馳娜兒和如意第二天下午才趕回軍墾城,第三天時候拖拉機就送到了阿爾肯家裡。
然後就是商量婚禮的事情了,倒不是如意着急,而是馳娜兒急了。
沒辦法,把兩個小混蛋如今食髓知味,住在人家家裡不肯回來了。
不過馳娜兒也有了一個驚喜,那就是她從劉能嘴裡知道阿爾肯這個村子竟然有藥田。
就是說,村子裡一直有人種植藥材,這在北疆是很少見的。要知道北疆的藥材都是採集野生的。
後世隨着農業機械化程度越來越高,各種農作物的種植也都統一化了。包括中藥。
但這並不是說所有的東西,就一定是野生的好,或者用了農藥和化肥的東西,就一定對人體有害。
事務都有着兩面性,就說糧食這東西吧,用那些東西一則爲了減少病蟲害發生,再者說爲了提高產量。
當然,也有一些人使用量超標,或者是因爲不懂,或者是貪圖利潤,這些就另說了。
其實中藥也是如此,作爲藥廠,他們需要的中藥其實最好就是種植出來的,因爲品種和質量比較統一,更適合大批量提取。
而野生的藥材良莠不齊,畢竟那東西不適合生吃,也不適合提煉。
每個地方的人,都有着自己的生活方式。維族人也是如此,他們不但有着自己的文化和飲食。對於治病,也有着自己的獨特心得。
維醫,蒙醫,藏醫都有很多治療地方病的很好的辦法和藥方。這在建國後,都成爲我國醫學方面額研究課題。
作爲農業公司的經理,劉能咋可能不知道這些?所以,從見到藥田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動開了心思。
麥子收完,土地就要閒置,因爲北疆的冬天是漫長的,一年只能種一季糧食。
看到這情況,劉能就找阿爾肯商量,能不能把地種上藥材,並且多開墾一些荒地出來,都種藥材。
阿爾肯看傻子一樣看着劉能,突然間對女兒要嫁給這個人產生了疑慮。
這尼瑪大冬天他要種地,是不是瘋了?啥植物能在冰天雪地裡面生存啊?
看到老丈人眼神越來越不對,劉能還有些不明覺厲,繼續催促:
“大叔,到底行不行啊?你趕緊給個話,我好安排,等天氣冷下來,就沒辦法弄了。”
阿爾肯看着緊緊依偎在劉能身邊的女兒,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
“莊稼地是不能佔用的,那是村裡人的口糧,至於荒地,你隨便吧,明天我就叫村裡人開始割草,然後你想咋折騰就咋折騰。”
阿爾肯明白,是自己草率了。看着挺機靈個孩子,原來關鍵時刻纔會表現出他的弱智。
不過目前兩個女兒肯定的離不開人家了,自己說哈都沒有用。好歹趙鑫還算正常,有一個正常的,也算是沒虧。
聽到阿爾肯終於答應,趙鑫一下子跳了起來:
“劉能,你別都佔了啊?我還想要一部分呢!”
劉能沒好氣的罵道:“自己找地方去,村子裡一共纔多少地,你還跟我搶?”
當趙鑫目光可憐兮兮的看向老丈人時,阿爾肯一撫額頭,不行了,他頭疼,需要休息。需要考慮是不是要把這兩個瘋子趕出家門?
