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拉那公鴨一般的粗嗓門從門口響了起來。
聽着還是那麼讓人厭惡。
“哎喲...救命啊！”
她連滾帶爬地哭喪着闖入了小屋。
這個一個小時前還發毒誓再不踏入家門的肥婆，一進屋就撲到在了老馬克的牀邊，淘淘大哭起來。
“哎喲...我的馬克啊，你可要救救我，還有你的三個寶貝女兒啊！”
雷蒙靜靜地看着貝拉表演，
瞧着她拿時不時朝着自己瞥來的目光，他就知道這處哭戲是演給自己看的。
貝拉剛進屋，後面她三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兒就進了屋，
當然，她們後面還跟着三個一看就是黑幫打手的兇狠壯漢。
雷蒙對領頭的那個胳膊上有鐵錨刺青的光頭有印象，
這傢伙是“茶鬍子”手下的打手光頭戈斯，
平日裡負責收放高利貸。
遊戲裡，幹掉這傢伙，經驗還不錯。
雷蒙實在忍受不了貝拉這肥婆越發使勁兒搖晃昏迷中馬克的舉動，
他開口阻止道：“馬克老爹剛做了手術，用了麻藥暫時也醒不了。你不要把他的傷口弄裂開了。有什麼事情，等老爹醒了再說吧。”
雷蒙揣着明白裝糊塗，既然你不拐彎抹角想說，那就憋死你。
貝拉臉色一陣尷尬，回頭看了一眼跟着來的三個黑幫混子，被瞪得脖子一縮。
她吞了吞口水，主動開口試探道：“那個...雷蒙，你看馬克現在沒醒，你能不能...”
“不能。”
甚至沒聽完她想幹什麼，雷蒙拒絕的絲毫不客氣。
說着，他面無表情地指着門口說道：“你剛纔已經和我們斷絕了關係，現在這裡不歡迎你。門在那邊，不送！”
聽到這話，貝拉覺得自己的尊嚴被冒犯了。
她剛想發怒，突然聽着身後的戈斯干咳一聲，嚇得一哆嗦，立刻就憋回了嘴裡。
貝拉強忍着不滿，又弱弱地試探開口：“那個...可以不可以看在我們是一家人的份兒上，拿一點錢...”
“滾。”
雷蒙沒有繼續費口舌的意思，也沒再看她一眼，走到牀邊幫老馬克蓋上毯子。
“你憑什麼叫我們滾？！”
一旁的大女兒露絲聽着這話，火氣一下就冒了出來，叉着腰怒喝一聲。
家裡兩個廢物男人，一個要死不活，一個居然現在還敢讓她們滾？
“我覺得你可以對你的三個女兒重複一遍之前你離開時說過的話。這裡已經不歡迎你們幾位了。”
雷蒙瞥了一眼貝拉，沒理會暴怒的露絲，自顧自地收拾着屋子。
......
“喂喂喂...你們夠了！”
一旁看戲的光頭戈斯實在忍不下去了。
這話一出，屋裡的剛纔還耀武揚威的四個女人，立刻就變得像是受驚嚇的鵪鶉，紛紛閉上了嘴，無比乖巧。
戈斯一臉不耐煩地打斷了即將上演的鬧劇，惡狠狠地朝着貝拉質問道：“肥婆，你說回來拿錢。他媽的，現在錢呢？今天你要是還不了錢，以後你的三個女兒就在我們酒館賣肉還債了。”
此話一出，屋裡又鬧騰了起來。
“不要啊...母親，求您拿一點錢還給他們吧？”
“對啊，就差三萬夸克。”
“都怪露絲的男朋友，我們不該聽他的話去玩牌的...”
露絲、露娜和茜茜苦苦哀求。
她們根本沒把還錢的希望寄託在這個貧窮的家裡，而是看着她們的母親貝拉。
她們三個似乎堅信母親一定能幫她們解決這筆欠賬。
瞧到這一幕，雷蒙嘴角揚起弧度，心中嘖嘖稱奇。
“嘖嘖...這事兒鬧得有點意思了。”
事情變得越來越奇怪，
他本以爲這光頭戈斯是是爲了馬克老爹借的高利貸而來，
現在看來卻不是。
而似乎是露絲三姐妹鬧出的事兒。
雷蒙打量了三姐妹的服裝，眉頭皺了起來。
進門的時候他就覺得看着不順眼，
現在才醒悟就是是哪裡的問題。
她們今天身上穿的可都是價值不菲的亞麻棉紡裙，
大航海世界紡織物稀缺的環境下，亞麻棉布紡織品是屬於貴族的專屬，絕對的高端奢侈品。
三姐妹這一套算下來，不說少了，兩三萬夸克得花。
這麼大筆開銷，根本不符合這個貧困家庭的消費能力。
因爲這至少是老馬克幾個月的薪水總額。
如此，她們哪裡來這麼多的錢？
聽着幾人對話，雷蒙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是露絲三姐妹去“茶鬍子”的酒館喝酒，不知道怎麼就被人唆使着上了賭桌。
然後先贏了一點上了癮，結果不僅輸光了錢，還到欠了賭場三萬夸克的高利貸。
這才上演了高利貸追債到家的戲碼。
“嘖嘖，你他媽的...老子以爲你們穿上萬的亞麻衣服，還以爲你們很有錢。沒想到是馬克這個老混蛋家的窮鬼！”
馬克也是茶鬍子手下的刺傷的，
光頭戈斯自然知曉內情。
幾個女人吵鬧讓人很煩，他突兀地就掏出了匕首，威脅到：“我來這兒是拿錢的，你們再拿不出錢，老子現在就在她身上扎一個血窟窿！”
冰冷的匕首像是毒蛇一般舔着自己的肌膚，露絲頓覺汗毛倒立。
她尖叫道：“母親，求您拿點錢出來救救我！”
這是一個罪惡橫行的時代，也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光頭戈斯敢說，就一定敢捅。
否則之前那一撥人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地刺傷了馬克。
混亂的二十三區，這裡的城防衛隊形同虛無。
看到動了刀子，貝拉也嚇得不輕。
她顧不得尊嚴，只能又厚着臉皮哀求道：“雷蒙，求你幫忙想想辦法。你總不能忍心看着你三個可憐的妹妹成爲娼妓吧？你剛纔能請亞爾曼醫生來看病，肯定有錢的...”
貝拉已經認定，
既然老馬克現在還沒死，
那麼亞爾曼醫生肯定是出手診治了的。
這小子，肯定瞞着自己藏了一筆錢，才能交付診金。
老馬克的錢她一清二楚，
那麼...
只有那個可能了。
菲利普公爵大人的掌上明珠，艾琳公主！
這混小子，傍上了艾琳公主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