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里快騎把李瑋的急書送到了金雪原車騎大將軍府行轅。
李瑋在書中詳細敘說了洛陽發生的事,李瑋說,洛陽的穩定關係到遠征的勝敗和北疆的安危,是重中之重,所以我以最快的速度幫助董卓穩定了洛陽局勢。目前皇統已經更迭,新帝已經登基,洛陽形勢正在太傅袁隗大人和司空董卓大人的努力下逐步得到改善,遠征大軍糧草輜重的供應可以得到確實的保證。
李瑋在書中仔細分析了洛陽局勢的將來發展,他認爲洛陽政局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還有很大的變數,極有可能再次爆發危機。
李瑋說,廢黜少帝,逼迫何太后還政於朝是最快最簡捷最有效的解決洛陽危機的辦法,但當時董卓在迅速控制了北軍後,因爲顧及袁隗和朝中大臣們的反對,擔心自己遭到天下人的唾棄,所以遲遲不敢下定決心。直到得到了袁隗的默許和車騎大將軍的支持後,他才下了狠心。然而,在新帝登基的第二天,洛陽的大臣就開始了大逃亡,這完全出乎我們的預料。士人們既然已經縱容和幫助董卓廢黜了少帝,爲什麼又突然出爾反爾逃離洛陽?新帝登基的第二天,洛陽數十名大臣和名士大儒就在一日之間消失了,這難道可以簡單地用良心不安來解釋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士人逃離洛陽之舉肯定早有預謀,但袁隗和士人們想幹什麼?
董卓因爲忙於整頓十萬北軍,再加上他不懂朝政,所以他暫時沒有干涉太傅大人處理國事。太傅袁隗就利用這個機會,一日之間外放大臣十幾人,同意了數十名大臣的辭呈,這件事立即引起了董卓的注意,並激怒了董卓。回到家鄉的名士大儒如果口誅筆伐,外放重吏如果擁兵自重,董卓立即就成了天下罪人,他要承擔廢黜少帝的所有罪責,隨後他勢必要遭到各地州郡的聯手攻擊。
北軍剛剛合併整頓,軍心不穩,人心惶惶,董卓在這種情況下,不敢和士人公開鬧翻,所以他立即假天子詔,先賜死何太后,後剖棺戮何苗屍,接着又把何苗的母親舞陽君殺了做花肥,其殘暴行徑令人髮指。董卓就是想利用這種殘暴告訴那些蠢蠢欲動圖謀不軌的士人,如果把他逼急了,他什麼事都幹得出來,他甚至可以和大漢社稷同歸於盡。我聞訊之後匆忙趕去阻止已經遲了,只能把弘農王救出來囚禁了事。我發現董卓的失控和李儒的推波助瀾有莫大的關係,爲了救下弘農王,我和李儒發生了激烈爭執。這個人對董卓的影響非常大,但他心懷叵測,眼晴裡充滿了仇恨,是個非常危險的人物。我打算有機會把他清理了,免得將來禍害無窮。
廢黜不是董卓一人的事,他得到了太傅大人和車騎大將軍的支持。正是因爲有朝中大臣和我們的幫助,廢黜之事才進行的非常順利,沒有任何血腥殘殺。但太傅大人和士人們顯然不想揹負這個罪名。他們想把這個罪名全部落到董卓頭上。大人現在實力強悍權勢傾天,士人們不敢激怒你,只好把這個罪名留給董卓了。他們激怒董卓的目的就是想讓他殺死何太后和弘農王,讓本來是一場朝野上下爲了穩定大漢社稷的廢黜變成董卓一人的廢黜,而且還是一場血腥的廢黜。
