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位實習生,雖然在一起培訓了兩天,但是大多數人還真不熟,方樂年齡和實習生們年齡也差不多,又穿着胸前光禿禿的白大褂,微胖確實是把方樂當成了個自己一批的實習生。
只是微胖覺的眼前這個高大帥氣的實習生有點傻乎乎的,怎麼自己說什麼,他都是一副呆滯的表情?
“同學?”
微胖明顯有點話癆屬性。
“啊......”
方樂回過神來了,自己這是被當成了同學?
“你們這都是哪一家學校的?”
方樂問微胖。
“這一次來的實習生,主要都是軍醫大的,還有一部分省中醫學院和市醫學院的學生,不過比例很少。”
微胖奇怪的問:“你是哪一家學校的?”
“省中醫學院的。”
“哦!”
微胖應了一聲:“真是搞不懂,今年西京醫院怎麼會有省中醫學院的學生。”
在秦州省,實力最強的醫學院肯定是軍醫大、交大醫學院這幾家,省中醫學院還有市醫學院,相對來說就差了很多。
“你一個省中醫學院的學生第一輪就被分配到了急診科?”
微胖更是有點不理解。
雖然實習生實行的都是輪轉制度,不可能一年都在一個科室,可進入醫院的第一個科室對實習生們來說卻是相當重要的。
西京醫院大,科室多,不可能每個科室都輪轉到,大多數實習生一年差不多也就是輪轉三四個科室,一個科室差不多是三個月時間。
初來乍到,第一個科室接觸到的東西往往是很重要的,對於醫學生來說,一步快,步步快,一步慢,步步慢。
三百位實習生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留在西京醫院,最終能留下多少人,還要看在科室的表現,前三個月就荒廢了,豈不是比其他人慢了很多?
“同學,你這運氣真差。”
微胖有點同情的安慰方樂。
“你是軍醫大的學生?”方樂問微胖。
“嗯。”
微胖點着頭:“我雖然不是中醫專科,可也不想來急診科。”
“那你想去哪兒?”
方樂笑問。
“我想去肝膽外科,心胸外科,神經外科也可以。”
微胖很是憧憬的道:“我想當一位厲害的外科醫生,手持手術刀,救死扶傷。”
“急診科纔是危重患者最多的地方,當醫生不願意來急診科,這心態可不對呀?”方樂說道。
“急診科患者多,但是急診科最多也就是個過渡,又學不到厲害的東西,你聽說過哪位急診科專家很有名嗎?”
微胖嗤之以鼻。
方樂想了想,好像還真是,這個時候,出名的急診領域專家還真不算多,業界的大咖要麼是肝膽領域的,要麼是心胸領域的,要麼就是內科方面的,急診領域,還真沒幾位大拿。
“你現在還只是實習生,急診科還是能學到東西的,先學基礎,纔有機會學到更多,而基礎,在急診科是最容易學到的。”
微胖有點訝異:“同學,你這語氣怎麼和我們老師差不多。”
“醫生,醫生。”
正說着話,急診科通道處傳來喊聲,有人揹着一位患者從外面急匆匆進來了。
“你,還有你,給我來,你去分診臺,找護士要平車過來。”
見到有患者來了,方樂也不和微胖同學閒聊了,伸手一指微胖還有微胖邊上的兩個實習生,然後就向患者走去。
“哎,同學。”
微胖一邊急忙跟上,一邊道:“咱們可不能亂來啊,你這樣容易捱罵?”
方樂沒有搭理微胖,已經迎了上去。
“什麼情況。”
患者是被一個男人背進來的,身後還跟着一男一女。
“流了好多血,突然昏迷,也不知道什麼情況。”揹着患者的是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人。
“一個人去掛號交費,你跟我來。”
方樂一邊說着,一邊帶着男人和患者向檢查室走去。
進了檢查室,方樂讓男人把患者放在檢查牀上,這纔看清楚患者的情況。
患者年齡不大,也就二十歲出頭,長髮,長的很清秀的一個女孩子,面色蒼白,神識昏迷,下身全是血漬。
方樂一邊翻看患者的瞳孔,一邊問:“你是患者什麼人?”
“我是他爸。”
中年男人急忙道。
“你女兒多大了?”
“二十歲。”
“結婚了嗎?”
方樂又問。
“沒有,我女兒還在上大學,沒結婚呢,怎麼可能結婚。”男人急忙道。
“也沒有男朋友?”
方樂又問。
“男朋友?”
這個詞在這個時候還不算流行,不過男人還是聽懂了方樂的意思:“沒有,她還只是個學生,醫生你什麼意思?”
微胖急忙拉了一下方樂,他覺的有點不對勁了。
“去值班室喊人過來。”
方樂對微胖說道。
“快去。”
微胖還有點猶豫,方樂催促了一聲,微胖這才急忙出去喊人。
方樂一邊做着檢查,一邊看着女孩子的情況:“從症狀來看,應該是小產之後大出血,失血過多,具體的還要做個檢查。”
“小產?”
男人臉色瞬間就變的很憤怒:“我說你這個年輕醫生會不會看病,什麼叫小產,我女兒還沒結婚,她還是個大學生,還在上學,怎麼可能小產?”
“我只是就事論事。”
方樂面色平靜。
在這個年代,未婚先孕還是很丟人的事情,所以外面打胎的黑診所還是相當有市場的,不少女孩子意外懷孕或者患了難以啓齒的病,都不去大醫院,而是找小診所,偷偷的治療,偷偷的打胎。
不過小診所環境差,醫生們的水平也大都參差不齊,甚至一些醫生都沒有行醫資格,造成的意外事故也相當多。
方樂檢查了一下,女孩子應該就是在小診所墮胎,術後不注意,然後導致的大出血休克。
“什麼實事求是,你能不能看病,我告訴你,你要是污衊我女兒的清白,我和你沒完。”
說着,男人就伸手去揪方樂的衣領。
方樂輕輕一躲,語氣嚴肅:“你女兒的情況現在非常危險,你要是還不認清現實,給我在這兒胡鬧,耽誤了治療,別怪我沒提醒你。”
男人瞬間愣在當場,淚水順着臉頰滑落,他其實不是完全不信,而是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