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這樣的漆黑方樂章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經歷過。
方樂章是20後,出生在科技、信息大爆炸的時代,那個時候,即便是到了晚上,關了燈,房間裡面也不可能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我這是?”
方樂章隱隱有了猜測,可這個猜測依舊讓他有些不敢相信。
“咳咳!”
正想着事,方樂章又是一陣咳嗽,只覺的口中乾渴,掙扎着摸索到邊上的白瓷缸,端起白瓷缸,兩大口就把白瓷缸裡面的水喝乾了。
雖然房間內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這樣的環境方樂章還是第一次經歷,可他畢竟有着遠超常人的心理素質,並沒有覺的太過恐慌。
方樂章出身中醫世家,同樣也是官二代,父親是杏林國手,中醫名家,母親則是市局局長,刑警出身,而且父親方寒和母親龍雅馨也都是國術高手,打小方樂章不僅僅跟着父親學醫,同樣也跟着父親和母親習武,尋常七八個壯漢方樂章還是不怵的。
所謂藝高人膽大,雖然目前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可方樂章的內心還是比較鎮定的。
放下白瓷缸,方樂章這才感受着自己的身體,他病了,而且病的不輕。
全身無力,腦袋還有點發脹,嗓子難受,咳嗽有痰,躺着這會兒全身已經出了不少汗了,可方樂章能感受到,天氣並不熱,況且這會兒外面還下着雨。
深吸一口氣,方樂章儘量平穩自己的呼吸,一隻手摸向自己的另一隻手腕,給自己摸着脈。
“脈弦而數!”
方樂章微微皺眉,同時感受着自己身體的情況,判斷着自己的情況。
自古就有醫不自治之說,醫不自治的本意說的並非是醫生自己不能給自己看病,而是醫者對疾病、醫理、藥理都比較明白,給人醫病時能根據病情客觀進行辨證論治,處方用藥以病而立,多無顧忌,所以常常顯效。而給自己或者家人醫病時,往往聯想較多、顧慮較多,擔心某藥熱、某藥寒、某藥有害、某藥有毒,如此掂量來掂量去,下不了決心,往往容易耽誤病情。
排除這個因素之外,自己的身體其實自己感受的是最爲準確的,什麼地方不舒服,什麼樣的不舒服,頭暈不暈,什麼程度,這些都要比聽患者描述來的更爲直觀一些。
而且自古也有不少名醫之所以成爲名醫,也都是因爲自己身體有疾病,最初看醫書瞭解醫理也都是爲了治療自己的病症,從而走上行醫之路。
除此之外,也有醫家爲了明白藥理,以身試藥,親自嘗試各種藥材,這也是因爲只有自己感受到的纔是最準確的。
“口苦,乾渴能飲,脈弦而數......”
方樂章細細感受了一番,一方面結合自己對身體的感覺,一方面結合脈象,很快他就對自己的情況有了一個大概的判斷。
“肺癆!”
肺癆,也就是現代醫學中所說的肺結核。
這一下方樂章基本上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測了,他是真的穿越了。
這會兒方樂章並沒有關於現在的任何記憶,剛纔的那個姑娘方樂章也不記得人家叫什麼名字,可他清楚的記得,他昨晚是手術結束之後回家睡覺的,而他從小到大也從來沒有患過肺癆。
可這會兒他的這具身體卻患有肺癆,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這個身體已經不是他原來的身體了。
“怎麼會?”
“難道我因爲手術勞累而出現幻覺了嗎?”
作爲醫生,方樂章這會兒還是懷疑其實是自己的精神狀態出了問題。
正想着,方樂章又感覺到一陣疲憊襲來,禁不住又有點昏昏欲睡,然後再次睡了過去,不省人事,等再次睜開眼,天已經亮了。
牀邊......