因爲農忙,村子裡的年輕人大部分都在家。阿爾肯的話大家都聽,於是,大規模的割草活動開始了。
因爲地肥,這裡的草長得很茂盛,可不是電影電視裡面那種貼着地皮長得小草。
這裡的草不好的地方也有半人高,好的地方,一個人進去,都能把你淹沒。
打草用那種大鐮刀,這種鐮刀其實就是小鐮刀的放大版,只是角度有些不同罷了。
人站在那裡,揮舞着比自己還高的鐮刀,鐮刀揮出去,草就倒下一片。
後面馬上就有人開始打捆,然後運到曬場上晾曬之後再重新打捆,水分太大也容易腐爛。
這次劉能和趙鑫沒有參與,和村子裡簽署了租地合同之後,他們回了軍墾城。
藥廠跟他們要地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是公司一直沒有土地給他們。
沒辦法,公司內部的幾個工廠的原材料還需要在外面購買呢?那可都是食品,去收購原材料也很麻煩。主要是質量這一塊難以把握。
所以,公司擴張,租賃來得土地自然先要滿足自己的工廠。
酒廠,食品廠,加上奶製品廠和肉聯廠,都是侵吞土地的大戶。
隨着他們生意越來越好,也在不斷的擴大產能,而擴大產能最需要的自然就是土地和原材料。
至於製藥廠,因爲屬於三方合資,農牧業總公司那邊自然支援力度就差一下。畢竟公司內部的工廠纔是主要的。
一個掙錢全是自己的,一個要三方面去分,孰輕孰重,不傻就知道該如何取捨。
雖然話是如此,但劉能壓力還是很大的。和馳娜兒她們不同,劉能對於軍墾製藥集團是非常重視的。
他們這代人眼界比上一代要遠的多,明白產品只有走出去,纔可能做到真正的發展。
而軍墾製藥,則是軍墾城通向世界的另一張名片,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和戰士汽車同樣重要。
但是他雖然是農業公司經理,但上面還有市政府,農業局,加上馳娜兒這個總經理,他能做主的土地並不多。
所以,上任以來,他爲軍墾製藥解決的問題並不多,爲此還被軍墾製藥那邊懟過幾次。
軍墾製藥的相對獨立,他們種植藥材,並不讓農業公司的人插手。只是從他們手裡承包土地。
人家自然是爲了保證產品的質量,怕農業公司的人不懂。
但也同樣是這個原因,農業公司好不容易租賃的土地,被他們以很低的利潤轉租,比白忙活強點有限。這也是公司不願意管他們的原因。
原來有葉凌葉凌的面子,自然沒人難爲他們,可如今葉凌已經退休,繼任者是唐城醫科大出身的一個博士,這關係可就差了許多。
這個博士也是一個美女,叫曾柔曾經在英國留學,取得學位後毅然回國,然後應聘到軍墾製藥的。
之所以來這裡應聘,其實也是母校的老師找到她,她又知道軍墾製藥的名聲,才答應下來的。
原本成立製藥廠的時候,就是軍墾城,唐城醫科大,加上哈佛醫學院三方合資。
軍墾城只負責廠房和種植基地,而唐城醫科大和哈佛醫學院則負責所有的設備和技術人員。
這麼多年下來,原來的製藥廠,也已經成了製藥集團,加上葉萬成對這裡的情有獨鍾。
如今的軍墾製藥,已經成了在世界上都有名氣跨國藥企,發展非常好,所以,對於土地的需求越來越多。
但是因爲軍墾城的體量限制,土地的數量擺在那裡,所以軍墾製藥的缺口越來越大。
曾柔在和軍墾城數番交涉無果後,也曾試着在別處開發基地。
其實北歐的氣候跟北疆這邊類似,只不過那邊限制太多,加上人工昂貴,主要是那邊人不愛幹活,根本沒有做農民的覺悟,農忙時節都不給你加班,這就搞不成了。
最奇葩的是,當地政府對於土地種植也有嚴格的限制,中藥這種對於他們而言莫名其妙的東西,整天被查。
要是一幫人整天圍在你的藥田裡面去研究,曾柔自然也就泄了氣,果斷的停止自己計劃,還是回來跟軍墾城死磕。
沒辦法,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特別像他們這種依賴土地的企業,離了這裡的土壤和氣候,種植出來的東西就好打折扣。
曾柔很強勢,她並不是葉凌退休後就接手公司的,而是四年前才上任。
