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不能尖!王美人嚇了一跳,忙拉凰代川是知道她的爲人,她說得出,做得到,她還真敢聳着景帝的面說不能立慄娘娘爲皇后。
“哦!”館陶公主右腳已經邁出去了,又收回來,沉思道:“我現在去見皇上,頂多就是吵一通,爭一通罷了,皇上要立還得立。不行。我得想辦法。把這事給壞了。嗯,找周陽去。要周陽想辦法!對。就找周陽!”
館陶公主雖然騎橫,卻是個有心計的人,精明着呢。
“找姐夫!”陽信公主和隆慮公主眼睛瞪圓了,馬上就附和:“要姐夫出個主意,把那女人的好事給壞了。給壞了!”
“陽信,隆慮。休要亂說!”王美人都快給姐妹二人的話嚇暈倒了。這可是犯忌的事,砍頭都不是問題。
“妹妹,休要驚慌!”館陶公主一點也不在乎:“就許那女人整我們。我們就不能壞她的事了?哼!阿嬌,你在這裡等着,我去去就來。”
“不嘛,阿母,我也要去。”一提起周陽,阿嬌就來了興致:“人家還要聽周陽講故事呢!周陽也真是的,這些天不給人家講故事!”
“講什麼故事。周陽掌宮衛,忙着呢!”館陶公主拉着阿嬌的手。快步而去。
“天吶,這都是些什麼人呢?”王美人望着館陶公主母女倆的背影。都快暈過去了。
這種事,比天大,館陶公主也敢來摻和。膽子不是大。是很大!
默熾
“你說的都是真的?”南宮公主一雙妙目,在周陽身上打量來打量去。有些難以置信。
“是真的!”周陽點頭道:“此事,只能你知道,不能說給他人知曉。”
“我明白。”南宮公主順從的點點頭:“連阿母我也不說。”
“我還真擔心你說給岳母知道。”周陽壓低聲音道:“要是岳母知曉了。這情緒上就不夠逼真了。皇上這戲還演給誰看?”
“嗯!”南字公主有些奇怪的問道:“父皇爲何要如此做?”
“你呀,這就不明白了。”周陽握着南宮公主的柔荑,笑道:“你要是去東市走一圈就明白了。東市那些賣寶玉的商販,他們不會把最好的寶玉擺出來,而是把劣貨擺出來。”
“他們騙人,這是奸商,心真黑!”南宮公主有些不屑。
“那不是心黑,那是高明!”周陽卻是讚揚道:“只有那些真想買寶貨的人,纔會不要這些劣貨。不要劣貨,那就該出寶貨了。皇上這次。和這些商販一樣打算,先把劣貨擺出來,”
“你你你,”南宮公主的眼睛睜得滾圓,有些難以置信的道:“你是說,那女人沒份?父皇這是逗她的?”
慄娘娘這幾天可得意了,見了誰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兒,讓人看着就不爽。從種種跡象來看,景帝是真的有意立她爲皇后。周陽竟然說慄娘娘是劣貨。南宮公主還真是不信,儘管她對周陽很是服氣。“不是逗她,這是佈局。”周陽剖析道:“爲了皇后這位置,會有很多人跳出來。皇上要把這些人收拾了,纔會立皇后。”
“誰會做皇后?”南宮公主眨着妙目,思索起來:“唐姬,還是程姬?”