不,準確的說是炕邊,昨晚上的那個姑娘就趴在炕邊睡着了。
這會兒天已經亮了,不過外面依舊下着雨,房間裡面的光線還微微有點暗,可也要比昨晚上的油燈清晰一些,方樂章能清楚的看到姑娘清秀的臉龐和長長的睫毛。
如果她換一身衣服,稍微打扮一下,走在路上應該也是回頭率頻頻的大美女。
張曦月睡覺很輕,幾乎就在方樂章睜看着她的時候,張曦月就醒了,睜開眼張曦月就看到方樂章正盯着她看,臉上不由的爬上一抹緋紅。
“方樂,你醒了!”
張曦月急忙站起身,用手整理了一下頭髮:“我熬好粥回來,發現你又睡着了,所以沒叫你,粥就在鍋裡,一直熱着呢,我這就去給你盛!”
“嗯!”
方樂章點了點頭,他確實有點餓了。
“你等着。”
張曦月回了一句,急匆匆的出了房間,不多會兒就端了一碗稀粥回來,同時臉上還有點不好意思。
“我後來不小心睡着了,柴火已經滅了,粥已有點溫了,你先嚐一嘗,不行我再去熱。”
方樂章伸手接過邊上有着缺口的白瓷碗,用勺子舀了一勺稀粥,嚐了一口。
“嗯,溫度正正好。”
粥是白米粥,熬的已經稀巴爛了,粥裡面的米應該不算多,卻熬的非常糊,方樂章大口吃着,很快一碗稀粥就被方樂章吃光了。
吃完稀粥,方樂章下意識的擡頭,正好看到炕邊的姑娘在下意識的舔着嘴脣。
張曦月看到方樂章看過來,急忙伸手接過白瓷碗:“不夠的話我再給你去盛,鍋裡還有。”
“夠了。”
方樂章又咳嗽了兩聲,他是很餓,其實卻沒多少胃口。
剛纔吃前幾口的時候,吃着還行,再吃的時候方樂章其實已經沒多少胃口了,不是嫌棄粥不好喝,而是真的沒胃口,應該和生病有關,只是方樂章很清楚,他這個情況攝取營養是必須的,所以才快速的把粥喝完。
“你應該也沒吃吧,去吃吧。”
方樂章笑着對姑娘說道。
“我已經吃過了。”
張曦月也擠出一絲笑容:“那你歇着,我去給你熬藥。”
“等一等!”
方樂章喊了一聲。
張曦月回頭,看向方樂章。
“藥方還在嗎,能不能讓我看一看?”
方樂章問。
“在!”
張曦月急忙從身上拿出一張摺好的藥方遞給方樂章,方樂章接過藥方,仔細的看了,一邊看一邊微微皺眉。
藥方上面的字寫的很不錯,可這個方子?
“你這個方子是從哪兒開的?”
方樂章問道。
“村東頭的祁老伯,咱們這邊四鄰八鄉有人生病,都是找祁老伯給看的。”
張曦月不解的看着方樂章,這個事方樂應該知道的呀。
“這個藥不能再吃了。”
方樂章沉吟了一下,問:“有紙筆嗎?”
“有!”
張曦月急忙應了一聲,然後就在房間翻找,很快找出一個已經用過的小本子還有一隻鋼筆。
“你會寫字嗎?”
方樂章又問。
“嗯!”
張曦月幽怨的看了一眼方樂章,點了點頭,他連自己會不會寫字都不知道嗎?
“我說個方子,你記一下。”
方樂章說着緩緩的閉了上眼睛,沉吟了一下,慢慢出聲:“紅參(搗末同煎)、附子30g,乾薑20g,炙草60g,山萸肉......”
方樂章說的時候,張曦月就趴在炕邊,一筆一劃的寫着,方樂章也知道張曦月在記,所以說的不快。
等方樂章說完,張曦月差不多也記完了。
“就按照這個方子去抓藥吧。”
方樂章睜開眼,對張曦月說道。
“方樂,之前的藥還有一些,要不吃完再換?”
張曦月猶豫了一下對方樂章說道。
之前的藥還剩下兩劑,那可都是錢換來的,就這麼不吃了,以後也用不上了,真的就糟蹋了。
“不能再吃了。”
方樂章苦笑,之前的方子有問題,把上一位都給吃死了,這要繼續吃,他這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估計又要死翹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