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孫詭參與平定七國!亂,戰陣經驗豐富,可是。眼前幾心見所未見,聞所未聞,要他不驚訝都不行。
陌刀手排着整齊的戰鬥隊形。身着新式盔甲,只露一雙眼睛在外面。手持陌刀站在當地,就象一隻只鋼鐵怪獸。手中的陌刀更是光華閃閃。在日光下發出奪人目睛的光芒,好象一面面碩大的鏡子,讓人眼睛都睜不開。
陌刀第一次出現在戰場上,公孫詭又哪裡識得了。雖然不識得,可是,以他的戰場閱歷,也是知道必然是一種極爲厲害的武器。別的不說,光是那狠狠的一劈,就足有數百斤的力道,在如此巨力面前,血肉之軀根本就不無法抵擋。
“喲!”公孫詭到抽一口涼氣。忍着心驚繼續掃視戰場。
不計其數的強弩組成弩陣,一架架強弩就象一頭頭兇獸,矢道上的弩矢就是他們的獠牙,隨時會把樑軍撕裂。
漢軍弩陣威力有多大,隨着長城大捷早已傳遍天下,那是無堅不摧的代名詞,遇到漢軍的弩陣那就是毀滅。
公孫詭越來越驚心,再瞧漢軍的騎兵,再也不是他熟悉的那般模樣。如今的漢軍騎兵身着新式盔甲。只露一雙眼睛在外面,手持手弩。兵器鉤上一把把銳利的長矛,腰間絝着環首刀,揹負強弓硬矢。
騎兵排成騎陣,凝神待敵,雖然沒有發威,可以想得到,只要周陽一聲令下,他們就會演奏死亡樂章。
再瞧瞧樑軍的騎兵,身着札甲,腰懸漢劍,揹負弓箭,沒有手弩;沒有長矛。雖然公孫詭不知道環首刀爲何物,想必也不會差。如此一對比,立時發現樑軍騎兵的弱點。比起漢軍騎兵少了兩種強有力的打擊手段,一旦對上了漢軍騎兵,肯定會吃大虧。
念頭轉動之際,公孫詭已經判斷出來了,他討不了好。可是,他仍是抱着一線希望,他衝入漢軍陣中,爲的就是給樑王爭取時間,只要他拖住漢軍主力。樑王趁勢殺出,前後夾擊之下,漢軍必敗。
畢竟那是樑軍,以區區數萬之衆力抗數十萬吳楚叛軍的精銳。七國之亂後,樑王對樑軍更是下了一番功夫,裝備極爲精良,戰力比起七國之亂時更勝一籌。
一萬精銳的樑軍再不經打,拖一兩個時辰不是問題,有這麼多的時間就足夠了。
公孫詭手一揮,大喝一聲:“放箭!”
樑軍的弓箭手得令,彎弓搭箭,對着漢軍就射了過去。樑軍善射,當年睢陽激戰,弓箭手立下了奇功。不計其數的吳楚叛軍就是死在樑軍的弓箭手之下。
不愧是精銳,密集的箭矢猶如飛蝗一般,織成一張矢網,對着漢軍罩了下去。
“叮叮!”
一陣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響起。箭矢滑到一邊去了。除了極少數很不走運的兵士給射中眼睛以外。安然無恙。
這些弓箭手中有不少人蔘與平定七國之亂,死在他們箭下的吳楚叛軍不知道有多少,依他們想來,漢軍肯定會死傷不少,沒想到竟是這種結果,個個。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打量着漢軍。“快射!快射!”公孫詭大叫起來。
在如此好的防護面前,放箭根本就沒有用,除非用強弩,弓箭手們不僅沒有再放箭,反倒是把弓箭垂了下來。
“呵呵!”李廣暢笑聲響起。不住點頭:“你們傻眼了吧?竟敢跟我們動弓箭,白費力氣!”
這種結果,早就在預料中,周陽手一揮,一隊大嗓門的漢軍兵士吼起來:“大帥有令:樑軍不可附逆。放下武器,不予追究!”