開始她擔任歐洲分公司經理,因爲能力超羣,在上屆總經理卸任後,才被召回總公司擔任老總。
剛上任的時候,她跟馳娜兒發生過幾次衝突,爲此還鬧到了市裡。
但是人家馳娜兒根本不在乎她,到了市裡,趙玲兒的態度自然可想而知了。
無奈之下,曾柔只好不停的找劉能的麻煩,人就是這樣,不鳥自己的人,你拿人家沒辦法,只能欺負你自己能欺負的人唄。
劉能之所以心甘情願的被欺負,是因爲他的眼界比馳娜兒她們更高一些。
所以,儘管曾柔對他很尖刻,他也一直老老實實的忍受。而且他也在想盡一切辦法,幫着解決問題。
但是軍墾城不再擴張的原則,則如一條鎖鏈,緊緊的扼住了他的脖子,讓他有力氣也使不上了。
這次和阿爾肯一拍即合,除了饞人家女兒,還有一部分原因就是看到了人家的藥田。
既然他們會種植藥材,那麼他就有把握把土地承包下來,這邊的民族人土地可不是一般的多,政策上有傾斜的。
兵團人一人都有六十畝地,他們就更加多了。
阿爾肯村子的閒置土地就有兩千餘畝,如今的劉能並不會拿這點地當回事,他是想爲軍墾製藥探索出一條路。
軍墾製藥只是一個藥企,對於土地的開發和租賃,是完全靠農牧業總公司這邊的。
他們自己種藥材,其實也只是派出技術人員,指導農業公司這邊的人作業,不然他們哪來的那麼多人?
至於讓他們自己去外面租賃和承包土地,有沒有資質且不去說。光是和老百姓打交道都夠他們受得。
但是因爲軍墾城本身有股份,她們在土地種植方面已經不肯讓利了,這也是馳娜兒不願意跟她們打交道的原因。
按照馳娜兒的邏輯,軍墾製藥就是她們身上的寄生蟲,只會索取而不付出。
因爲氣候的原因,中草藥的種植也是需要大棚的,總不能藥材在冰雪裡待半年,春天時候自己在發芽吧?
而一些藥材是需要年份的,因爲年份越長,藥效越長,所以一茬種下去,可能收穫需要好幾年。
唯一解決的辦法就是,冬天蓋棚取暖,夏天把棚收起來,就這樣周而復始幾年。
這樣的藥材是極爲浪費土地的,成本又高,農業公司這邊更加不待見。
這次劉能是準備讓軍墾製藥直接參與土地承包,他可以派人把土地開發好了,大棚建起來。但是錢要軍墾製藥自己出。
沒辦法,前期投入馳娜兒肯定不會批的,這也跟市裡的規劃有衝突。
回到市裡,劉能直接去找曾柔,曾柔不算漂亮,但絕對不醜。特別是那雙眼睛,水汪汪的,簡直能把人溺死。
但是長着一雙這樣眼睛的人,卻偏偏性格強勢,時不時的從湖水中泛出兇芒,老嚇人了。
她的身材很“突出”,不知道是不是國外的飲食補的比較到位,反正前面和後面從側面看的話,行成了一個有些誇張的S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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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曾柔又喜歡穿那種比較貼身的職業裝。所以基本上男人只要遇見她,都會情不自禁的讓目光遊弋一會兒。
敲門進屋,曾柔看見他,眸子的湖水裡又開始展露兇芒。
劉能趕緊比劃了一個暫停的手勢,然後一屁股坐在她的辦公桌上,沒等她發怒就問出了一個問題:
“兩千畝地,一年租金60要不?”
曾柔已經豎起的眉毛立馬躺平,也顧不得劉能犯了坐她桌子的大忌,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急切道:
“在哪裡,你要是敢騙我我跟你沒完!”
劉能以前很怕這個女人,好吧,其實他就沒把她當成女人。應該說同類。
嚴格的說,劉能其實以前把所有女人都當同類的,沒辦法,他開竅比較晚,沒能體會到女人的“好”。
所以,劉能並沒有躲開,也往前湊了湊:
“騙你我是驢!”
曾柔秀眉微皺:“不應該是騙我你是狗嗎?”
劉能撇撇嘴:“工具不行,請不要侮辱我。我可是北疆兒子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