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羣臣吊是好奇,卻也不好問,只能悶在心裡板…忐忑不安,一直到酒宴結束,景帝也沒有不悅的舉動,看來春陀說的是好話,而不是壞話,這才安下心來。
酒宴結事之後,羣臣告退。景帝的興致不減,衝劉徹一招手:“太子。過來。”
“父皇,你召兒臣有何事?”劉徹忙上前見禮。
“父皇心裡歡喜,你就陪父喜走走。”景帝笑着站起身。
“諾!”劉徹應一聲,扶着景帝,出了宣德殿,在皇宮走動。
走了一陣,劉徹有些好奇,問道:“父皇,兒臣有一件事,甚是好奇,不知可不可以問?”
“你是要問周陽府裡的事吧?”景帝打量着劉徹,一臉的笑容。
“是的,父皇劉徹點頭,道:“這慶功宴,本爲將士們收東胡而設,姐夫卻沒來,除非姐夫府裡發生了天大的事情。”
“屁的事情!”一向文雅的景帝竟然爆粗口了:“他那是兒女情長,捨不得離開他那兩個嬌妻。”雖然是在爆粗口,景帝臉上的笑容卻是疊了一層又一層,歡喜得緊呢。
周陽的嬌妻是南宮公主。是景帝的愛女,周陽如此多情,那是南宮公主的福份,景帝這個做父親的,歡喜還來不及,哪會怪罪。
“啊!”劉徹很是意外,大是驚訝。
“太子,你知道嗎?”景帝抿着嘴脣。強忍着笑:“春陀去傳周陽,正好撞破周陽的好事。他呀,正在給你姐,聯的女兒,喂菜呢。呵呵”。作爲父親,景帝很是代南宮公主歡喜,發出一長串暢笑聲。
“真的?這個姐夫,哈哈!”劉徹也笑了,旋即臉一肅:“今兒這慶功宴,與其說是爲將士們而設,不如說是爲姐夫而設,正是姐夫大出風頭的良機。姐夫寧願與姐姐相聚,也不願赴宴,這足以證明姐夫心胸坦蕩。沒有出風頭的心思,值得信賴。”
“嗯!”景帝臉上的笑容消失,一臉的肅穆,點頭贊同道:“你說得對。周陽已經建立了很大的功勳,將來破擊匈奴,他會立下更大的功勞,說不定會功高震主,引來猜忌。若是他愛出風頭的話,用得差不多,就把他罷黜了。如今看來,他沒有非份之念,可以安心的使用。”
“謝父皇教誨。”劉徹笑道:“姐夫不是那種人。姐夫膽子大敢做別人不敢做的事,可他懂得分寸,他就是立下天大的功勞,也不會有悖逆之舉。”
“你真是這麼看的?”景帝猛的立定身,打量着劉徹。
“兒臣句句屬實。”劉徹忙肯定。
“那就好!那就好!聯就放心了!”景帝笑得特別歡暢:“聯的兒子和聯的女婿合得來,大漢必將開創一個空前絕後的盛世!呵呵”。
熾默
當天晚上,慶功宴之後,周陽府裡熱鬧非凡,賀客盈門。周亞夫自是不用說了,慶功宴一完,立即趕了來。此時的周亞夫,雖然還沒有做上大父,卻也是一顆大父情懷,萬分歡喜,來到破虜侯府,笑得一張嘴哪裡合得攏。
李廣、程不識、衛青這些將領,與周陽一起出生入死,交情極好,周陽即將做父親,他們哪能不趕來道賀的。
李廣更是叫着嚷着,要是生胖大小子。就教箭術。程不識就取笑他,周大帥的兵法可比他的箭術更了得,箭術再好,也是殺不了多少敵人,兵法是萬人敵,學會了兵法,可以統兵上戰場,子繼父拜
這是調侃,李廣當然不會生氣,反而大樂。
張不疑、張闢疆、張通自然是要趕來的。張靈兒深得張不疑歡心,張靈兒成親之時,張不疑沒有現身,一得到這消息,早就想趕來了,只是慶功宴他也有份,不得不暫抑此心。
對張靈兒這個侄孫女,張闢疆也是疼愛,雖然他還沒有正式與張靈兒相見,畢竟暗中觀察過張家的情形,對張靈兒是瞭解的。自己快做曾叔祖了,張闢疆哪能不來的。