景帝之所以派周陽率新軍前來。就是要在樑王把聲勢搞大前平息此事。要不然,給粱王把聲勢鬧大了。朝廷的威望會大損。若是樑王再結連諸侯,再來一個七國之亂也未必不可能。真要那樣的話,大漢帝國的麻煩就大了,擊破匈奴一事就要給推遲。
周陽深體景帝的用心,對樑王一定要採取雷霆手段。可是,又不能大肆殺屠,只能用震懾手段,瓦解樑軍的軍心。要瓦解樑軍,就得讓他們認識到漢軍的強大,遠非他們所能匹敵。要做到這點,就得把漢軍的威力展現出來。
在展現威力之前,就得攻他們的心,這才挑選了這些粗喉嚨大嗓子的兵士,用來喊話。
聽了這番喊話,樑軍兵士遲疑起來。可是,他們沒有人響應。要知道,樑王在七國之亂中繳獲了大量的財寶。用來收買人心,他的軍隊裝備精良不說,還餉銀豐厚。就是兵士的親人,也有不錯的收入。
對於普通兵士幕說,樑王就是他們的皇帝,是他們的主心骨,要他們背叛樑王,不是一般的難,是很難。
周陽明白他們的想法,知道該來硬的了,手中令旗一揮,漢軍開始進攻了。
“咻咻!”
率先發威的就是弩陣,一陣強勁的弩機聲響起,好象炸雷轟鳴一般。讓人耳鼓生疼,不計其數的弩矢出現在空中,對着樑軍罩去。
一片慘叫聲響起,不少樑軍給弩矢射中,好象風中落葉一般飛了起來。把後面的兵士給串在了一起。樑軍的陣勢出現一個巨大的空洞,實在是駭人之極。
漢軍主要是示威,要示威射殺是不可避免,更多的弩矢卻是射在樑軍陣前,好象變魔法一般,地上出現密集如麻桿的弩矢。
望着密集的弩矢,樑軍倒抽一口涼氣。他們也明白,這是漢軍手下留情,要不然的話
一輪弩矢過後,弩陣不再發威。
“大帥念你們無辜,不忍心刀箭相加,趕快放下武器!”大嗓門的漢軍又吼起來。
就是漢軍不說,樑軍也是明白,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拿不安主意。
要逼降他們,也是需要一番功夫的。周陽當然不會以爲一嚇就能成功。手中令旗再一展,陌刀手動了。端着陌刀,如牆而進。
望着象牆壁一般推進的陌刀手。樑軍雖未見過威力,相信也不會差,不由得倒抽涼氣。
就在他們驚悸之中,陌刀手開到樑軍陣前。樑軍支起盾牌,依靠戰車,進行防禦。戰車一直是漢軍數十年來的防禦利器,沒有人能夠攻破,樑軍對戰車有着無比的信心。
然而,他們的信心很快就蕩然無存了。只見不計其數的陌刀狠狠劈下,他們賴以防守的戰車就給劈的七零八落。戰車旁邊的兵士,不是給殺死。是給劈成碎片。有些兵士給劈成數截,腸腸肚肚流了一地都是
戰車啊,戰車啊,除了弩陣。無法攻破,竟然給陌刀手輕易解決,樑軍的信心大受打擊。臉上變色。不由自主的朝後退去。
望着地上的碎肉,他們感覺是魔鬼上身了,身上涼颼颼的。
漢軍意在示威。只殺了爲數不多的樑軍,要不然,對着樑軍身上招呼。此時的地面必然給鮮血染紅了。
陌刀手在輕步兵的掩護下,端着陌刀逼近。
“隆隆!”
就在陌刀手發威的同時,漢軍騎兵也動了。龐大的騎陣衝鋒起來。就象一道鋼鐵洪流,對着樑軍騎兵席捲而去。
他們仍是在示威,不是殺戮,沒有用手弩,連弓箭都沒有用,只是端着長矛,排着整齊的戰鬥隊形疾衝而去。不計其數的長矛就象一條條毒蛇,銳利的矛尖就是毒蛇的蛇信。在日光下閃閃發光,讓人心悸神動。
樑軍騎兵的裝備就差一大截,哪裡是對手,給長矛一捅,不少人落馬。這還是漢軍主要以捅馬爲主。要不然,死傷無數。
經過長矛的打擊,樑軍騎兵陣勢混亂了。漢軍趁機拔出環首刀砍殺。馬上作戰,環首刀比漢劍更加方便,環首刀更重,力道更強勁,樑軍騎兵哪裡是對手。只一個回合便給擊潰。
漢軍騎兵把樑軍騎兵重重包圍。不再有所行動。可是,陷入重圍中的樑軍騎兵個個臉色大變。一臉的駭然之色,彷彿打量魔鬼似的看着漢軍騎兵,哪敢動彈了。
經過這一番示威,樑軍士氣大挫,毫無鬥志。
周陽摘下鐵兜鑑,露出腦袋。騎着追風寶駒,來到兩軍陣前,大聲道:“樑軍將士聽着:我是周陽!”
