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金貝,傻瓜,別哭,我不想讓你哭。哪怕是我不在了,你也不要哭。”郝巖只覺得自己的頭上,面上火辣辣的,像火燒着了一般,火熱火熱的直灼心底。倒是沒感覺到疼痛,血液卻又開始充斥進他的眼睛,他閉着眼睛不敢睜開。他緊緊的抓住李金貝抱着他的手,緊緊的不肯鬆開。

這雙手帶給他無限溫暖,無限涼爽,無限力量,也帶給他無限的求生的慾望。可是,他還是感覺到自己只剩最後一口氣了。他感覺到自己的血液還在一直流着,血液涌進眼窩,眼睛還是不敢睜開,他想自己肯定是命不久矣。

“郝巖你要堅持住,醫生很快就會來了。你要好好的,不許嚇我你聽到了嗎?”此時已經能夠清晰地聽到警車和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李金貝一邊忍住哭泣的聲音,一邊鼓勵他,安慰他。

郝巖覺得自己快要死了,他的腦海中閃現出他和李金貝的過往。那時候,從見到李金貝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喜歡上她,對的,沒錯,他暗戀她。因爲如此,他努力追趕李金貝的腳步,努力學習,拼命地參加有李金貝所要參加的一切活動,他做到了,做到與李金貝並肩共進。他們成爲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好搭檔,好同學。他做到了,他的努力上進,努力使自己變好的行動,讓李金貝喜歡上他的這種氣息,並且癡癡的迷戀上他,深深地愛慕上他。

他回想着最近的幾天,他終於和李金貝在一起了,終於可以永遠的屬於彼此了,他笑了,又哭了……

他覺得自己僅剩的一口氣也要停止了,他用盡最後一口氣說:“金貝,我愛你,無論是生,或是死,我都愛着你,因爲愛你,所以,我希望,你,能幸福,如果……不要怪我,不能陪你……以後,你,都要,幸,福……”

“郝巖,郝巖,不,我不,我不許你這樣對我,你太殘忍了……郝巖,我還要嫁給你呢,我們說好要在一起的。醫生,醫生……”李金貝狂喊不止,那聲音響徹天地。

“醫生來了!讓開!醫生來了!快讓開!”人羣一陣躁動,即刻閃出一條通道。

張教授也走過來,他看着自己的愛徒,每一步都邁的如千斤重。他默唸郝巖的名字,眼眶溼紅了他的眼瞼。越走近郝巖,他的步子越是顫顫巍巍,他的手開始抖動的厲害,身體搖晃起來。

圍觀的人羣見狀,有人上前來攙扶住他,他看見了血,也跟着癱軟倒地暈了過去。

警車和救護車很快的也感到現場,將郝巖和張教授一起擡上救護車搶救着趕赴最近的醫院。

李金貝因爲是事件在場者,又是與受傷者唯一的熟悉人知情者,被警察留下做詳細口供資料記錄。她太着急郝巖的情況,又苦於自己不能馬上離去,只好通知張毅去醫院那裡等待郝巖的情況。直到錄完口供才急急趕往醫院。

醫院角落的長椅上坐着早來的張毅,看到李金貝走來他站起身,雙手做了一個無奈的表示說:“我趕來這裡的時候就這樣了,在裡面。”張毅指了指身後的房門,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李金貝的臉。

李金貝面無血色,整個人呆立在那裡。大約過了幾秒鐘,她突然說:“不會的,不會的,你在騙我。郝巖,你也是,你太壞了,你也在騙我,你敢騙我啊,”說着她用力推開門,她要找郝巖質問,找他理論:“郝巖,郝巖啊,我們纔剛剛見面不滿三天,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看到裡面的一幕,她徹底的暈了過去。

李金貝醒過來時,已是兩天之後的午後十分了。

她醒過來的時候,午後的陽光正灑在她的窗前,溫暖的照耀着眼睛。她微微睜開眼睛,用一隻手擋住半邊眼瞼。窗外的桂花樹開滿一樹的桂花,那一樹的桂花香氣從帶有紗網的窗外直撲進房間來,桂花香四溢進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她聞到那些馨香,突然從牀上坐起來,她好像記起什麼來,匆匆尋找着自己的掃描器,因爲她發現此刻那東西沒有在她手臂上。

家裡的妹妹李金丹看到她醒過來了,高興的大喊:“姐姐,你醒了!媽媽,姐姐醒了!”順勢跑過來問李金貝在找什麼。

“我的掃描器呢,我放在哪裡了,你看到它了嗎?爲什麼我不記得放在哪裡了呢?”她很苦惱的把這些訴說給李金丹,希望她能是見過,或是知道掃描器放在了哪裡的人。

“哦,這個,你去問媽媽吧,那個東西好像是壞了,媽媽在幫你修了。”李金丹警覺的告訴她。

李金貝聽到她說媽媽,她好像記起了什麼事情,心口一熱,居然落下淚來:“媽媽,媽媽……”她居然哭了起來。

聽到李金貝在大賽舉辦地出了現了狀況,張毅第一時間聯繫了媽媽艾文舒,在家人的商討後,決定讓張毅在確認李金貝沒有什麼生命危險的情況下,將她帶回家中。

此時的李金貝已是在家中,中國南方的一所大都市內。

她的媽媽艾文舒和主治醫生正在探討李金貝的病情,聽到李金丹的喊聲也已經趕到:“金貝,媽媽在這兒呢,怎麼了這是,怎麼還哭了呢。”金貝的媽媽艾文舒心疼的撫摸着她的背部。

“媽媽,我就是心裡難受,也許是因爲找不到我的掃描器了吧。”李金貝哭訴着,看到艾文舒身後的醫生順便問到:“趙醫生,你也在呢,你們怎麼都在這裡,是誰生病了嗎?”

艾文舒和那位醫生相互看了看,互遞不可思議的眼神後,艾文舒回答她:“哦,是這樣啊,聽你妹妹說你們這邊有些小意外,我們就趕了過來。你的掃描器在我這裡呢,她出現了一點故障,我已經幫你修好了,那,給你。”說着艾文舒將掃描器遞給她。

“你還好嗎金貝?怎麼還哭了呢?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幫你診治一下呢,”那位趙醫生順着她的問話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