“誰做皇后,這事得皇上說了算。”周陽引導起來:“可是,也可以猜個大概。賣玉的,要把寶貨深藏之,留到最後”
南宮公主冰雪聰明的人,給周陽一提醒,眼珠都快砸到地上了,嘴巴張得圓乎乎的,莊重大方的皇家公主之慨全然不見了,一臉的驚訝。
不能怪南宮公主,而是這事實在是讓人想不到。照周陽這麼剖析。皇后就是她絕對想不到的人。這人,這幾天可受着欺負呢。
“天吶!”南宮公主驚呼出聲,歡喜上臉,差點摔到在地上,要不是靠在周陽身上的話。
“記住,此事不要對任何人說。更不能有所表露,你要裝作很傷心。很悲憤的樣兒。”周陽特別提醒一句。
“嗯!”所有的擔心沒有了。南宮公主一身的輕鬆。
“獎勵一個!”周陽朝臉蛋一指,嬉皮笑臉起來。
“不嘛!”南宮公主一臉的羞色,嗔怪道:“你就典負人。”
“我給你釋疑,你獎勵一個。還不應該麼?”周陽哪會甘休。
“那你閉上眼睛。”南宮公主遲疑了老一陣,雙手緊緊絞在一起,手背都發青了。
周陽依言閉上眼睛,南宮公主打量一陣,見周陽真的閉上了,這才大着膽子,把香脣朝周陽臉上湊去。突然之間,腰身一緊。給周陽摟在懷裡,南宮公主驚呼一聲。
“別出聲,外面有人!”周陽威脅之中,緊摟着伊人,親吻起來。
南宮公主有心撐拒,又有些不捨,想叫。又叫不出來。更擔心外面真的有人,只好仍由周陽佔便宜。
享受伊人溫暖的櫻脣,感受着伊人嬌軀上傳來的陣陣熱力,周陽還真是知足。掌宮衛也不錯嘛,既能公幹,還能享受溫柔豔福,比起在陳倉練兵幸福多了。
“砰!”
有人在門上重重一踹,南宮公主好象裝了彈簧一般跳了起來,忙着整理凌亂的衣衫。
誰這麼大膽,竟敢來踹周大帥的門,周陽很沒好氣,老子要把你正
萬分不爽的打開門,只見一個人以手捂臉,一蹦就進來了:“哇!周陽,你猜猜我是誰?”
“這是哪家的孩子,這麼調皮,敢來踹我的門!”周陽打量着阿嬌那嬌憨樣兒,想笑又笑不出來。你什麼時候不好來,偏偏在溫柔鄉中前來踹門,這也太對不住人了。
“哇!周陽,你什麼眼神,連我都不識得。”阿嬌放露出光潔的臉蛋,熟練的掛到周陽胳膊上:“周陽,你快給我講故事”。
“阿嬌,別胡鬧,爲娘有事耍和周陽商議。”館陶公主進來,把周陽和南宮公主一打量,微微一笑。笑容很和藹,卻是另有深意。
南宮公主瞧在眼裡,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了進去。
“見過長公主”。周陽上前見禮。
“南宮,你帶阿嬌出去玩,我有事找周陽。”館?都市小說的公主非常直接。
“姑姑,你找他做什麼?你不會是要爲難他?”南宮公主對館陶公主這個姑姑是太瞭解了,無事不登三安殿的人。她找人,不會有好事,只有壞事,不由得很爲周陽擔心。
“快走!”館陶公主很沒好氣,催促起來。
“嗯!”南宮公主拗不過她,只得拉着阿嬌出門而去。臨出門前。還回過頭打量周陽,妙目匆匆一閃,那意思是你要小心。
周陽揮揮手,要她不要擔心。關上門,問道:“長公主找我有何事?”
“周陽,你給我出個主意,我要壞了那女人的事!她想當皇后,休想”。館陶公主很直接,直道來意。
見過直爽的人,就沒見過如此直截了當的人,周陽有些意外:“長公主,你這話何意呀?”
“你少給我裝糊塗!”館陶公主的眼裡不能揉沙子:“那個女人,我一定不能讓她當上皇后!哼!”
女人是最能記恨的,慄娘娘當年得罪了館陶公主,現在,她就要報復了。
“長公主,我還真是沒想到辦法。”周陽推脫:“我掌宮衛,哪管這些事。你可以向朝中大臣討計。”
“就你!”館陶公主使橫了,坐了下來:“你不給我出主意,我就不走了!”
瞧她那樣兒,還真是說得出。做得到,周陽摸摸額頭道:“辦法不是沒有,就是有點狠,會死人的!”