本來,景帝還想和張闢繮好好談論天下大事,考慮到他數十年沒有回家,只能把這事往後推推,讓他先與家人團聚。
張通自是不用說了,既是大舅子,還是周陽的部將”必定要來的。
張家親人團聚,張靈兒激動難已,又怕動了胎氣,不敢過於激動,可就難受了。這一鬧,直到深夜,方纔各自安歇。
接下來的日子,仍是喜慶的日子,漢朝要歡慶數日的。這數日裡,周陽能推便推,推不過了。便去露露面,隨即閃人,與南宮公主和張靈兒聚在一起。三人在一起,說得最多的便是孩子的問題,生男還是生女,象周陽還是象南宮公主,還是象張靈兒”
孩子,是父母永遠的話題,三人說着、憧憬着、樂着,有些話已經說不知道說過多少回了,再次說來,仍是那般讓人溫馨,百聽不厭。
這幾日,是周陽來到漢朝,過得最輕閒、最溫馨的日子。來到漢朝好幾年了,絕大多數時間是軍務纏身,忙裡忙外,就沒有輕鬆的時候,這種生活真是讓人懷念。
漢朝正處在破擊匈奴的關鍵時期,周陽這個名將,至關重要他的好日子很快。隨着歡慶!後的大朝到來。周陽不得不重拾心情,凹到破擊匈奴的事務中去。
大朝這天,周陽起了個絕早,南宮公主和張靈兒早就起來,挺着個大肚子,爲周陽忙碌。
周陽是一個勁的擔着心事”丁囑她們小心些,不要動了胎氣。明知道這不會,可是,仍是擔心,這就是爲人之父的責任。
穿戴整齊,周陽騎着追風駒,帶了幾個親兵,趕毒未央宮。一利未央宮,只見人頭攢動,百官絡繹不絕,進入未央宮。
東胡已收。漢朝與匈奴的大戰時機來臨。景帝自然是要舉行大朝會。統一朝臣的認識,要把整個朝廷引導到戰爭軌道上來,方能與匈奴決一死戰。
在長安的官員,尊者三公九卿,卑者郎官,悉數趕了來。
“見過大帥。”周陽剛剛到來,羣臣忙着與周陽見禮,周陽回辛山
周陽雖是名震天下的大帥,卻沒架子。對人和氣,羣臣願意與周陽親近,圍在周陽身邊。
“見過大帥。”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臣快步上前,衝周陽見禮。
周陽一瞧,原來是竇嬰。竇嬰自從數年前給景帝罷黜之後,閒居在家,很少參與朝會,就是朔望大朝,能推的便推,已經數年未與周陽見面了。
“原來是竇大人!見過實大人。”周陽忙還禮。周陽和寰嬰之間。有些小過節。不過,那是小事,時隔多年,周陽當然不會記在心上。
“大帥,了得!”實嬰的大拇指豎到天上去了:“這才幾年時間,大帥就爲大漢營造出瞭如此有利的局面,竇嬰佩服!”
他對周陽本來就很佩服,周陽收了東胡,爲漢朝打造出了非常有利的戰略態勢,他哪能不心悅誠服的。
“室大人誤矣,不是在下爲大漢營造出如此有利局面,是皇上。”周陽笑着紂正一句。
竇嬰這句恭維話雖是出自真心,卻有些語病,要是給別有用心的人聽見,一定會生出事非。簧嬰醒悟,忙道:“大帥說的是,在下糊塗了!糊塗了!”
“寞大人,請!”周陽側身相請,與竇嬰一道進入未央宮。
竇嬰雖是賦閒在家,卻是蒼老了許多,走路有些舉步維艱,周陽忙扶着他。周陽是名震天下的名將,能得周陽親手相扶,那是何等的榮耀,竇嬰驚喜不已,連道不敢。
一衆大臣着在眼裡,豔慕在心頭,恨不得自己早點老去,好得周大帥金手相扶。
兩人相攜,進入宣室殿,只見殿中濟濟一堂,已經有數百人之多了。後面的還在到來,今兒這朝會,參與的大臣不下千人之多,這在漢朝歷史上,卻不多見。
周陽放眼一望,發現不少老熟人,許昌、莊青翟也來了。這兩人畏懼匈奴如虎,不知他們今兒又會有何高論?
