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關靖被綁成糉子送去了薊縣,搞的好不狼狽,偏偏雖然已經稟告了程東,程東卻好像不知道一樣,只是將關靖關押在薊縣縣衙的大牢之中,然後就不聞不問了,牢房收拾了一遍,倒還頗爲乾淨,飯菜也不錯,關靖倒是不曾收到什麼虧待,只是灌進來大事如何,可惜無論關靖怎麼和獄卒說起,獄卒卻並不理睬,讓關靖心煩意燥,明知道這是程東的下馬威,卻是無可奈何。
就在關靖急不可耐的時候,縣衙之中程東卻是哈哈大笑,望着李邵只是搖頭不已:“永南兄,此時可不是見這關靖的時候,這時候公孫瓚讓關靖來此,唯一可能就是袁本初,如今這般情形咱們不適合和袁本初廝殺,不妨暫時拖一拖,等待時機,至於這關靖,就先關着吧,什麼時候時機到了再說,看來公孫瓚已經不打算和咱們拼下去了,不過有些事情怕是由不得他——”
程東冷笑起來,只是哼了一聲,一旁李邵嘆了口氣,指導勸不了程東,不過這樣做也無可厚非,邊軍也需要時間休整一下,但是一旁的鮮于輔卻另有打算,眼見李邵不再說話,鮮于輔咳嗦了一聲:“將軍,這或許也是一個機會,若是能取了冀州——”
“現在還不是時候,公孫瓚想要取冀州,現在也做不到,根本就是癡心妄想,那需要建立在咱們把袁紹拖在廣昌的基礎上,只是咱們拖住袁紹有什麼好處,我倒是想將公孫瓚斬滅於此,總不能背腹受敵。”程東冷哼了一聲,無論是和誰結盟,程東也不會真的相信,一旦有機可趁,無論是公孫瓚還是袁紹,都會毫不猶豫的攻打自己,給自己致命一擊,不過現在程東在等待一個機會。
鮮于輔臉色微變,被噎的有些說不出來話,心裡有些不自在,幸好程東發現了鮮于輔的表情,心中一動,略有些尷尬,撓了撓頭:“鮮于將軍莫怪,我說話是有些不對,不過有些事情鮮于將軍還不清楚,不妨看一看這個——”
話音落下,程東從懷裡取出了聖旨,交在鮮于輔手中,等鮮于輔打開來一看,卻是臉色一變,不由得興奮起來:“將軍,有這道聖旨,將軍早就可以破這危局,爲何——”
“現在還不是時候——”程東苦笑了一聲,生怕鮮于輔誤會,隨即又解釋道:“一個公孫瓚用了這道聖旨實在是有些浪費,我還想把袁紹也給裝進去呢,甚至於兵進司隸,我在等閻柔爲我拿下幷州。”
衆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程東的野心還真大,如果掌握了冀州幷州幽州,在兵進司隸,那赫公孫瓚統領四洲不一樣,程東要的是徹底的掌握,也就是說將公孫瓚袁紹徹底消滅,只是這話沒有那麼簡單,鮮于輔和李邵對望一眼,心中有些不踏實起來。
見衆人臉色古怪,程東嘿了一聲,看看一直默不作聲的蔣承:“心有多大,這天下就有多大,想當初高祖斬白蛇起義,也未必就知道能夠得天下,不敢去想又怎麼能去做——”
雖然都明白程東的野心大,但是卻鮮少聽見程東如此表明心跡,好在在場衆人就沒有迂腐之人,李邵眼中放亮,鮮于輔異彩漣漣,就連蔣承也是長長的吐了口氣,終於算是說了一句話:“世道如此,或許也應該改變一下了,程兄弟,邊軍的未來就交給你了。”
這一句話,等於支持了程東,雖然沒有言明,但是程東反意若揭,已經很明顯了,只是要如何做,卻是考驗衆人如今的大事,蔣承不說話了,李邵朝鮮于輔望去,鮮于輔搖了搖頭,一時間誰也沒有太大的把握,最後也是望向程東,只是沉吟着如何發問,程東卻是呵呵的笑了起來:“不瞞諸位說,如今趙雲所部已經兵進關外,但是趙雲鎮守廄奚,早在出發之前,我就曾經交代過阿突骨力和張泰,一旦擊退丘力居,就立刻兵進關外,然後從關外進攻遼西,我要端了公孫瓚的老巢——”
原來程東還有這樣的安排,到如今衆人才算是知道程東爲何會只在薊縣留下兩千兵馬,只怕這只是程東的一招棋吧,看來程東一定還有別的手段,亮相到涿縣鞠義五千人馬,還有平谷齊周的人馬,程東根本沒有打算在涿郡下力氣,而是瞄準了遼西,這可是絕戶計呀,程東也真是敢想。
不過衆人都有擔心,鮮于輔嘆了口氣:“將軍,可是各種在遼西北線也還有近萬大軍,就算是阿突骨力殺過去,真的有把握——”