士人們現在可以置身於洛陽政變之外了,所有的罪孽都是董卓一個人的,士人們的所作所爲也都是因爲受到了董卓的脅迫。董卓從一個挽救洛陽危亂的功臣變成了危害社稷的亂臣,太傅大人和朝中的大臣們則從危害社稷的亂臣變成了拯救社稷的功臣。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讓董卓屈服,要麼大家平分權柄相安無事,要麼外兵四起攻伐董卓。大漢社稷的安危在董卓和士人們的眼裡,已經變成了他們爭奪國家權柄的鋒利武器。
董卓雖然以最快的速度搶在太傅袁隗之前掌控了北軍,但他隨即就把可以獨掌權柄的優勢盡數喪失了。太傅大人和士人們步步設計,依舊牢牢地控制着洛陽局勢。現在,董卓如果想繼續倚仗手中的重兵獨掌權柄爲所欲爲,他就要面對天下人的唾棄和隨之而來的討伐,他將變成千古罪人,最後一無所有。所以他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和士人妥協,雙方各執權柄,繼續維持洛陽穩定的局面。
董卓當然不願意白白放棄到手的權柄,他找到了我,希望得到車騎大將軍的幫助,以武人治天下。他說他寧願和車騎大將軍平分權柄也不願意受制於士人。我拒絕了董卓的提議,不是因爲他殺了何太后,囚禁了弘農王,犯下了無可挽回的錯誤,而是因爲我們需要洛陽的權勢平衡。董卓如果獨掌權柄,以他手上的重兵和部分士人的幫助,以後必將成爲掣肘和威脅我們的最大敵人,這對北疆來說,太危險了。我們不能把自己的命運交給董卓,我們迫切需要洛陽權柄的制衡,需要董卓和士人之間的對抗。
太傅大人也找到我,希望車騎大將軍能爲國家社稷着想,能遵從先帝的遺詔,能忠誠於當今天子。我滿口應承,答應他暫時駐兵函谷關,屯重兵於風陵和茅津渡口,等洛陽大局已定,我再相機撤出函谷關。太傅大人說,皇甫嵩已經兵臨潼關,再加上車騎大將軍的河東屯田兵,足夠威脅董卓了。
董卓迫於形勢,只好和士人妥協,和太傅大人共掌權柄。董卓不再堅持要求重新調整外放京官,同時,他在周毖、許靖等人的幫助下,開始徵辟名士。董卓的手下都是武人,甚至相當一部分還是胡族將領,這些人衝鋒陷陣可以,治國就不行了。董卓要想在洛陽立足,要想執掌權柄,他就必須要得到士人的幫助。此次受到徵辟的名士非常多,像鄭玄、荀爽、申屠璠、王謙、陳紀、韓融、鄭泰、何顒等人都名列其中。這些人裡有一部分是各地的名士,有一部分是大將軍何進的從事掾史,還有一部分是朝中大臣。象何顒、鄭泰等人,他們逃離洛陽的目的已經達到,只要有太傅大人的默許,再回來任職幫助董卓處理國事也未嘗不可。不管怎麼說,重振大漢還是每個士人最迫切的願望。
李瑋說,我注意到三件事。一是外任的京官都是袁府的門生故吏,多集中在司隸、冀州、兗州、豫州和南陽郡一帶。太傅袁隗這種安排,明顯就有膨脹自己權勢的意圖。將來士人們如果把董卓逼離了洛陽,掌控洛陽的是不是就是袁閥呢?
二是今日的董卓就象昨日的何進。因爲自身的身份侷限無法得到士人的認同和誠心幫助,結果一旦執掌國家權柄的時候,他們就陷入了不得不依靠士人而又不得不和士人針鋒相對的矛盾裡。洛陽大亂,何進和姦閹懼亡,大漢皇統更替,士人在這中間起了舉足輕重的作用,甚至可以說就是他們在一直操控着洛陽的局勢和大漢國的命運。那麼由何進的事來推斷,今日洛陽士人的逃離和董卓的妥協是不是預示着下一次洛陽的大亂呢?