朱買臣和嚴助也回來了,二人忙和周陽見禮。朱買臣和嚴助,一直在百越之地,很少回長安,這次是奉景帝旨意,趕回長安的。漢朝馬上就要與匈奴進行生死大戰。朱買臣和嚴助才智不錯,通曉軍政事務,自然是要聽聽他們的意見。
朱買臣仍是那般苦哈哈樣兒。站在那裡。就象一撥夫,可是更加精明幹練了,看來這幾年歷練得不錯!
嚴助儒雅依具,卻多了一股精明之氣。
羣臣臉上洋溢着笑容,說得最多的便是打匈奴一事,殿堂之中,嗡嗡作響,討論得正激烈。周陽聽在耳裡,感慨在心頭。想當初,周陽初列朝堂之時,羣臣一提起匈奴,便是畏之如虎,張口閉口,便是送婦人,行和親之策,就沒幾人敢說與匈奴打上一仗。
如今,一切都變了,再也沒有人提和親之策,送婦人之事,一提起匈奴,便是“匈奴二十萬大軍打不過我們十萬,我們用一個換匈奴五十個,此時不打,更待何時?”
“變了,變了,全變了!”竇嬰感慨一句:“許大人,莊大人,數年前,你二人極力主張行和親之策,送婦人,可曾想到有今日之盛?”
許昌和莊青翟二人是“主和派”的頭頭腦腦,畏匈奴如虎,寰嬰如此相問,那是不給他們面子,讓他們難堪,二人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囁嚅着說不出話來。
“對匈奴,刀箭最管用。行和親,送婦人,是換不來笑臉的!”寄嬰依舊感慨不已。
許昌、莊青翟二人聽在耳裡,恨不得有個地縫,立時鑽了進去。羣臣譏嘲的目光,好似利劍一般,真是讓人難受啊。
周陽來到武將班列,站在上首。李廣、程不識、衛青、張通他們緊挨着周陽站着。周陽看見張不疑也來了,不由得大是詫異,轉念一想,這應該是景帝的特旨,要不然依他布衣之身,不可能列於朝堂之上的。
周亞夫、主父偃、申公、董仲這些重臣都在,就缺少一個人,那就是張闢疆。張不疑都來了,張闢疆不可能不來,他人到哪裡去了?
周陽真想問問張不疑,可是,沒機會了。只聽春陀尖細的聲音響起:“皇上駕到,列位臣工早朝!”
景帝身着皇袍,頭戴通天冠,大袖飄飄而來,臉色肅穆,穆穆天子之威躍然而出。
酬徹緊跟在景帝身闢翟與大午劉徹並肩而來鞏…,酬襲尋常深衣,大袖飄飄,一股飄然出塵之氣,讓人不敢輕視。
張闢繮參加了慶功宴,他的身份還沒有公開,羣臣大是驚訝,這介。布衣是何等樣人,竟然爲景帝如此禮遇。可是,張闢疆氣度非凡,迥異常人,羣臣也不敢小視。
“參見皇上!”
羣臣見禮,聲音洪鼻,好象洪鐘大呂在轟鳴一般。
這不過是例行禮節,景帝不知道聽過多少回了,以前根本就不在意。今天卻是聽得很是享受,眯起了眼睛,微微點頭:“你們的底氣是不是很足呀?”