程東知道鮮于輔在擔心什麼,或者都在擔心,阿突骨力如今也不過五千兵馬,而且兵進關外並沒有帶上攻城器械,憑他們要攻佔遼西城池,真的能得手嗎?程東也沒有十足把握,但是沒有把握也要做,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和衆人交底:“有件事說出來可能不太光彩,不過小北已經在徐無了,早在月餘之前,徐無的縣尉已經投靠了咱們邊軍,只要阿突骨力兵臨俊靡,徐無就會起兵反叛,如今已經準備好了攻城器械,而且已經買通了俊靡和令支的一些人,一旦拿下徐無令支俊靡,就等於切斷了公孫瓚和遼西的聯繫,到時候兩側夾攻嚴綱大軍,定然能夠一戰而勝。”
究竟該怎麼做,張泰最明白,到時候會使詐,讓徐無縣尉領兵詐開無終的城門,到時候齊周也出兵,雙方將會在無終匯合,一起殺入無終,更何況無終現在已經是人心惶惶的了,程北做了很多事,這都是程東的主意,那些餿主意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不過程東也不希望衆人把他看做無所不用其極的人。
話音落下,衆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程東到底準備了多少事情,如果不是今日提起,只怕程東還不會說起,這些事情實在是讓人意想不到,若是如此說,只怕這件事的準備還要早在幾個月之前,那時候——
一時間沉默起來,程東也有些無奈,很多事情只是去做了,至於做到什麼樣程東也是時候才知道的,說的太早了根本沒有什麼意義,程東做了許多,但是能成功的並不多,但是成功一點,就足以讓邊軍受益匪淺,至於怎樣拿下徐無縣尉的,程北怕是用了一些手段,不過那不重要,關鍵是徐無已經被掌握了,徐無被掌握,遼西就等於打開了一道大門,畢竟如今公孫瓚將遼西的兵力抽空了,除了北線上萬大軍,嚴綱在無終的上萬大軍,只要能滅了嚴綱的大軍,遼西可以說直如無人之境,只怕公孫瓚也想不到吧。
至於其他的事情程東沒有多說,程東還有其他的安排,不過事情好像並不順利,聯絡雁門郡的王渾,到現在遲遲不見回信,閻柔又被拖在代郡不敢輕易西去,這讓程東都很苦惱,不過據閻柔來信,已經派出了三千人,閻柔親自領軍,已經進入了幷州,不過直接插入太原郡,要從太原郡攻入冀州,袁紹想不到的,只是希望閻柔能夠成功,更希望張遼能夠將袁紹死死的拖住袁紹,閻柔剩下的七千人馬已經壓到了靈丘山一線,與張遼呼應,隨時可以支援張遼,兵力上並不相差太多,憑張遼的手段,應該不是問題。
雖然看得出衆人有些不是很滿意,或者說衆人對於什麼也不知道有些不舒服,但是程東卻不可能都說出來,不是說信不信得過的問題,因爲程東很多命令都是臨時發出去的,而且必須根據變化調整,事情不成定局就是在不好開口,何況有些事情在場衆人也商量不起來,鮮于輔雖然有勇有謀,但是不善詭謀,李邵心狠手辣,善知時務,但是不善戰略,蔣承善守城,但是不善機謀,這些東西說給他們,只怕蔣承還會覺得自己太陰險了,只是想要奪取天下,又怎麼可能沒有些黑暗的手段。
“諸位,公孫瓚短時間不會進攻咱們,咱們要喘一口氣,不過還是不能大意,我已經安排郭生去加緊製造器械,蔣大哥,你就多協助一下吧,只要有了那些東西,就能彌補咱們人手不足——”程東不想再糾纏剛纔的話題,便開始安排軍務,郭生早些天就到了,只是時間短了些,所以造出來的弩車並不多,也只夠裝備東城的,現在有時間了,自然是在造一些的好,當然還有一些東西。
“諾——”蔣承回答的很乾脆,對於弩車蔣承喜愛的不得了,這簡直就是守城的利器,若是再給蔣承三百架弩車,就憑這兩千人蔣承就有把握守住薊縣,不過正要走出去,蔣承卻又想起什麼:“程兄弟,是不是在造一些拋石機,咱們城中大型的拋石機數量太少,很難破開敵軍的木盾陣——”
“蔣大哥,這些你自己安排就行,守城是以你爲主,郭生只是監造,只要你給他足夠的人手,拋石機應該還不在話下。”程東嘿嘿直笑,蔣承也跟着笑了,對程東蔣承說不上尊敬,但是蔣承卻忠誠於邊軍,這也是程東最信任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