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法國人不是試圖通過賄賂的方式來獲得競標嗎？現在怎麼還讓他們贏得這次競標？
尼古拉有些懵，但是，他知道，自己沒有反對的權力。
“是。”尼古拉點頭，然後想要離開。
“尼古拉，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大佬突然開口叫住了他：“你和東方人很熟悉，應該知道一句諺語，叫做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我們也是同樣的，我們不能把自己國防的現代化完全寄託在東方人的身上，雖然他們和我們的關係很好，我們也不能完全依賴他們，你懂嗎？”
尼古拉點頭：“我知道您的擔心，但是，您也應該知道，紅色帝國的崩塌，就是西方人從中慫恿的結果，現在，我們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懷念那個強大的國家，懷念當初強大的軍隊，可惜回不去了。而且，從紅色帝國崩塌到現在，西方沒有給我們任何好處，我們能靠得住的，只有東方。西方從來就不希望我們強大，他們只是想要扒掉我們的牙齒。”
大佬愣了愣，然後喃喃自語：“是啊，大家都會懷念曾經那個強大的國家，但是，僅僅是懷念就夠了，誰要是試圖回到過去那個國家，那就有些癡人說夢了。法國和西方還是不一樣的。我們要拓展多元化的武器渠道，只能依賴法國，其他國家是指望不上的。”
“是。”尼古拉點頭，再次想要走出去，大佬繼續開口。
“要說技術先進，肯定還是東方的武器，但是，他們的總價太高了，我們負擔不起，法國貨是我們最合適的選擇，不過，我們也要提自己的要求，比如說，動力系統必須要充裕，要有足夠的冗餘動力，這樣，等到以後我們需要改進的時候，也有充足的餘地，避免再次改裝，對了，這些改動項目，都不能增加報價，如果他們要是加價的話，那我們就去選擇東方項目。”
大佬思考了一下，繼續說道：“細節我也不是太懂，由你們海軍制定標準。”
“是。”尼古拉興奮地點頭。
招待所裡，衆人都在等待着，眼看天都黑了，大毛海軍還沒有反應，看來今天晚上是不可能公佈結果了。
就在他們焦急等待的時候，一名軍官匆匆地進來：“請法國競標團隊去會議室。”
法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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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里格斯的眼睛裡露出複雜的目光來，難道法國人要獲得這次競標的勝利了？明明己方的方案是最好的！他很是不甘心。
但是，當他扭頭看到東方人的時候，突然又釋然了，最有可能獲得這個項目的是東方人，既然東方人都沒有了希望，那自己還有什麼不平衡的？
迪凱納和盧卡斯等人屁顛屁顛地走向會議室。
果然，己方成了！己方的方案不是最好的，但是己方的競標手段是最高明的，他們去各國競標，都會賄賂當地官員，這一招屢次取得了效果。
這次，他們沒有賄賂尼古拉，因爲他們知道，尼古拉是傾向於明州集團的，不過尼古拉說了不算，大佬派來的代表纔是能拍板的人。
盧卡斯給的那包雪茄裡，其中十支雪茄裡面各有一張十萬美元的支票，這合起來就是一百萬美元，剩下的那個雪茄裡面，還有一張紙條，只要這個項目落到己方手裡，將會按照比例給他回扣，這纔是大頭。
之所以沒有全部用一張支票來代替，當然是他們知道，鮑里斯還要打點其他人，支票分開，鮑里斯更方便使用。
但是，當他們進入會議室的時候，並沒有發現鮑里斯，只有軍方的人在現場。
“尼古拉閣下，您叫我們來，是打算把項目交給我們嗎？請放心，我們一定會保質保量完成。”迪凱納說道。
“我們先來商討一些細節問題。”尼古拉說道：“你們在介紹的時候，這個西北風級是模塊化設計的，最大的一款排水量是兩萬四千多噸？”
“是的，它的長度增加到214.5米，排水量達到24542噸，我們把這個叫做BPC-250項目。”