羣臣不明景帝話中之意,不知如何回答。不由得愣住了。
只聽景帝接着往下說道:“聯的底氣也很足!聯做皇帝多年。在這裡,無數次接受過你們的朝見,可是,就沒有今兒這般的底氣!在那時,匈奴橫行,一提起匈奴,你們張口閉口匈奴自小生長在馬背上。可以在馬背上過一生,騎射了得。來去如風,今日在東,明日在西,即使大漢壯如牛,也是沒用,無法與匈奴這個影子作戰。”
羣臣中,有不少人以前就是持這種觀點的,不由得低下了頭顱,一臉的羞愧之色。
匈奴如影子,即使漢朝壯如牛,也無法與匈奴作戰,這是許昌的論調,今天給景帝引用,他是恨不得馬上開溜。
“時至今日,你們還有誰敢再說匈奴不可戰勝?”景帝的聲音徒然轉高,右手重重揮下,虎目中精光四射。從數年前,到眼下,短短數年時間,匈奴兩次大敗於漢朝。數年前那一戰,漢朝雖然取得了勝利,卻是勝得極爲艱難,周陽爲那一戰絞盡了腦汁,說匈奴強橫,還靠譜。而剛剛過去的一戰,漢軍壓着匈奴打,打得匈奴毫無還手之力,匈奴仍是那個匈奴,卻是強橫不復存在了。並非匈奴變弱了,相反,匈奴推行漢朝兵法,變得更強了,可是,他們取得的進步,和漢軍比起來,微不足道,漢軍已經強橫到了令匈奴仰視的地步。
在如此情形下,匈奴已經成了弱者,誰敢說匈奴不可戰勝?
李廣、程不識他們這些武將,昂起了頭顱,挺起了胸膛,自豪之極,那是他們用性命拼搏出來的!
景帝的目光停在許昌、莊青翟身上,問道:“許昌,莊青翟,你二人以前一提起匈奴,畏之如虎,如今,你二人有何感慨?”
二人臉色刷的一下就紅了,終於明白。景帝特旨要他二人上朝的用意所在。他二人原本以爲景帝要重新啓用他們,不敢奢望做承相,做上九卿高位不是問題。他們錯了,景帝是要他們做“反面教材”
“皇上,皇上”二人嘴巴張了半天。除了這兩個字以外。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了。
“說吧,聯聽着呢。”景帝微微頜首,眼睛一眯一眯的,甚是享受:“以前,聯在這裡,無數次聽過你二人爲匈奴壯膽。
此時此刻,聯仍是想聽聽你們如何爲匈奴壯膽。”
大勢已經變了,漢朝破擊匈奴的時機成熟了,許昌、莊青翟二人哪敢再爲匈奴說話,就是半個字,他們也不敢說。
“皇上,臣知罪!”二人唯有叩頭的份。
“咚咚!”二人的叩頭聲非常響亮,額頭上紅了,青了,出血了。
景帝卻是好整以暇的打量着二人,並沒有叫停。直到了過許久景帝這才道:“夠了!口頭。不死匈奴,聯還要議打匈奴呢,別浪費聯的時間了。”
許昌、莊青翟二人叫苦不迭,這明顯是要讓他們難堪,他們左右不是人,唯有顫顫兢兢站到角落的份。
景帝瞄了二人一眼,這才坐到寶座上。掃視一眼羣臣,道:“你們適才在殿裡議論打匈奴的事,你們說對了,聯今日把你們召集到這裡,就是要商議這件事。你們都給聯聽好了,從今日起,大漢要全力以赴,準備破擊匈奴!”
“破擊匈奴!”
殿中羣臣揮着胳膊,扯着嗓子,大吼起來,聲浪直上雲霄,震得宣室殿嗡嗡作響。
自從漢朝創建以來,就給匈奴壓着打。平城之恥,高後之辱。不過是無數屈辱中最讓人難忘的罷了。匈奴強加給漢朝的恥辱何其之多葵竹難書。
和親之策,雖是權宜之計,合符當時的情勢,可是,這是華夏數千年曆史上最爲屈辱的一頁。自從三王五帝到如今,就沒有一個王朝靠送婦人換取和平的,這是對華夏尊嚴的挑戰。
一樁樁,一件件恥辱,讓無數的熱血志士痛心,大聲疾呼“破擊匈奴”可是,情勢逼人,漢朝國力未復,漢軍不具備追入大漠的能力,這隻能是激勵人心的用語,不是現實。
如今,破擊匈奴已經是眼下的當務之急。各種條件已經成熟了。羣臣熱血激盪,儘管他們中有不少人以前畏懼匈奴。
“破擊匈奴!”
如雷的吼聲在未央宮中迴盪,響亮異常,雄壯豪邁,良久不絕,這是漢朝歷史上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