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你說的最後一句話,對兒臣來說,最觸目驚心。我可不想受苦。”
“想要不受苦,飲食就要正常,不要多吃過多油炸的東西,也不要吃含糖量更多的東西,錢汝君說這些讓你感覺到美好的東西,其實一旦過量,就會造成身體的障礙,反而對身體很不好。”
皇帝劉恆苦口婆心的勸誡道。
“聽說金麥城已經有大量商人,前往海外的海島,開始種着甘蔗。那些地方,原本有人居住,但是都被公主拿了他們需求的東西,跟他們交換土地。
聽說,他們的女人,現在都喜歡嫁給我們的男人。
那裡的女人,就是黑一點,也比較不溫順,但是做工,倒是勤勞,而且能力很強。
聽錢汝君說,這樣的地方,其實有很多部族,裡裡外外,有不下五十個部族。
人口也算少。
大漢就算佔領了,也沒有多少人可以到海島去工作,所以她就成爲其中一力量,參與海島裡面的政治鬥爭。
如今已經算是第一大勢力了。
而且,錢汝君採用開放的方式,讓這個地方的人種甘蔗,米糧,而錢汝君帶去很多那裡沒有的工藝品。
讓哪裡的人專心製糖。
而工藝品,在哪裡可以換很多甘蔗和糧食。
那裡的土特產品,錢汝君經過初步加工,就運回金麥城。
米,鹿皮,鹿肉,蔗糖,是那個地方的特產。
據說,他們西北角,還有鍊鐵。
錢汝君將會鍊鐵的部族全部拿下,讓那些部族幫忙她鍊鐵。
而她提供食物。
等於全部都是工匠。
他們不能跟部族外的人溝通,但是內部生活卻好上很多。
以往,他們似乎跟東甌國家有交易。他們鍊鐵能夠跟附近的人交換一些奢侈品。
他們往來的船隻已經在海峽裡面,來來回回走了無數多遍。
不過,那塊土地的糧食能夠自給自足,還不太需要跟外界溝通。
他們缺乏的就是一些工藝品。還有刀劍。
金麥公主不準那個地方的人,跟別人交易刀劍,只能用他們出產。
但是,整個大漢,還有附近的國家,哪裡有一個地方,出產的工藝品和刀具,能夠跟金麥城比。
見過錢汝君的商品之後,他們也看不起別人拿來的東西了。”
皇帝平鋪直敘的說着錢汝君出乎意料之外的作爲。
那麼遠的地方,錢汝君就算建國,大漢也鞭長莫及。
但是錢汝君似乎沒有那種打算。
然而,看得出來,她挺照顧那個土地的人。如果有東甌、閩越的人去哪裡,甚至我大漢的百姓去哪裡,她會截流下來,問他們要做些什麼,如果是正當的人,想要在哪裡當百姓的,她會分發田地給他們,並且給他們地權證明。
雖然,金麥公主發的地權證明,在哪個地方是沒有用的。但是在那座島嶼,確實是有用的。
因爲,那些土地,都是她跟當地原住民換來的。
她有自主權,而且都是她整理出來的熟地,耕作就能夠有好的收成。
而且,有非常豐富的水力設施。
但是,哪裡的人,需要交租稅給她。
她把這比錢,不叫租金,而叫稅金。
本來,去哪裡的人,應該是要逃避賦稅的。但是,人們經過計算髮現,繳納賦稅給錢汝君似乎比較覈算。
他們可以得到管理,治安比較好,他們可以得到好處,但是不用服勞役。
管理單位,需要勞役,會請人去做,都是出錢的。
皇太子劉啓,聽到錢汝君的作爲之後,感到非常吃驚。
這已經等於在那個島嶼,建立政府,而且實施的是跟大漢不同的管理方式。
管理者不是考試得來的。而是挑選當地有能者。
領薪水,對他們來說,管理當地,就是一樣工作。有工作規章。但是沒有比別人更多的權利。
最讓大漢皇帝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他們賦稅,竟然足以支付一切。