“死人?”館陶公主眼睛一亮,格外振奮:“那女人死了好啊,免得禍害人!快說!”“她到不會死。其他的人就難說了周陽有些遲疑。
景帝布了這麼大的局,肯定留有狠手,此事一鬧大,死的人不少,周陽不能不有所顧忌。
“這是他們自找的,怨不得誰!”館陶公主只要能壞慄娘娘的事便成,其他的。她是不會管的。
“長公主,這事其實很簡單。只需要你出馬。”周陽先是凝神細聽了一陣,屋外沒人,這才壓低聲音。
“怎麼做?你說,我聽你的。”館陶公主對周陽很信任,沒二話。
“這事,何必我說穿呢。”周陽暗示道:“長公主,你想啊,這種事,誰出頭是最犯忌的?”
“慄青!”館陶公主的反應非常快:“他妹妹立皇后,要是他提這個頭,還真是犯忌。正是要犯忌。他就不會出頭。”
“要是別人去說。慄青還真會避嫌,他不會出頭。”周陽臉上掠過一抹譏嘲之色:“慄青是個膚淺的人。哪裡看得穿這些。只要長公主你去說。這事一定成。”
“這兩兄妹。一個蠢,一個笨,不愧是一個娘肚子裡出來的”。館陶公主對周陽的點評大是贊成:“要我怎麼做?”
“長公主,請容我說句犯忌的話。你別生氣。”周陽臉一肅道:“昔年,長公主欲與慄娘娘結親。給她拒絕了”
“那個女人,可恨!”一提起這事。館陶公主就很沒好氣,眼裡閃過一絲狠色。
結親這種事,哪有必成之理。慄娘娘拒絕便拒絕了,也沒什麼大了。問題是。她的話說得太絕了。說館陶公主趨炎附勢,想攀高枝。更說劉榮是太子,龍種,阿嬌不過兇卜丫頭,配不上劉榮。
慄娘娘的嘴很刁毒,什麼話難聽就說什麼話,這話傳到館陶公主耳裡。她能不惱嗎?
“只要長公主身段放低點,一杯酒就能解決問題。
”周陽最後道。
館陶公主好看的眼睛不住轉動。沒有說話。過了老一陣,眼睛徒然變得明亮:“周陽,謝謝你!我欠你的情,以後有事,你儘管說,我一定給你辦!皇上還有幾個公主,你瞧上哪一個了,給姑姑說,姑姑遂你的願便是!”
“這”周陽既是意外,更是哭笑不得,這都是哪跟哪,她竟然能扯到一起。
就在周陽發愣的當口,館陶公主已經拉開房門,快步而去。
望着她的背影,周陽搖搖頭,暗歎一口氣,人生在世,沒必要千萬莫結仇!尤其是女人的仇,更不能結!慄娘娘當年圖一時之快,口無遮攔,犯下大錯,這不就有回報了。
默蟻
大行令慄青的府第,在北闕甲第。佔地廣,房舍多,很是氣派,不愧是大行令的府第。
一輛馳馬高車駛到府門前,停了下來。把門的傭人一瞧便知,有權貴前來
要是在以往,這些傭人還真會驚奇一番,自引冊皇后被廢以後,慄青是賓客如雲前來拜訪的權貴大多車舊們早就見怪不怪了,瞄了一眼,不以爲奇。
車簾掀起,鑽出來一個脣紅齒白的年青人,身着深衣,頭戴進賢冠。模樣兒挺耐看。
“這是哪家的公子?”幾個傭人甚是眼生,不由得嘀咕起來。
“在下陳須,求見大行令,還請諸位通稟一聲。”陳須上前見禮。幾個傭人的嘴巴張大了,他們雖不認得陳須,卻知道他的名頭,那可是館陶公主的長子。
“陳公子,請進!”傭人忙點頭哈腰,恭恭敬敬的請陳須進府。
“不敢!”陳須一臉的恭敬之色:“未得大行令準允。在下不敢入府!”
“陳公子,你不用通稟入府!”倪人忙着獻殷勤。
“不不不!”陳須堅持不入府:“我在這裡候着!”
“陳公子,真是識大體!”傭人讚賞不已。要是別人,有這等機會。早就興高采烈的進府了,哪會象陳須這般,老老實實候着。
“陳公子,得罪了!”傭人告聲罪,立時有人飛奔進府,去稟告慄青。
陳須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恭敬樣兒,生怕失儀,看得幾個傭人讚歎不已。
“蹬蹬!”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只見慄青慌慌忙忙的衝了出來,遠遠就抱拳道:“陳公子,你這不是折煞我麼?快快請進!”