第三件事就是大人的權勢已經成爲決定大漢國命運的巨大力量,這次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平息洛陽動亂就是一個例證。現在大漢國有大人、董卓和以袁隗爲首的士人三大權勢。董卓剛剛崛起於洛陽,沒有根基,再加上有士人的掣肘,不足爲慮,真正能和大人相抗衡的是士人,所以大人是不是應該重新考慮北疆的未來和大漢社稷的安危?
李瑋在書中還對漢北郡的事情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反對把胡族全部列入漢籍。原漢軍中的許多胡族將領這次都要被封部落小王,這些人爲大漢國建下了赫赫功勳,他們和他們的族人當然可以成爲大漢子民。但原鮮卑國的部落不行,匈奴人不行,尤其是匈奴人,飽受我大漢皇恩,竟然還屢屢謀反。這種胡人目前還不能列入漢籍,享受和大漢子民一樣的待遇。至於在漢北郡劃分郡縣的事,李瑋不同意。李瑋認爲胡人是遊牧民族,有自己的生活習俗,強行劃分郡縣居住,必定會引起胡人的不滿和抵制,所以漢北郡的治理還是等九大部落王各歸領地後,協商解決。對於在漢北郡和邊郡之間建立大市的事,李瑋非常贊同,他建議李弘可以建立一個都尉府,專門負責此事。李瑋說,早期和我們交往密切的商賈都已經得到我的通告,他們將在近期內陸續派人北上邊郡建市互貿。
李瑋在書中特意提到了盧植的事。滿朝文武,上百大臣,只有盧植一人在嘉德殿上提出了反對廢黜之議,此事非常古怪。作爲尚書令的盧植,天天都和太傅大人議事,洛陽的事他肯定有份參予,那他爲什麼突然和袁隗決裂?爲什麼要匆忙出京?爲什麼要先到晉陽?李瑋說,我懷疑他是袁隗故意遣送出京,以便將來洛陽有變高舉征伐大旗的人。
李瑋在書信中最後說道,前期太后重召奸閹入宮的事我沒有稟報大人,主要是考慮到遠征大戰剛剛開始,實在不宜動搖軍心。只是我沒想到洛陽局勢隨着奸閹入宮竟然急劇惡化,短短數天之後便發生驚天鉅變,差點給遠征造成了滅頂之災,這個不可饒恕的罪責請大人予以責罰。
李弘看完書信後,急召鮮于輔、玉石、楊鳳、田豫、田疇議事。衆人都被洛陽的事所震駭,鮮于輔不禁驚歎出聲:“大人幸好把仲淵留在河東,否則我們現在非常危險了。”
李弘說,北疆以外的事我們不要管了,知道就行。仲淵如果不能應付,自然會提前向我們發出警告。現在最重要的是迅速穩定漢北郡,北遷胡族,以免洛陽再亂,讓我們首尾不能兼顧。打仗的事暫時交給徐榮負責,我們全力以赴,爭取在冬天來臨之前站穩腳跟。
過了幾天,舞葉部落的人把騫曼送到了金雪原,鮮卑王庭重立,鮮卑國向大漢國遞交降書。已經是拓跋族首領的大帥拓跋韜隨即向北部鮮卑諸部和彈汗山送出了王庭投降大漢國的消息。
這期間,朝廷的聖旨連續送達金雪原。有新帝登基的詔書,有新帝安撫犒勞遠征將士的詔書,有同意李弘所奏建立漢北郡的詔書,有同意李弘北遷胡族的詔書,有賜封諸部落大王和小王的詔書。諸部落大小王的印綬和賞賜一應俱全。
九月中,朝天原。
東部鮮卑大人彌加帶着一萬鐵騎和大量的牲畜武器終於到了朝天原。
面對徐榮的八萬大軍,慕容風一籌莫展。即使彌加來了,諸部鐵騎加在一起也不過只有四萬五千騎,根本就不是漢軍的對手。
“西部鮮卑的人爲什麼還沒有來?”彌加憤怒地問道,“我姍姍來遲,是因爲我路途遙遠,還要帶這麼多牲畜武器,但西部鮮卑距離朝天原只有幾百裡,他們就是爬也爬來了。”
魁頭冷哼一聲。熊霸小聲解釋道:“我們得到消息,宴荔遊在連崗山被徐榮一口吞了,一萬大軍全部葬送在連崗山了,他只帶了一百多騎逃了出來。”
“律日推演呢?拓跋鋒呢?