據說,在當地做生意,也要繳納租金,接受當地的保護。
當地幾乎路不拾遺。
就連當地原住民,都願意到錢汝君的轄地,去做交易。
這樣的地方,錢汝君在全島建立了十處,其他地方還是原住民的土地,接受原住民的管理。
但是錢汝君隨時跟他們商討管理規則,認爲什麼規章需要改了,大家不需要打來打去,就能吃飽肚子,還能得到醫療。
看起來,哪裡的主權是原住民,五十幾個族,但是這五十幾個族,在做任何改變,都會找錢汝君商量。
如果要打仗,也會找錢汝君中介,不行,纔會打仗。
錢汝君會把戰爭失敗的族羣裡的人,收納起來,變成自己人,能在她的地盤工作,那些人,因爲是打敗仗的人,自尊本來就是受損的。
而且傷害他們的,又不是錢汝君,錢汝君反而是救了他們的人,所以對錢汝君都比較感恩。
錢汝君收的是弱者,不容易引起當地人警惕。
但是弱者在錢汝君手下,迅速變爲強者。
錢汝君給這些依附過來的人,授予聰明的人文字,並且讓他們學習漢學,並且,讓他們學漢人的治病方法。
如果到大漢的鄉下去看,會發現在錢汝君治理的鄉下,甚至活的還比較好。
錢汝君對於貪污的人,絕對給於最嚴厲的懲戒。
而對於做好事的人,即使他是摸摸做事,也總是能讓錢汝君的巡邏員看到。
錢汝君弄出去的巡邏員,誰也不知道是誰。
但是他們知道,這些人一定是金麥城的人,只有他們會對錢汝君如此的忠心,不計較個人的得失,也不計較,家族的得失。
但是,島上的人,不會知道每一個金麥城來的人,有什麼家世背景,因爲,金麥城來的人,太多太多。
錢汝君有計劃的讓人移民過來。
也把一些對金麥城來說,是比較隱秘的技術,遷到島上來。
島上,錢汝君的地盤雖然最小,沒有形成壓迫性的局面。
但是錢汝君在這個地方的統治,卻無比安穩。
就算是皇帝,也沒有辦法沒收錢汝君在這裡的土地,因爲這裡的土地,除了一部分掛在她名下之外,其他都是她已經脫離奴籍的屬下所有。
但是不管這個地主是不是金麥城部屬,甚至只是普通金麥商人。
都能夠發現,他們全權把土地支配權,都給了錢汝君。
甘蔗是現在島上最大的產出。
糖的價格,極高。
在大漢,所有能夠讓味道變得比較複雜,超出原本味道的香料,價格都很高。
即使是糖,也算是香料之一,大漢普通人,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嚐到如此幸福的味道。
能夠像皇太子劉啓這樣,吃到有可能糖尿病,不是因爲現在皇室有錢,能夠買的起糖這種東西,而是因爲,錢汝君給皇室供應的所有香料,都是不用錢的。
對錢汝君來說,種植香料不會特別困難,只不過,需要比較好的氣候,如果氣候不適合,很多香料的生長情形,就會不太好。
甘蔗製糖,還要經過一定的工藝。
但是說起來,也簡單。
滿清末年,這片土地就能夠大規模的生產糖,糖產自私人的糖廍,只要準備好能夠壓甘蔗出汁,能夠把糖汁塞幹,就能夠輕易取得糖。
就算是沒有壓榨的糖杆子,也是大家口裡好吃的零嘴。
“我覺得義妹在向我們大漢展示一種新的治理方法。她從來不上奏摺,而是找合適的地方,用她的方式來讓世人看到,她用的方法比較好。
而且,那一塊地方,不在大漢版圖上。算起來,那是別的國度。
父皇不是說,那裡有很多個族羣,各有各的地盤。
就很像在西南的十萬大山裡,有無數的國家和族羣,有些國家,就只有一個族羣。”
“你可知道,那座島的大小?”
“島能夠有多大?頂多達到兩三個縣治的大小,就很了不起了吧?”
