣大盛,那幫孫子指不定就會組着隊來刷我的副本。
“方時良我操你大爺的”我咬着牙罵着,揹着行李,滿頭熱汗的向着前方跑去。
現在我就只能跑,必須是一邊跑一邊找出路,在我體力耗盡之前,如果我還找不到一個安全的落腳點把那些冤孽給甩了,那我就只能起陣了。
我是怎麼都沒想到,這個森林裡竟然會危險到了這個地步
剛進來還沒一天呢,就讓這幫冤孽跟攆孫子似的攆得到處跑。
在接下來這一個月裡,我還怎麼過啊!
或許真是天要亡我。
在這一條陌生的逃亡路線上,障礙物可不是一般的多,許多腐朽的枯木,橫七豎八的就躺在地上。
想要一腳跨過去吧,落地之後肯定得摔跤。
沒辦法啊,地上全是青苔爛泥,別說是我要摔,劉翔要是敢在這兒玩跨欄跑,一樣得摔個半死。
唯一的辦法就是用手撐着,慢慢跳過去,但這不光耗費體力,還極其耗費時間。
拼着騷命咬着牙,又跑出了一截路後,我實在是跑不動了,用手擦着汗就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這幫孫子可真是夠狠的啊,攆我跑了這麼遠,竟然還他孃的跟着。
跑在最前面的,就是那幾個體型碩大極具壓迫感的“泥人”,而其餘的屍首,則都有條不紊的跟在它們身後跑着。
步伐整齊一致,可見它們很有紀律性。
“來來來!咱們幹一架!!”
我氣急了,把行李往地上一扔,將魯班鬥跟手電也給扔在了旁邊,咬着牙衝它們喊道。
“老子今兒就跟你們卯上了!!!誰慫誰是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