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孫寒承沒辦法了,只能厚着臉皮去隔壁宿舍敲門求助。
不知道是不是葛老爺子這個老不正經的在和他開玩笑,在他搬進這個宿舍的時候,房間的桌子上就放了一張鄰居的通訊紙條。這些紙條上除了沒有鄰居的照片,年齡、電話、興趣愛好什麼的全都標註出來了。
更重要的是孫寒承發現,住這棟樓的住戶除了他,全都是女的!
他求助的這個女鄰居叫黃心蕊,是南師大漢語系的老師。
這樣的老師一般都是很知性很成熟的女人,這也是孫寒承爲什麼第一時間選擇向她求助。
房間的門打開了一半,黃心蕊很警惕地看着門外站着的孫寒承,就像是在看一個壞人。
孫寒承摸了摸鼻子,自我介紹道,“黃老師你好,我叫孫寒承,是才搬來的南師大老師……”
“你怎麼知道我姓黃?”
孫寒承沒想到黃心蕊會突然這麼問,整個人一下子就愣住了?
他能怎麼說?難道說葛老爺子把你的資料全告訴我了?
黃心蕊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來說道,“你調查我了?”
這下場面更尷尬了。
老實說黃心蕊這麼警惕是完全有理由的。
她人長得的確很漂亮,一身米黃色的針織毛衣更是把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給展現地淋漓盡致。她這樣的女人可能最符合男人們賢惠持家妻子的形象,但是……你這麼不會聊天就沒意思了。
你一上來就把天聊死了,那我還怎麼接話?
孫寒承本來就不擅長和女人打交道,站在原地愣了半天,他最終說道,“對不起,打擾了。”
就在孫寒承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黃心蕊突然開口道,“等等。”
孫寒承疑惑地轉過頭。
只見黃心蕊整理了一下衣服,換好鞋子從屋裡走了出來對孫寒承說道,“既然是南師大的老師,想必也壞不到哪裡去。說吧,你找我什麼事?”
靠,老子不是壞人!
孫寒承心裡吶喊,但也懂得把握這個機會,把小雯洗澡的事從頭到尾給黃心蕊說了一遍。
黃心蕊聽完後整個人都石化了,那種懷疑的目光再一次投到孫寒承的身上。
得,這一次是把他當成人販子了。
在孫寒承出示了自己的教師證,身份證等一系列證件後,黃心蕊這才暫時沒有報警,而是選擇相信他去幫小雯洗澡。
“你這人怎麼一點常識都沒有,讓小孩兒穿這麼少在廁所等你?感冒了怎麼辦?”
老實說小雯穿得只是單薄並不少,但在黃心蕊看來小孩兒的抵抗力多弱啊,所以直接給孫寒承翻了個白眼過去。
要不怎麼說照顧孩子是女人的天性呢,黃心蕊看見小雯後很快就進入了照顧者的角色,先是把廁所裡的浴霸給打開,然後把淋浴頭的水調整到合適的溫度,先讓水的熱氣把整個廁所的溫度給提起來。
“你去,把換洗的衣服準備好,再準備一塊浴巾。”
黃心蕊現在吩咐起孫寒承已經得心應手了,孫寒承也任勞任怨,一聽到指令屁顛兒屁顛兒就去找換洗衣服了。
打開紅色的揹包,孫寒承本以爲這裡面有小雯的換洗衣服。
誰知道這揹包裡塞了一堆的報紙,報紙中間有一個用黃棉包裹住的油皮物件。
這種包裹東西的手法孫寒承實在是太熟悉了……
報紙是爲了減震和除溼,黃棉也是爲了減震,同時也是爲了保護包裹東西的紋路。也就是說這油皮紙裡包裹着的物件很金貴,至少是不能磕磕碰碰的玩意兒。
孫寒承小心翼翼地把東西從包裡拿出來,然後一層層地把油皮紙給撕開。
黑色的瓶身,白色的線條,兩個栩栩如生的羊頭浮雕,這竟然是一個充滿年代感的水壺!
更讓孫寒承覺得震驚的是,水壺的表面並不像某些藝術水壺那樣刻繪的是花紋之類的,而是一個個神態逼真的小人!
這些小人有的在採摘着什麼,有的手裡拿着兵器,還有的乘船像是要去往什麼地方。
水壺刻繪的這些圖案全都用了嵌錯法,也就是說這水壺上每一幅圖可能就是那個時期人們的生活狀態與場景,這是具有相當高歷史文化研究價值的!
孫寒承想不通,這水壺很明顯就是老人的東西,而且從這個物價的包裝來看,老人不敢說懂行,但他肯定知道這個水壺的大概價值。
毫不誇張地說,如果老人願意把這個水壺拿到黑市上去賣,那麼他們爺孫兩個這輩子都不愁吃穿了。
但老人沒有那麼做,這是爲什麼呢?