“徐榮趕過駝峰沙漠,第一個殺的就是他。”熊霸悲嘆道,“律日推演已經死了一個多月,狂沙部落早就消失了。拓跋鋒在長雲山全軍覆沒,拓跋族也沒了。”
“怎麼會這樣?”彌加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說道,“雖然我們這兩年連遭敗績,但還不至於這麼不堪一擊吧?這裡是大漠,是我們的地方,漢軍哪有這麼強的實力?”
“豹子的鐵騎都是胡族勇士,其中鮮卑人就有兩萬多,他們熟悉大漠的地形,攻擊的時間非常突然,攻擊速度更是極快。北部鮮卑和彈汗山實力微弱,無力應戰,這仗怎麼打都是輸。”邪歸逆咬牙說道,“我們如果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集結兵力反攻,還有可能擊敗他們,但現在你看我們集結了多少人馬?落置鞬落羅那個老混蛋距離我們只有幾百裡,竟然遲遲不來集結,也不給我們輸送食物,看樣子他是打算投降漢人了。”
“他什麼時候到?大帥有沒有派人去催?”
“他不來了。”步度更說道,“我已經到燕然山去過了。落置鞬落羅說,他只有兩萬人,他不想和漢軍正面對陣。其實,他是想保存實力而已。”
大帳內陷入沉寂。
過了很長時間,魁頭站起來說道:“我親自到燕然山去一趟。他不來可以,但他要給我們提供食物,否則,我們很難支撐下去了。”
“不。”慕容風揮手說道,“我們和大王一起去。”
“放棄朝天原?”魁頭吃驚地問道。
“對,放棄朝天原。”慕容風說道,“漢人這次攻擊速度太快,北部鮮卑和彈汗山的族衆都沒有撤出來,大軍嚴重缺乏食物,我們只有繼續後撤,撤到燕然山和狼居胥山一帶。”
“直接撤到狼居胥?”熊霸目瞪口呆地望着慕容風,有點不敢相信。
“我們先到燕然山,不論漢軍是否追擊,一個月後我們到狼居胥去。”慕容風面無表情地說道,“西部鮮卑沒有那麼多的牲畜可以持續供應幾萬大軍的所需,所以我們要立即派人回去,讓中部鮮卑和東部鮮卑把牲畜直接送到狼居胥山。”
“大帥,我們不守朝天原了?”邪歸逆絕望地問道,“大帥,你不要彈汗山了?不要鮮卑國了?”
慕容風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我們先機盡失,處處被動,除了撤退保存實力,徐圖他策以外,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現在我們兵力不足,食物短缺,就是想打也有心無力啊。”
“大帥,兵力不足我們可以再去催請落置鞬落羅,食物不足我們可以再去搶,但這朝天原是萬萬不能放棄啊。”魁頭哀求道,“現在才九月,距離十一月還有將近兩個月。如果現在就放棄朝天原,漢人下個月就可以打到狼居胥了。大帥,難道你要我們敗進丁零,避禍北海嗎?”