“很大,根據去探查的人回報,此島東西不好測距,因爲這個島,東西之間有一個南北綿延的大山。大山的高度極高,而且急起急落,而且上山野獸多,野人也多。他嘗試了幾次,沒有成功,就放棄了這個舉動。而是有海路探查。
這個島東西窄,南北寬,可以耕作地方,多靠近西岸。
東岸從海上看去,就像是一堵牆,槍就連接着大海,幾乎沒有路可以走。
只不過,海比較深,海浪比較大,
他坐的船隻,十分之九都受不了海浪的拍打,沉沒了。
倒是,走在西岸的船隻,只要繞開幾個鬼口,就能航行的比較順利。
根據他們的說法,他們的凱達格蘭族,就時常操船往來於大陸和島上,也時常捕捉海里的魚爲生。
聽說這個地方的人,在錢汝君去之前,都是以打獵和採集衛生。
原本不種植,但是土地卻會逐年增長。
是錢汝君去了之後,跟他們交換土地,纔開始耕作。他們當地的人,也有少數開始學着耕作,但是耕作本來就是比較勞苦的行爲。所以耕作幾次之後,他們當地人就懶了。等到該收成的季節,種下去的東西,竟然能夠收成。所以他們覺得這麼辛苦的工作,完全沒有必要。”
“這種行爲真是愚蠢。”
“他們那裡除了不要遇到敵人,或者是有仇怨的人,其他生活上面就沒有餓肚子的事情,那裡的生物之豐富,他們基本上只要守獵和採集東西來吃就能夠活得很好了。
至少在他們眼中是活得很好。
人之所以會覺得不好,吃飽飯之前是餓肚子,吃飽飯之後,最常見到的情形就是因爲比較。當別人比你多了一雙鞋子,多了一條褲子,你就會覺得自己生活得比較不好,當別人家裡養歌姬而和自己家裡養不起歌姬的時候就會覺得自己的生活困苦。
那時候即使他已經吃得飽,穿得暖,他也會覺得他的生活還缺乏些什麼,想要拼命去爭取,以前吃的飽穿的暖維持生命的存續就已經是他最大的願望。
但是當它開始產生別的願望的時候,甚至他會寧願餓肚子,寧願穿衣服,沒有辦法避寒也要滿足他第三個願望。
所以我們當皇帝的人隨時都要小心,人心是會變得,因爲人心永遠不滿足一個人,如果是一個容易滿足的人,也不會努力向上爬,這個人除非是個二代。
不然向上爬已經是這個人的習慣,爲什麼大漢到了我當皇帝的時候,已經越來越平靜,不再有人想要取而代之,就是因爲這個時候很多老一輩的人都已經凋零,爬上來的都是二代。
但是一個二代,你會注意到他的能力,往往沒有一代強。
這時候我們就必須利用一些新的一代來維持朝廷的存續,而後代如果沒有剷除的話,就會發生我們朝廷要供養的人越來越多的情形。
你接受我的皇位的時候,這些人已經到了三代,到了第三代也是一個家族幾近滅亡的時候,在正常沒有封爵的情況之下,他們其實第三代已經是扶不起的阿斗,也沒有第一代來的優秀,也沒有第二代的沉穩。
在平民百姓家,也是富裕的人,變成平民百姓的時候了。
但是在我們朝廷,你可以注意到一個現象,我們朝廷必須供養他,並且因爲我們北方有匈奴,南方有南越,閩越之類的敵人。
我們不能只有平凡人還必須有,能夠看破一切的人才,平凡的人勉強能做平凡事,但是你可以注意到,幾代之後,這些人多半變成蠢才。如果他們連識字算數都不會,那就是沒有救了。
錢汝君在提醒我們,其實他們都是蠹蟲,是國家的負擔,除非他們可以安心合理的領他們那份錢財,還有地位。”
皇帝嘆口氣,有恢復到談甘蔗,他說道:“甘蔗製造的糖,的確甜分比較高,而且好吃,而且聽說製作方式不會太難,只不過他在海島大漢以外的土地種,我們要收稅都沒得收,難免很鬱悶。這個海島在大漢的版圖上根本沒有。”