“那是周大帥!”
“是周大帥!”
“那是追風寶駒!”
周陽的名頭傳遍天下,他的招牌就是胯下追風駒,很是顯眼,一望便知,樑軍將士議論紛紛,臉現欽佩之色。
他們雖是樑軍,也是華夏一脈。於周陽大敗匈奴一事,打從心裡佩服。乍見周陽,要不欣喜都不成。
“我奉命旨討逆,但敢逆天者,必將剿滅!你們不奉朝廷號令,附於樑王。做出如此逆天之事,抄你們的家,滅你們的族,也不爲過!上天有好生之德,念在你們平定七國之亂時。有功於朝廷,不忍加誅!我命令你們,放下武器!只要你們放下武器,你們的罪過,不再予以追究!若有人還執迷不悟,立時剿滅!”
周陽這番話利害、大義、利誘、威逼全用上了,既讓樑軍將士心膽俱寒,還不得不心生好感。
漢軍之威,已經展露無遺了。若是他們膽敢頑抗,漢軍會輕鬆解決
。周陽提及平定七國之亂的功勳。又讓樑軍將士心生好感。那是他們這輩子最自豪的事情,周陽提及,要他們不感激都不行。
“大帥,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不追究?”
周陽話音一落,立時有樑軍將士問道。
要知道,附逆耳是重罪,不得不問清楚。
這是軍心動搖的徵兆,公孫詭知道必須要當機立斷,要不然大事休矣。大喝道:“朝廷無恩,我們何須講恩義,周陽的話斷不可信!”
他的聲音很高,可是,樑軍將士不鳥他,而是惦了起腳尖,伸長脖子。靜等周陽的回答。
“秦無悔何在?”周陽大吼一聲。
“末將在!”秦無悔拍馬來到周陽身邊。
“除下鐵兜鑑!”周陽下令。
這道命令很奇怪,就沒有這樣的軍令,可是,秦無悔沒有絲毫懷疑。依言除下鐵兜鑑。
“這位是秦無悔,秦將軍!”周陽朝秦無悔一指,道:“他是前朝將士的後裔,率領義士,在河套之地與匈奴周旋數十年。去歲,我去河套之時,與秦將軍相遇,把他收入軍中。當時,他就問我,他是前朝將士的後甭。我若收了他,若是皇上問罪。那可怎麼辦?我就回答他說,我一力承擔,即使掉了腦袋,也在所不惜!”
“大帥所說,都是真的!我秦無悔這輩子也不會忘記大帥所言!”秦無悔大聲道。
“我周陽這輩子最引以自豪的不是打敗了匈奴,而是從未食言!”周陽的聲音非常高,讓人不敢有絲毫懷疑:“這裡數萬弟兄可以爲我作證!”
“大帥絕不食言!”
李廣他們揮着胳膊,大聲吶喊起來。
周陽沒說…。到現在爲止,周陽真沒有食言過,讓將卡們心服口服“大帥絕不食言!”吼聲如雷。直上雲天,這是周陽口碑的最好證明。
“大帥,我們相信你!”
“我們歸降!”
樑軍將士紛紛搖下武器。
只要有人帶頭投降,就好辦了。只一會兒功夫,一萬樑軍全部歸降。
“你們,你們,你們竟敢背叛樑王!”公孫詭絕對沒有想到,會是這種結果,氣惱不已。拔出漢劍,劍光一閃,砍翻一個兵士。
“你還敢行兇?”李廣看得真切。打馬衝了上去,摘下大黃弓。搭上勁矢,對着公孫詭就射了過去。
這一箭射中他胯下戰馬,公孫詭載下馬來,給附近的樑軍將士生擒活捉。樑軍將士押着公孫詭過來。向周陽獻捷。
周陽連正眼都沒有瞧他一眼。手一揮,漢軍將士把公孫詭押走了。
“主箔,他們就交給你了。”周陽決定把處置樑軍將士的事情交給朱買臣。這事。他來處置,再合適不過了,因類他於這事很拿手。
“諾!”朱買臣沒二話。
“攻城!”周陽手中令旗一展,漢軍好象鋼鐵洪流一般,對着雕陽城涌去。
“這個蠢材!這個蠢材!壞孤的大事!”樑王在城頭上看得真切,咬牙大罵起來。
他派公孫詭出戰,滿以爲有不錯的收穫。沒想到,屁的收穫都沒有。還白白損失了一萬軍隊,那可是他的精銳呀!