慕容風神色凝重地點點頭。
“漢人以十幾萬大軍遠征大漠,糧草輜重的供應非常龐大,以他們目前的國力根本做不到。”慕容風說道,“你看,他們現在把北部鮮卑和彈汗山的所有族衆和牲畜全部集中到彈汗山、吹寒原、金雪原和受降城四個地方,其目的是什麼?除了不讓我們搶掠外,更重要的是他們自己要吃。你再看,現在朝天原上的八萬漢軍有五萬是鐵騎,而漢軍的步卒主力全部滯留在金雪原和吹寒原,爲什麼?不是因爲他們走不快,而是因爲糧草已經無法供應了。”
“既然如此,大帥爲何還要放棄朝天原?”魁頭問道。
“漢軍如果不能徹底擊敗我們,他就無法稱雄大漠,無法覆滅鮮卑國,所以他只能跟在我們後面窮追不捨。”慕容風看看衆人,問道,“八萬大軍隨後追擊,要消耗漢軍多少糧草?退一步說,漢軍即使以五萬鐵騎發起追擊,他的糧草消耗也非常驚人。”
“只要我們退得快,漢軍必然就追得快,這樣等我們退到北海,漢軍就沒有吃的了。”慕容風說道,“只要我們不再堅守朝天原,我們就掌握了戰場上的先機,漢軍也就陷入了被動。北海的冬天比這裡來得更早更快,漢人想不死都難。”
“大帥,十二年前,我們就是這樣擊敗漢軍的,豹子有前車之鑑,未必會中計。”彌加小聲說道,“漢人歷次征伐大漠,不一定都以打到狼居胥爲勝利的終點,他們一般以冬天來臨爲終點。所以我覺得只要我們守到冬天,豹子沒有糧草了,他自然會撤兵回國。”
“如果任由漢軍把我們二十多萬族人和幾百萬牲畜擄掠回國,鮮卑國就完了。”慕容風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們務必要擊敗漢軍,奪回被他們搶去的一切。”
鮮卑人撤離了朝天原。
徐榮迅速把這個消息稟報了李弘。李弘召集鮮于輔等人商議了很長時間,決定暫時不要追擊。目前洛陽情況不穩,漢北郡錯綜複雜,還是再看看爲好。李弘急書徐榮,留三萬鐵騎駐守朝天原,其餘人馬立即返回吹寒原和金雪原。
九月中,洛陽。
董卓對留在洛陽的士族大臣和一幫名士大儒予以重用,他和太傅袁隗多番商議,連續拜遷和徵辟了七十多名官僚士人。董卓爲了取信於太傅袁隗和朝中的大臣們,沒有大量拜遷自己的親族和部下。他僅僅把西涼軍中的董越、牛輔、胡軫、李肅、鮑鴻、北軍屯騎校尉段煨等六人拜爲中郎將,河內都尉呂布被拜騎都尉,曹操被拜驍騎校尉,其他許多西涼將領均沒有得到升遷,只是重賞了事。
董卓爲了拿到被尚書檯控制的兵事大權,要求任職太尉,但現在太尉是劉虞,而沒有任何理由就罷免劉虞很可能遭到袁隗和大臣們的反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董卓爲了這個太尉的職位頗費了一番心思。他和李儒商量了一下,決定上奏天子改任劉虞爲大司馬。
(大司馬過去掌兵事大權,其實就是現在的太尉。本朝武皇帝時,改太尉爲大司馬。哀皇帝時,改御史大夫爲大司空,丞相爲大司徒,與大司馬並稱三公。到了光武皇帝時,大司空、大司徒去“大”字,改大司馬爲太尉,此三公之職一直延用至今不曾改變。)此時拜劉虞爲大司馬,根本就是胡扯,毫無依據。難道本朝還要出現四位三公重臣?劉虞算什麼?他還是不是三公?董卓的提議讓太傅袁隗哭笑不得。
九月乙酉日(十二日),司空董卓和太傅袁隗向天子上奏,提議任命原太尉劉虞爲大司馬,封襄賁侯,而司空董卓改任太尉,兼前將軍,並加賜節鉞和虎賁衛士,進封爲郿侯。不久,天子又依兩人的奏請,拜太僕楊彪爲司空,拜豫州牧黃琬爲司徒。至此三公再現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