陳須是館陶公主的長子,是竇太后的心尖肉,長安雖大,他哪裡不能去?不要說區區一個大行令府。就是皇宮,他要進便進,要出便出,跟他家花園沒區別。竟然在他大行令府前候着,還執禮如此之恭敬,比起千篇萬篇煌煌之言更讓慄青歡喜。
“人這得勢了,就是不一樣。連心高氣傲的長公主之子也要巴結我!”慄青美滋滋的樂着,把陳須請進府。迎到前堂,叫傭人送上茶水果點。
“敢問陳公子,大駕光臨寒舍,有何見教?”慄青雖然歡喜卻也奇怪,陳須怎麼會來他家。
昔年結親不成一事,使得長公主很不爽,暗中沒少給他慄青使壞。要是沒有館陶公主作梗,慄青現在不是大行令,而會封侯。
“大行令言重了,見教不敢!”陳須微一躬身子,非常恭敬的道:“大行令榮升在即,家母想起昔年之事。大是過意不去,願與大行令化干戈爲玉帛。在府中設宴,爲大行令賠罪,不知大行令可願賞光?”
“賠罪?”這兩個字即使是從寰嬰嘴裡說出來,他也不會驚奇,可是。從陳須嘴裡說出來,那就不一樣了。很不一樣了!
館陶公主驕橫,歷來只有別人給她賠罪的份,她給誰賠過罪來的?即使是景帝,她要頂撞便頂撞,也沒賠過罪呀。寄太后面前,她要撒嬌便撒嬌,竇太后還得哄着她。
偏偏就這樣一個人,竟然用了“賠罪”這兩個字,陳須說得非常誠懇。絕對不是作僞。
要不是這話是從館陶公主長子嘴裡說出來,要是從別人嘴裡說出來。打死慄青他也不會相信,這事竟然是真的。
館陶公主爲何態度大變?要如此巴結自己。
那還用問,自然是慄娘即將成爲皇后,他要愕勢了。景帝總有駕崩的一天,箕太后總有死去的一天,館陶公主能不爲自己的前途着想嗎?
想明此節的慄青。興奮得臉上泛着紅光。真想放聲高歌一曲,要是可以的話。
“長公主言重了,言重了!”慄青歡喜得嘴也合不攏了,鼻子眼睛作了一家人。
他已經夠歡喜了,還有讓他更歡喜的事。只見陳須從懷裡取出一塊上好的崑山之玉,遞給慄青道:“這是家父家母親手寫就,向大行令賠罪的。”
崑山之玉,慄行見過不少,那可是價值非凡,館陶公主竟然把賠罪之言寫在這上面,自然是誠心賠罪了。他不瞧則已,一瞧之下,歡喜得差點飄起來了,玉上的用詞很謙卑。漢朝寫給匈奴的國書也不過如此。
“呵呵!”慄青看着玉上的字跡,感受着崑山之玉上的溫熱,歡喜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不知大行令可肯賞光?”陳須抓住機會再道。
“不知長公主何時設宴?”慄青膚淺之人,只往好的方面想,連一點壞念頭都沒有轉。
“家父家母,正在府中恭侯大行令大駕!”陳須站起身,衝慄青一躬身,深施一禮。
慄青挺挺胸,昂起了頭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他的禮儀,笑道:“既然如此,在下就叨擾了。”
“不敢言叨擾!”陳須笑呵呵的。一臉的受寵若驚笑容:“大行令大駕光臨,寒舍生輝之事!大行令,請!”
“容我片時。換身衣衫!”慄青的意非凡,既然是赴館陶公主的宴。就得打扮得容光煥發,威勢十足。
“但憑大行令吩咐!”陳須沒二話。
慄青回到內堂,換好衣衫,這才命人駕車,直奔堂邑侯府。
他卻不知,他已經踏進了鬼門關。
一場驚天風暴,就這樣給館陶公主掀起來了。
當然,這場風暴的推手卻是周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