西北風級是第一艘造出來之後，命名爲西北風號的時候纔有的，最開始的時候，這個項目叫做BIP，後來又BPC，而且還搞了一系列的型號規劃。
其中BPC-250是最大的版本， BPC-140是最小的版本，滿載排水量只有13500噸。
現在，大毛要這種最大的版本，當然是更好的，這樣可以報更高的價格啊。
迪凱納和盧卡斯都很興奮。
“好，我們就要這款。”尼古拉說道：“你們負責製造船體和動力系統，由我們來安裝電子設備和近防武器。”
雖然在22350護衛艦項目上，他們自己的舾裝進展緩慢，但是兩棲攻擊艦和護衛艦不一樣，只要安裝一些近防炮就行，甚至近距防空導彈都不需要，再加上一些通信聯絡的電子設備，這些老毛子自己都能搞定。
“好，這樣的話，價格…”迪凱納思考着怎麼報價，尼古拉就打斷了他：“價格我們一會兒再說，動力系統還沒有說呢，貴方的動力太弱，僅僅有二十來兆瓦，根本就無法驅動這艘鉅艦，我們要求這艘軍艦的動力至少提升到六十兆瓦。”
六十兆瓦，那就必須要上燃氣輪機才行！迪凱納和盧卡斯對視了一眼，看來，在競標前給東方支付的一千萬美元定金還是能起到作用的。
“那除了我們現有動力，再上一臺四十兆瓦的燃氣輪機就夠了。”迪凱納說道：“這樣的話，價格…”
“價格最後再說，請不要總是糾結在價格上。”尼古拉說道：“我們還需要把該預留的預留出來，比如說在左舷位置，要預留下來電磁彈射器的位置，雖然我們現在不安裝，但是以後可能會安裝，所以，電纜要鋪設到這裡，相關的附件也都要做好預留。”
大毛還要電磁彈射？咱們沒有啊！不過，這個預留可以和東方合作，算是給明州集團一個誘餌，雖然項目是我們的，但是你們明州集團也能賺不少錢，我們按照你們明州集團的電磁彈射器做預留。
“好，沒問題。”
“升降機方面，貴方的計劃是十三噸級的，我們希望能夠提高到二十噸級，而且，升降機要能滿足東方的殲三十一A的尺寸條件。”
“好，沒問題。”
升級越多越好，咱們可以加錢啊。
“雖然我們要安裝武器和電子設備，但是，其他的舾裝，比如說生活艙，食堂等等，都是你們的工作，只給我們留下武器和電子設備的空間。”
“好，沒問題。”
“工期方面，我們希望在兩年之內就能完成建造。”
“這個不行，我們最多隻能保證兩年之內下水。”
“設計圖方面，希望你們能把完整的設計圖交給我們，由我們來評定。”
“那得貴方至少支付百分之五十的款項之後。”
各種條件越談越細緻，迪凱納和盧卡斯都很高興，看來這個項目是成了，要多少錢呢？
加了這麼多項目，至少也得上浮兩億吧？比東方的報價稍稍便宜一些就行。
一個小時後，所有的細節都談完了。
“好，我們最後來談價格。”尼古拉說道：“我們的要求是價格保持不變。”
什麼？
盧卡斯當下就站起來了：“這不可能，加了這麼多項目，價格怎麼可能保持不變？那我們不僅僅不賺錢，有可能還會賠本！”
“不，我們保證你們能盈利。”尼古拉說道：“只要你們把回扣收回，那就能盈利。”
“回扣？尼古拉閣下，您在說什麼？”迪凱納強裝鎮定。
“我說什麼你們清楚。”尼古拉說道：“你們在這次競標中做了什麼不光彩的事情，自己是知道的，鮑里斯已經被送進監獄了，我們的大佬對於某些人在武器採購中的腐敗行爲，堅決地保持零容忍。你們也不用想那些歪門邪道，你們只要踏踏實實地做事就可以了。”
迪凱納和盧卡斯兩人臉色變幻了幾次，迪凱納咬着牙開口：“我們就算是不用支付任何公關費，也是不行的，你們要求這麼多，價格至少上浮一億歐元，我們的這個要求不過分。”
“哪怕你們上浮一歐元，我們就會把合同交給明州集團。”尼古拉說道：“明州集團按照我們剛剛的指標來給建造，價格不會超過五億。”
法國人都傻眼了。
剛剛聽尼古拉要求這個，要求那個，還以爲能多賺一些錢呢，沒想到，人家居然不讓加價，這項目到底還接不接？
“尼古拉閣下，我們需要進行一次成本覈算，我們還需要考慮這兩年時間通貨膨脹的因素，如果不划算的話，那我們就不能接這個合同。”迪凱納小心翼翼。
這個時候可不能頭腦發熱，意氣用事。
站起來立刻就走，或者是當下答應下來，都是不理智的。
如果能接下來，這個合同當然要接，畢竟，這對他們來說有着重大意義，代表着法制裝備終於打開了大毛的大門！
想想以前，他們法制武器只能在蘇系和美系的夾縫中生存，蘇聯不賣美國也不賣的地方，他們法國人才能賣，爲此還可能會受到很多指責，他們也不容易啊。
