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富貴這個名字,蘇老印象還是很深刻的,沒想到就這小子,也開了公司,開發出這麼了不起的工程軟件。
不過,顯然,在今天,逆向研究芯片生產線纔是主題,蘇老饒有興致的問道:“岸然,以華芯科技的技術儲備,造一臺趕上國際水平的光刻機,有多大把握。”
王岸然長嘆一口氣,這也是他請蘇老一行到這裡的原因。
“蘇老,這涉及很多基礎科學的研究,光學、電子自動化、材料、機械,單憑一家公司很難完成的,雖然我們和很多科研機構簽訂了合作項目,但還遠遠不夠……”
“岸然,你到底想說什麼?”
王岸然看向蘇老,想說什麼您老人家還不清楚嘛!
“蘇老,華芯科技向國家申請主導光刻機等一系列課題的研發,這都一年多了,也沒有個下文……”
蘇老一頓,停住腳步,說道:“岸然,論證會我也參加了,這件事大部分與會的人,還是持肯定的態度的,不過,你也知道,我們國家也是有些不一樣的,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不就是國家一道行政命令就可以了嗎?王岸然搖搖頭。
“蘇老,有什麼困難?”
蘇青森看向王岸然,搖搖頭,說道:“岸然,你現在什麼級別?”
“我……”
王岸然臉上一滯,級別跟他有關係嗎?他又不是體制內的人。
“岸然,過猶不及,你想想看,即便國家把主導光刻機的課題,放給你們華芯科技,你從現實的角度考慮一下,你們華芯科技能撐起這麼大的項目嗎?那些國字頭的,軍字頭的研究所,他們能聽你們的?”
“……”
聽蘇老這麼一說,王岸然有點忐忑起來,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在華芯科技公司內,管你高級工程師還是教授,拿的是華芯科技的工資,就得按公司發展的要求去走。
而這些研究所的領導、科研人員,自己拿什麼去約束他們,更不用說,王岸然本來就擔心的產權問題,這科研成果怎麼分,也是個頭疼的問題?
“蘇老,這事就……”
王岸然眉頭緊鎖,要知道光刻機在接下來的數年,是迅猛發展,這個時候不趕,以後是要花費大代價的。
蘇青森看向王岸然的表情,既感動,又好笑。
“創甲,現在各大科研所機構,最缺什麼啊?”
陳創甲聽了半天,見蘇老問起自己,忙說道:“當然是科研資金,對了,還有各種高精度的檢驗檢測儀器。”
王岸然眼睛一亮,華芯科技最不缺的就是這兩樣。
“岸然,記得三年前你到清大、科院招聘員工的時候,就是先領他們到華芯科技來實習,我記得那時候來華芯科技實習的學生,大部分是留下來了吧!”
“蘇老,您是說?”
“哈哈,岸然,有了梧桐枝,還愁引不來金鳳凰,你可以資助這些研究機構的課題,也可以把需要的可以自己來做,反正從我自己來講,有課題,有好的研究環境和設備,叫我去哪都行?”
王岸然一拍大腿,以前一直存在這個映像,這些BOSS級別的研究人員是屬於各大科研機構的。是啊,自己也可以拿課題,堆硬件,吸引他們來加盟,有了大BOSS,小BOSS還不成批的來。
不過這麼做的缺點也很明顯,這些很多都是投入大,沒有多少經濟產出的基礎研究,對華芯科技來說,需要長期、持續的大量投入。
可這個問題,對王岸然來說可不是問題,他雖然不是金融方面的專業人員,可即便這樣,知道亞洲金融危機和美利堅高科技股泡沫,已經意味着海量的財富。
要知道,被譽爲“華爾街空神”的保爾森,憑着200萬美元起家,在2007年孤注一擲,做空華爾街股市,在次貸危機中大發橫財,一舉收穫37億美元的收益。
而華芯科技的條件無疑比保爾森強太多。
保爾森是分析加上賭,而華芯科技是捏着一手王炸,加四個二,加四個A,加四個……,問你叫不叫地主。
“蘇老,我明白了!”
很多時候,明確了思路,有種撥雲見日的感覺,王岸然在第一時間找到莫少華。
“莫總監,我需要建一個檔案!”
“檔案?”
“也可以說是人才庫吧!我需要國內,當然也包括國外所有科學家的檔案資料,包括簡歷,成就,政治傾向,言論,社會關係等等,一切所能瞭解到的信息!”
“王總,這?”
莫少華有點懵。
王岸然說道:“少華,去做吧,這只是開始,華芯科技需要針對性的引入一批高端科研人員,面向全世界,所有,瞭解他們,只是開始……”
晚上,酒店。
“創甲,怎麼樣,今天有什麼感受?”
“感慨萬千啊,蘇老,你也知道,我們國家也在開展光刻機的研究,事實上,很多方面,我們竟然落後了這家華芯科技。”
“你怎麼看王岸然這個人。”
“對半導體行業很熱心,而且有一種視錢財如糞土的感覺。”
蘇老點點頭,說道:“哎,這些年,他捐出去的錢,都夠他做國家首富的了,單一個華芯科技獎,幾十個億,大手筆啊!”
“何止是大手筆,怕是全世界也找不出幾個這樣的人吧。”
蘇老點點頭,說道:“他的追求已經不在錢上了。”
這句話,陳創甲同樣認可。
“華芯科技的CPU,操作系統,EDA軟件……每一項都是不弱於芯片生產的科研難題,難以想象,在華芯科技面前,都被攻克了。”
“這同樣也是國家重點攻關的項目,事實上,他們的CPU只要達到國外同類產品一半的性能,就值得國人大書特書了,想不到了,他們已經在國際舞臺上,和那些芯片巨頭,進行拼殺。”
陳創甲凝重的點點頭,說道:“給我感觸最深的,是他對我們科研人員的尊重。”
蘇老看向陳創甲,想起王岸然親自給陳創甲繫鞋帶的畫面。
完了,這個陳創甲已經淪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