“大王,休惱!”羊勝忙寬慰:“雕陽城高桓厚,吳楚數十萬大軍都沒有建功,周陽區區三萬,能奈我何?他那三萬軍隊,會全部葬身在睢陽堅城之下!”
一座雕陽孤城,擋住了吳楚數十萬大軍,是周陽現有兵力的數倍,雖然損失了一萬軍隊,樑王仍是信心滿滿,足以擋住周陽。
“大王,只要拖住周陽,讓他損失慘重,朝廷就會顏面盡失,到那時。大王登高一呼,天下諸侯響應。大事何愁不成?”羊勝接着獻媚。
雖是獻媚之語,卻也在理。真要拖下去了,必然是這種結果,樑王的惱怒稍退。
漢軍來到城下,擺開陣勢,從城頭上望去,只見黑壓壓一片絕大多數漢軍身着新式盔甲,就象一片裹在鋼鐵裡的怪獸,威風凜凜。
“哈哈!”樑王看在眼裡,卻是喜在心頭,大笑起來,怡然自得的拈着鬍鬚。
“大王,何故發笑?”郭解不懂兵道,看得不明所以。
“郭大俠,你有所不知。”
樑王心情極度之好,指點着漢軍。爲郭解解釋:“你瞧,漢軍身着如此鐵甲,其防護非常好!若是打野戰,除了強弩,沒有什麼能威脅到他們。可是。這是雕陽,堅城一座。這沒用處。攻城戰,要輕便,這鐵甲在身,就沉重得多了,要攻城實是不便!”
樑王一語切中要害了。這支漢軍是爲對付匈奴打造的,大漠之上沒有城廓之守,如此沉重的鐵甲在身。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可是,用來攻城,就是隻有壞處,沒有好處。樑王不愧是知兵之人。
只耍打敗了周陽,大事便成,損失一萬精銳又算得什麼?樑王越說越歡喜。
“哦!”郭解恍然大悟,讚道:“大王好眼力!周陽是必輸元,疑!”
“呵呵!”樑王微微頜首,大是贊成這結論。
周陽打馬來到睢陽城下,衝城頭上的樑王一指。喝道:“樑王,你竟敢做出逆天之事,現在悔悟還來的及!趕快打開城門,迎接天兵!”
“哈哈!”樑王笑着指點周陽:“你這支軍練得不錯,若是用來對付匈奴,必是殺得匈奴血流成河。屍積如山。可是,你用來對付孤。一點用處也沒有。這是睢陽。一座堅城,吳楚數十萬大軍猛攻三月都沒有拿下!”
“是嗎?”周陽這番話不過是件行之事,過場一完,哪會多費脣舌:“你就等着瞧吧!”
一拍馬背,回到本陣中,手中令旗一展,弩陣露了出來,不計其數的強弩對準了城頭。
“咻咻!”
一陣尖銳的破空聲響起。不計其數的弩矢好象飛蝗一般,直朝城頭
。睢陽城牆雖然高厚,可是,大黃弩的威力也不弩矢射在城牆上。塵土飛揚,有些垛口給射得崩潰了。
“噬!”樑王到抽一口涼氣,久聞漢軍的弩陣了得,沒想到是如此了得。
“大王放心,弩陣再厲害,也不可能把城牆射塌。睢陽無憂矣!”羊勝忙着寬慰。
說得沒錯,大黃弩再厲害,也不可能把城牆射塌,即使秦弩也不行。這可是雕陽,天下堅城之一。
樑王不住點頭,大是贊成羊勝的見解。然而,他的欣慰馬上就不復存在了,瞳孔一縮。
只見漢軍陣出現一種比大黃弩還要大得多的強弩,正是秦弩。秦弩威力雖然大,卻是笨重,要在大漠上大量使用的話,會降低漢軍的機動性。
可是,用秦弩來轟擊雕陽的城門,再好不過了。周陽知道睢陽城高垣厚,憑大黃弩不可能破開城門。若是城門不能破開,而是搶城頭強攻的話,不是這支漢軍所長,傷亡會非常高,即使有數千建章軍,也不行。
是以,周陽帶了一百架秦弩。專門爲攻擊城門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