現在呢？
現在他們居然可以向大毛賣武器了，僅僅是這個事情，就足夠振奮人心的了。
但是，他們必須要成本覈算，最低限度是不賺錢，好歹也能維持一下造船廠的運營，而且還能對外吹噓，大毛都在買我們的武器，我們競爭過了明州集團，我們是最優秀的！
“好，給你們一天的時間考慮，明天這個時候，如果你們還不答覆，我們就和明州集團簽署合同。”
迪凱納和盧卡斯等人高高興興地進入了會議室，出來的時候都是臉色沮喪，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大傢伙都看得好奇，但是法國人很謹慎，對外人不會吐露半個字，誰也打聽不到發生了什麼事。
“法國人怎麼了？”趙玲也是好奇。
“還能怎麼，遇上週扒皮了唄。”秦濤說道：“接了合同不賺錢，不接合同又不甘心。”
趙玲投來懷疑的目光：尼古拉給你發消息了？
秦濤笑了笑，消息肯定不會發的，在這種時候，尼古拉肯定不會和自己單獨聯繫，省得被大佬懷疑，法國人送好處，自己是不是也送好處？
發短信也不是絕對安全的，手機信息也很容易被監聽，秦濤可不想自找麻煩。
“咚咚！”就在此時，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誰？”
“是我，大毛海軍軍官。”外面的人並沒有進來，等到許正陽開門之後，他敬了個禮：“尼古拉閣下讓我通知各位，請繼續留在我們國內停留一天，到了後天再走。”
“好。”
這是被人當備胎了，不過秦濤不在意，和尼古拉多年交情，就算是知道尼古拉是利用己方來壓法國人的價格，也得給尼古拉這個機會。
“明天咱們在莫斯科逛逛。”
“秦總，那我們明天可以去圖拉。”趙玲說道：“長牆汽車廠已經決定在圖拉這邊投資建廠。”
秦濤當初給長牆汽車廠牽線搭橋，不過之後就什麼都不管了，該是他們自己努力的事情，秦濤從來不會參與，畢竟總靠自己推動是沒用的，還是得靠那些人自己努力才行。
不過，聽到他們取得的進展，秦濤也很滿意：“好，那我們明天就去圖拉逛逛。”
圖拉，位於莫斯科南部，是圖拉州的首府，同時也是一座著名的軍工城市。
早在1632年，圖拉就建設了第一個兵工廠，只不過當時是荷蘭人建立的，到了1712年，當時的彼得大帝下令建立專門的皇家兵工廠，這裡從此成爲了大毛最重要的軍工生產基地，著名的莫辛-納甘步槍就是這裡生產的。
作爲一個軍工城市，這裡當然也方便建設一個全新的汽車生產基地，長牆汽車廠的汽車工廠，也計劃建立在這裡。
這天清晨，秦濤和趙玲等人，坐着晃晃悠悠的列車來到了圖拉，下了車，看着太陽已經滑到了東南方向，不由得感慨：“這老毛子的鐵路該提速了。”
在國內，這點距離，幾十分鐘就到了，而在大毛這裡，硬是晃盪了兩個多小時，這還是特快，真是讓人無語。
“是啊，大毛土地廣闊，靠鐵路來作爲主要的運輸方式，但是他們卻沒有現代化的高速鐵路。”趙玲說道：“我們明州集團要不要開設高速鐵路的業務？”
秦濤搖頭：“算了吧，我們沒必要去搶別人的飯碗，幫忙造造高鐵的軸承什麼的就夠了。”
“咦，這是什麼？”
看着火車站上樹立的一塊黑色的紀念碑，趙玲好奇地問道。
紀念碑的右側是一個人的半身像，一個穿着軍裝的老毛子，胸前掛滿了獎章，左上角是一輛坦克，下面則是一些俄文介紹。
趙玲說完之後，就讀起來了下面的文字。
“A．H．葉廖緬科中將領帶的布良斯克方面軍下轄第50、第3集團軍，在包括漢斯-古德里安指揮的坦克部隊在內的德軍重重包圍下，頑強抵抗，成功地守衛住圖拉這座城市。”
“我怎麼記得，當初紅色帝國崩塌之後，各地紛紛推倒以前的雕塑，這紀念碑居然還在這裡？”趙玲好奇的是這個。
“是啊，當初我們曾經做過很多錯事。”圖拉市的官員得到消息，急匆匆地從火車站入口那邊過來，看着衆人對這個紀念碑感興趣，於是介紹起來：“當年，我們曾經推倒了很多紀念碑，但是現在，我們又在慢慢地樹立起來，這個紀念碑是在去年樹立起來的，我們不應該忘記曾經的歷史。”
“沒錯，忘記歷史是個錯誤。”秦濤說道：“不過，過去的總歸是過去了，我們要看現在，更要看未來，不是嗎？”