孫寒承很想知道問題的答案,但在黃心蕊再三的催促下,孫寒承又把東西小心翼翼地放了回去,然後拿到自己的臥室先放着。
揹包裡沒有小雯的換洗衣物,那孫寒承就只有去樓下超市買了。
老實說一個大男人逛兒童服裝店已經很難爲情了,更尷尬的是負責推銷的服務員上來就和孫寒承推銷育兒經,一堆孫寒承也聽不懂的專業術語說了一堆出來,讓孫寒承買也不是,不買也不是。
好在孫寒承厚着臉皮還是很快就把東西給買好了,等他回到家裡的時候,正好小雯洗完澡。
小姑娘的底子本來就不錯,只不過之前一直蓬頭垢面的,也看不清楚五官,所以給人一種小乞丐的感覺。現在洗了澡以後出來乾乾淨淨的和瓷娃娃一樣,讓孫寒承眼前一亮,暗道這丫頭以後長大了肯定又是個大美女。
“你瞎盯着人看什麼?衣服拿過來。”
見孫寒承連看個圍着浴巾的小姑娘都轉不開眼睛,黃心蕊也是服了。
孫寒承急忙將手中買的衣服遞了過去。
“我問過服務員的,大小應該差不多。”
黃心蕊再次白了孫寒承一眼,然後帶着小雯全房間裡面換衣服去了。
孫寒承坐在客廳椅子上面,心中思緒萬千,之所以將小雯帶回來是感覺小雯一家比較困難,尤其是像極了小時候的他自己。
小時候的他何嘗不是一個人跟着自己的爺爺孤苦伶仃,所以見到之後小雯爺倆就讓孫寒承有了惻隱之心。
但所謂的實踐一個新的教學方法的說法也並不是他臨時起意,他心中確實籌劃了一個教學計劃,非常需要一個小孩子來配合他。但是他卻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他才二十多歲也是個大男孩,對於帶孩子這件事一點都沒有經驗,以至於剛帶回來就出現了這樣的尷尬事情。
正思考着呢,黃心蕊就帶着小雯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洗過澡之後又換上了一件乾淨的衣服,小姑娘當真是換了另外一副模樣,只不過臉上依舊帶着面對陌生人的恐懼。
孫寒承也知道小孩子總有一個熟悉的過程,心性使然所以並不在意。
“衣服稍微有點大了,小姑娘太瘦了有些營養不良。”黃心蕊有些心疼的說道。
“真是太感謝黃老師了。”
難得有這麼心地善良還長得漂亮的女老師做鄰居,這讓孫寒承發自內心的心存感激。
“你打算怎麼樣啊,就讓和這個小姑娘住在你這裡?”黃心蕊問道。
孫寒承朝着自己這個剛剛分配給自己的小房子,點點頭:“嗯,現在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黃心蕊朝着孫寒承看了看,又看了一下身旁一臉稚嫩又帶着一些恐懼的小姑娘,臉上露出一絲無奈。
“要不然叫小雯晚上先去跟我睡吧,先在這裡適應兩天,熟悉之後再回來,你這裡什麼都沒有總應該準備一下吧。”
孫寒承看向小雯,詢問小雯的意思,小雯緊張的一使勁來着黃心蕊的手,不用明說這一切好像已經說明了答案。
“好吧,那就麻煩黃老師了,我明天準備一些女孩子用的東西,然後再讓小雯搬回來。”
小雯跟着黃心蕊走了,在門口關門的時候還扭頭朝着孫寒承看了一眼,眼神之中有驚恐、有歉意還有更多迷茫。
此時天色已晚孫寒承還特意去買了點吃的給小雯和黃心蕊老師送了過去,是爲了感謝黃老師,還有一點就是爲了和小雯拉近關係。
第二天一早孫寒承就找到了在辦公室辦公的葛青松。
“葛教授,我昨天跟你商量的事情怎麼樣了?”
以往都是叫老葛,但這時候有求於葛青松所以說話的時候自然改變了稱呼。
葛教授對於孫寒承稱呼上的變化並不在意,笑着說道:“那是自然,找人照顧那個老人這一點對我來說還是很簡單了。”
“那我能不能反悔?”
孫寒承昨天晚上怎麼都感覺這買賣吃虧有點太大了,從一個月四節課到一個月八節課,早知道他還不如一個月給老漢一點生活費來的合適呢。
“想都不要想,你昨天都已經答應了,關於咱們的約定我可都已經做完了,還給老漢找了一個看大門的工作,你現在反悔已經晚了。”
葛青松嘴角露出一絲得意,顯然早就想到了孫寒承會反悔,當時說一週兩節課原本是等着孫寒承討價還價的,沒想到當時孫寒承腦子一熱就答應了,這可把葛教授高興壞了連夜找關係給老漢找了一個看大門的工作。不但吃穿住都有安排,每個月還有兩千塊錢的工資,老漢高興的昨天晚上就連夜卻上班了。
所以今天的孫寒承被葛教授吃的死死的,想反悔都不行。
“老葛真有你的,我從來沒想到你心這麼黑了。”孫寒承氣的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