“是的，我們對圖拉市的未來充滿信心，有了長牆汽車，我們圖拉市將會超過高爾基市，成爲最大的汽車生產基地！對了，那裡現在叫下諾夫哥羅德，不過，我們還是習慣叫它高爾基市。”
“走，我們去看看。”秦濤來了興趣。
圖拉市區內部已經沒有地方了，所以汽車廠是建立在市郊的，這裡有着廣闊的原野，土地很便宜，此時，大量的鋼結構框架正在起豎。
“這些都是從東方運輸過來的，我們看到了東方速度，這個工廠在一年之內就能建成投產，市民們很期待，希望能來這裡工作。”
秦濤的參觀開始了，而在莫斯科，法國人還在焦慮之中。
“我們計算過了，考慮到通貨膨脹的因素，我們六億歐元一艘兩棲攻擊艦，最多隻能賺兩千萬歐元，這利潤太低了，我們絕對不能承受！”盧卡斯說道：“我們軍工出口，一般都是百分之百的利潤的，百分之五十的都很少見！”
法國貨一向價格都很高，他們是不屑於靠低價來贏得市場的，現在，他們居然只賺這麼點，就給大毛建造軍艦，這對他們來說，絕對是難以接受的。
“可是，如果我們不接手，就讓東方人得到訂單了，現在，東方人不斷蠶食世界武器市場，很多國家的軍艦都交給東方人去生產，我們的市場越來越小，現在這個機會，正是我們擴大市場影響力的時候，我們必須要抓住這次機會！”迪凱納說道。
“機會？這次究竟是機會還是陷阱，還不知道呢。”
兩人開始出現了矛盾，一個想要拿到訂單，一個覺得利潤太低。
就在兩人爭執的時候，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誰？”
“我，卜羅德。”
卜羅德？DCNS的負責人？
門打開了，已經五十多歲的卜羅德走了進來，風塵僕僕，顯然是得到消息之後，從法國坐飛機過來的。
“卜羅德先生，您是爲了這次競標的事情嗎？”
“是的，我是代表其他幾個造船廠過來的。”卜羅德說道。
DCNS，法國造艦局不僅是法國，也是整個西歐最大的軍用艦船研發和生產企業。西北風級就是他們的傑作，佈雷斯特造船廠也不過是法國造艦局的一個下屬單位，這次來競標，只是因爲他們是西北風級的總裝單位，再加上盧卡斯這個設計師就足夠了。
但是現在，法國造艦局的負責人不得不親自出動，因爲這個項目關係重大。
聽到他的話，在場的人都嚴肅起來：“您有什麼指示？”
“這次競標，大毛壓價很厲害，我們還有利潤空間嗎？”
“最多不超過兩千萬。”
“只要有利潤空間，那就幹吧，畢竟，我們還有上萬人要養，必須要有工作幹。”
盧卡斯睜大了眼睛，沒想到這些人已經墮落到這種程度了，居然僅僅有了這點利潤就要幹？
“爲什麼？”
“昨天的時候，因爲沒有工作，只能領取基本工資，有一部分人又開始鬧罷工了，我們必須要保證幾個造船廠有訂單生產，緩這麼一兩年，我們就可以下第二艘航母的訂單，還有其他的護衛艦，到時候我們又能繼續開工。”
“這些該死的傢伙，一言不合就鬧罷工，難道他們不知道，如果出了意外，我們垮了，他們就徹底失業了嗎？”
“各位，我們必須要保證造船廠有工作。反正還能盈利，如果沒有了訂單，那我們恐怕連工資都開不出來了。”
“該死的，我們可是西歐最大的軍艦造船廠，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他們很是無語。
曾經的輝煌呢？
冷戰結束，各國都對造軍艦不感興趣，反倒對環保什麼的更看重，軍艦這種耗費經費的東西，他們甚至恨不得全部給扔到鍊鋼爐裡。
原本計劃中的戴高樂航母的二號艦遲遲得不到通過，其他的護航軍艦訂單也很少。
而另一方面，明州集團紅紅火火，搶走了他們大批的生意，全球的造艦訂單都涌向東方。
“好，我們就回復大毛，接下來訂單。”迪凱納說道：“但是，我們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如果項目出現虧損，我們需要國家給我們背書。”
不賺錢可以，虧了不行，如果真虧了，那就需要讓國家給他們補貼。
“不可能虧損的，如果虧損了，那就要求大毛加價，如果不加價，那我們就不交船。”
PS：前面有幾個筆誤的地方，非常抱歉，比如大隅級兩棲艦，比如基洛夫級沒有艦首炮，寫的時候腦子糊塗，總想着當年伏龍芝號過來的時候，艦炮上揚表示無害通過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